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你。”陶鬆絨麵色如常,淡定的將衣袖拉下來,黑白分明的瞳孔看著前麵的醫院,整個醫院偏歐式風格,冬天,與周圍的建築看起來不是很搭配,門口是進進出出的各類人。
看得出來這家醫院生意不錯。
而周家就是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陶鬆絨從很早以前就知道,周碩是個不簡單的人,他知道自己不懂名牌,所以可以隨便說是幾十塊錢的東西,可是後來很多東西都在電視上出現,明碼標價,價格貴的嚇人。
這樣的事情出現了好多次,陶鬆絨開始留意他身邊的東西,直到那塊手表,以一百二十五萬的價格被人告知的時候,陶鬆絨還是忍不住驚訝,雖然早就猜到他的身價可能不菲,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麽高。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陶鬆絨暗自發誓,既然沒辦法跟他站在同一個起點,那麽就努力,變成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女人。
可是陶鬆絨沒有想到的是,周碩並沒有堅持,他甚至連解釋都沒有,隻是輕描淡寫的扔出一張卡,說是對她的青春損失費。
那一刻,陶鬆絨才明白,他周碩需要的從來都不是女人,他需要的隻是一個遊戲罷了。
如今遊戲結束,他自然退的幹淨利落。
而陶鬆絨更不會像電影中的橋段大聲的質問,然後將銀行卡打在男人的臉上,決絕的離開。
陶鬆絨一直都是理智的,她隻是很淡定的拿起銀行卡,然後再次看向那張沒有任何反應的臉,嘴角微微上揚,白色的如薄翼一般的指甲扣在周碩的臉上,惡作劇一般,在男人詫異的眼神中,快速在他臉上留下痕跡,然後冷笑著離開:“記住,這才是你欠我的。”
她離開的背影一直很決絕,大有不回頭的決絕,如今看著前麵,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周碩看著她的側臉,習慣性的摸了摸被女人撓過的地方,然後慢悠悠的開口道:“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陶鬆絨不以為意的開口道,“我隻是不明白,堂堂的周氏總裁當初究竟是怎麽看上我的。”
“說真的,你有你自己的魅力。”
“是嗎?”陶鬆絨不可置否,聳聳肩,不以為意的開口道,“那麽,你為什麽要傷害我?”
陶鬆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定定的看著周碩,讓男人有一瞬間的窒息感,她就這麽緊緊的看著自己,過了好半天,周碩才低下頭,帶著失落和後悔道:“對不起。”
“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陶鬆絨有些嘲諷的看著周碩,然後收回視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的戀愛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場賭博,至於輸贏,在於你期間是否用心。
而陶鬆絨承認,她財的一敗塗地。
這場遲來的對不起並沒有讓女人的心底有絲毫的反應,她隻是平靜的看看周碩,然後拍了拍男人的背,一如過去。就像是鼓勵一般:“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你沒必要愧疚。”
“更何況如今的愛情都是快餐愛情,你給了我金錢,自然不能給我婚姻,我明白。”
“你……”周碩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張著嘴唇好半天都沒有出聲,最終無力的點點頭,雙手交叉放在麵前,一雙眼複雜的盯著前麵,然後歎歎氣,聲音細弱微問,卻剛好讓女人聽到。
“如果可以,我還有機會嗎?”
“你這算是告白?”
“是。”周碩聽到這兒眼角一喜,驚訝的看著陶鬆絨,然後不管不顧的抓住陶鬆絨的胳膊,從那通電話開始,他就沒辦法將自己的心靜下來,雖然說這些年接觸了不少女人,可是他總覺得心裏缺點兒什麽,後來周碩才明白,他們什麽都不缺,唯一不同的是他心裏的想法。
他曾經最在乎的是陶鬆絨,不喜歡首飾,名牌包包,金錢,甚至連他的身份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隻是周碩,這個男人。
那一刻,周碩後悔的快要發瘋。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都沒有更換號碼,他確定那個女人,那個獨立的有些過分的可愛女人會給他打電話。
隻是這通電話足足等了六年,不過六年的時間能夠換回女人的原諒,一切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能原諒我嗎?”周碩的眼睛很亮,沒了從前的吊兒郎當,夾雜著成熟,身上一如既往是煙味,還是煊赫門,不貴,算起來很普通的一種煙,周碩卻喜歡。
陶鬆絨以為他學醫,早就戒煙,沒想到還是如此。
“我能原諒你。”陶鬆絨笑容溫和,然後站起身,將椅子上的東西拿起來,打了個噴嚏,並不太精致的五官,甚至還能看到痘印,裹著大衣,加上那不修邊幅的發型,很難讓人喜歡。
可是正是因為這種正式不做作的模樣,卻讓男人忍不住的喜歡,周碩感覺自己生病了,而且這病無藥可救。
“那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周碩繼續可憐巴巴的看著陶鬆絨,女人心裏一動,很快反應過來,無力的看著前麵,然後習慣性的戳了戳男人的腦門,“給我一段時間,考慮考慮。”
“好。”周碩目送女人離開的時候,一臉的欣喜,而陶鬆絨在心底則是無力的歎息,她剛才說那些無非就是為了讓周碩放她離開,她很清楚周碩的為人,如果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到底是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自然是事事都要順心隨意,可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好事,既然當初選擇放棄,如今就沒有回頭的機會。
更何況她陶鬆絨不是沒人要,也不是非要離開了周碩活不下去,隻是她承認剛開始的時候,的確很痛苦。
這次相遇,就當是一場緣分吧。
低頭,從駝色大衣的口袋裏取出手機,上麵顯示的是十五通未接電話,陶鬆絨定定神,將手機打開,都是張亞庫的,想到這兒,陶鬆絨眉頭微皺,電話那頭很快接通,然後是張亞庫重重的沙啞聲:“我要見方苞。”
其實陶鬆絨自己都不是很確定,方苞究竟什麽時候會犯毒癮,可是事關方苞的事業,又不能不讓張亞庫過去,所以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陶鬆絨給李怡然打過去電話,確定女人沒有任何問題,才小心翼翼的把電話回過去:“現在就可以。”
張亞庫一直以為他們的公寓非富即大,可是這間公寓實在有些小,雖說有獨立的三個臥室,可是還是看起來很擁擠,而對麵的沙發上,方苞裹著毯子坐在麵前,一雙眼沒了從前的淡然,倒有些防備的盯著自己,張亞庫突然無所適從,有些尷尬,坐在對麵,然後看了眼後麵的二位,聲音沙啞:“你們先出去吧。”
“是。”李怡然聽完,從旁邊的女人使了使眼色,而陶鬆絨則是緊張的看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最終出去。
原本擁擠的房間看起來寬敞了很多,張亞庫知道這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想到這兒,他抬眸看向方苞,從進屋到現在她沒有半點兒動靜,如果不是偶爾動著的眼睛,張亞庫甚至會懷疑對麵的是個死人。
想到這兒,心底突然有些怪異,張亞庫定定神,然後緩慢開口道:“方苞,你怎麽了?”
“沒事。”對麵的女人聲音平淡無奇,倒是張亞庫,聲音啞的害怕,就像是鴨子一樣,很難聽。
“那要不然……”張亞庫說到這兒指了指對麵的被子,房間裏的暖氣很足,他穿著毛衣也感覺熱的要命,就算感冒,也不至於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我幫你把被子取下來。”
“你有什麽事就說吧。”方苞無力的打斷張亞庫的話,若不是陶鬆絨說為了工作,她連這個男人都懶得見,更不用說亂七八糟的話,她現在什麽都不想做,隻想躲在角落裏,