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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後會可有期?

  燕玖下了朝之後,又在書房裏同鄭琴缺待了半天,奏折上的許多事情,她需得問問鄭琴缺的意見。而目前她最重視的仍然是同北驍合作的水利工程,為了這次工程能夠順利開啟,玄庭和玄紹二人自接手以來便未停歇過。


  將勘察出現的問題標記出來,不停修改,又馬不停蹄回綏城同燕玖商談修改計劃。


  白聽舟拿著飯菜到禦書房在外麵登了大半天,終於看到那兩人離去。


  鄭琴缺走出來的時候,還特別注意了白聽舟一眼,最後行了個禮,笑得意猶未盡地離去。


  高公公彎腰行禮,對白聽舟道:“白先生,陛下現在有空了,請隨老奴來!”


  燕玖剛鬆了口氣,正打算走到地下坐著喘口氣,看見有人進來了,趕緊站了起來保持出最威嚴最端莊的樣子,看到進來的人是白聽舟,才又放心的舒了口氣,笑道:

  “嚇死我了。”


  白聽舟展示他一直以來的冰坨子臉,道:“我很可怕嗎?”


  是挺可怕的!高公公笑著走了出去,屋內就隻剩下了兩人。看見白聽舟手裏的食盒,燕玖才記得自己已經餓了,從早上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她摸了摸肚子,上前就來拿食盒。


  白聽舟卻閃了一下身子,她沒得逞,隻見她手被他拉到了一張比較空曠的可暫時用來做餐桌的桌子前,把那些菜一道一道的擺了出來,燕玖吞了吞口水,拿起筷子就吃。


  白聽舟說:“聽說你這幾天都不按時吃飯?”


  燕玖說:“事情太多,顧不上。”


  白聽舟說:“事情是忙不完的,你要有強壯的體魄處理好更多的事情。”


  燕玖點頭,惹得白聽舟皺了皺眉頭,但還是冷著一張臉幫她把快要垂到飯菜裏的流蘇發簪別開,說:“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以後要按時吃飯。”


  “聽到了!”燕玖心中滿是歡喜,其實再苦再累都算不得什麽,隻是在最艱苦的時候,能吃到好吃的飯菜,而那些飯菜剛好是你送來的,你就在我麵前看著我吃……她覺得她已經很知足了。


  是了,什麽都不求,隻求這抬頭便能望見的那一瞥。隻一眼,驚鴻難忘。


  白聽舟卻忽然說:“你的傷口愈合得差不多了,我便該走了。”


  燕玖一愣。


  對了呀,他總是要走的,他又不是她的誰,終究不能一直這樣留在她身邊。就算她將她強留在這裏,若是被聞人瀲發現了,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去保護他。想到這樣,她就懦弱急了,隻得放他離開,將筷子放下,有些心不在焉,她問:

  “那……什麽時候還能再見到你?”


  他說:“不知道。”


  真是個冰坨子,不解風情。


  燕玖說:“是嗬!我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沒有辦法拋棄所有人去見你一麵。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成長吧,若是以前,即便是師父也不能攔住的奔跑的腳步,可是你看,如今我是多麽懼怕他。怕萬一我鬆了手,他就輕而易舉地推翻了我所想要守護的。”


  白聽舟將她腮邊發絲輕輕別起,眸子深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說:“你還是個小姑娘,不應當如此沮喪。瀲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凡人,是凡人就總會有缺陷,也會有被打倒的那一天。你若真不想被動,可拔去他的爪牙。”


  “他的爪牙?”燕玖對她所謂的敵人其實一點都不了解,所以心裏沒底,她問:“他的爪牙是什麽?”


  “不知道。”白聽舟說:“我隻曉得,他的爪牙遍布了整個九州大地,滲透了整個尞國。你若是想連根拔起,先得培植自己力量,不然拔出之後,沒有了他的支撐,尞國也將支離破碎。有些秘密,你連自己都不能說。現在你可知,自己在走一條多麽凶險的道路?”


  燕玖問:“如果我不走了呢?”


  白聽舟說:“也沒什麽,無非就是按照瀲給你安排的路走。在他的路裏,也許你是帝王,也許隻是一個無名小卒。”


  燕玖低頭,情緒低落到一個無法掌控的水平線上,她說:“那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的期許,不過是讓人可以自主選擇自己的命途,而不是被一雙手操弄著。”


  白聽舟說:“燕玖,這個世上,沒有多少人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的。我同你說個故事,有兩條魚,他們在兩個透明的魚缸裏遊著,他們都覺得對方容身的地方都很大,就不滿足自己所得。於是它們就想出了一個法子,就是互相跳到對方住的魚缸裏去,最後他們都住得很幸福。其實自由不自由,不過是自己的心罷了,你又何必執迷於這些。你若心向明月,瀲他困不住你。”


  恍惚間她也才意識到,人生不過彈指之間。


  他今日這番話說出來讓人回味間恍如隔世,燕玖回神時他已走遠。


  白聽舟走得無聲無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肯同她多說,就仿佛他從來都沒來過,隻一個單薄的身影和一匹白馬,蕭然離去。白聽舟他所看過的人所經曆的事都比她要多得多,若他願意,君王側,天下前,皆可是他的影子,可偏偏困於山林之中。


  身執迷於山林,心卻飛躍千山萬水,所謂自由,不過爾爾。


  燕玖沒有時間去想太多,有些路,一旦走上了便無法回頭,一回頭便是萬骨枯。


  既然如此,那就從扒掉他的爪牙下手吧!

  綏城的黑夜很漫長,可春已歸,冰雪消融,潛藏在角落裏的黑暗勢力會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消散。


  半夜中驚醒,是高公公在外麵敲門,說是襲驀城求見。


  燕玖隻好隨便穿了兩件衣服爬起來,才發現真是冷得哆嗦,隻要又裹了個鬥篷,就直接讓他進來了。


  他也是一身寒凜之氣,臉上怎麽都擋不住的焦慮,說:“飛鴿傳書剛到,西沅舊部歸降軍隊發生叛亂,死傷無數。薛明靖不知所蹤!陛下,請允許我再率領兩萬兵馬前去!”


  燕玖自然是擔心薛明靖的,可是沒多久她就冷靜下來了,說:“你現在還不能離開綏城,薛懷亦剛領了一萬兵馬過去。”


  襲驀城說:“一萬兵馬行軍到那邊,來得及嗎?”


  燕玖說:“來得及,以老薛的機智,我相信他沒事。”


  襲驀城怒道:“你能保證嗎?”


  燕玖隻好嗓門比他更大,說:“我不會眼睜睜看著老薛去死!如今那邊是什麽情形一封飛鴿傳書怎麽說得清楚?你若是自亂陣腳,反而中了聞人瀲的詭計。”


  “抱歉……”


  燕玖說:“你征戰沙場多年,怎會因為一個薛明靖自亂陣腳呢?”


  襲驀城悻悻坐下,就著燭光歎了口氣,說:“陳年舊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絕不允許他有事!陛下,等他將這次戰亂平定,將他歸入我麾下。”


  有些人,你必須要在眼皮底下護著才肯安心。襲驀城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薛明靖也不是那種讓人放心不下的人,卻做了一件這麽幼稚的事。


  薛明靖那邊消息還沒傳過來,薛懷亦帶去的一萬兵馬途中遭到了特殊勢力的突襲,此次突襲損失不大,可是……隨行的刑部官員卻被殺害了。


  看來是來人並不想讓這件事被查清。


  可是此舉無疑是赤裸裸地挑戰燕玖的權威,她便不能容忍,尤其是在披著無辜生命的前提下,一大早,她便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過後才道:

  “此次出行西沅地區,比想象中要凶險得多。可有哪位大人願意前往?”


  襲驀城想出列,被燕玖瞪了一眼,剛抬起的手又放了回去。


  鄭琴缺倒是出列了,說:“陛下,臣想舉薦一個人。此人雖生於鄉野,卻屢破各種疑案,更重要的是,不畏強權勢力,此次他出行再適合不過。”


  燕玖問:“誰?”


  “房縣縣令宋時應。”


  襲驀城說:“倒是聽說過這個人,當年十裏井屍案被擱置多年仍未有過,他剛上任不久就給破了,說起來倒是個怪才。可是此去琉都,他願意去嗎?”


  鄭琴缺說:“其實自房縣收入我朝版圖,宋時應便是臣的門客,此次前去是他自薦。”


  燕玖道:“有膽有識,又是宰相推薦,宣他覲見。”


  燕玖沒想到,那個宋時應是個白白淨淨的書生,五官分明卻像極了一個人,若不是他忽然出現,她就快忘記了洛傅葉的樣子了。隻是恍惚間,她也曉得他不是洛傅葉。


  眼前這個人,雖然文弱,卻多了幾絲書生不應該有的狡黠,眉眼談笑中,有一種事不關己的自信。


  燕玖問:“宋時應,你為何自薦去破這一案?”


  宋時應說:“一來,草民乃是西沅舊人,不應當看著自己的同鄉無辜慘死。”


  燕玖問:“這麽說還有二來?”


  宋時應說:“二來,若是以陛下的名義前去破案,免不了要見陛下一麵。聽聞九州大地就出了一個女帝,草民想見見是個什麽樣子,能奪去我西沅的半壁江山。也想看看,這位女帝值不值得我去效忠。”


  “放肆!”霍騫指著他罵道:“對陛下大不敬,其罪一。西沅早已不存在,直呼亡國之名,其罪二!”


  宋時應也卻不生氣也不回應,隻是麵露譏諷,慢悠悠道來,說:“心裏有汙,看何盡汙。”


  “你!”霍騫被氣得當場要叫人將他拖下去,燕玖隻好揮手作罷,說:“看也看了,先當如何?”


  宋時應說:“連朝中有此等刁臣都能應付,可見不是一般女流。”


  燕玖笑著說:“你口中的刁臣,曾經一人進入西沅大營談判並全身而退,無人敢攔。若是宋先生,可有這樣的本事?”


  宋時應拱手慚愧,道:“沒有!是在下冒失了。”


  燕玖說:“霍大人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人無完人,總會在言語上得罪許多人,可當局者便是要取其長補吾之彼短,方為社稷。所以宋先生可要看仔細了,朕這樣的人,值不值得你去效忠?”


  宋時應道:“鞠躬盡瘁。”


  鄭琴缺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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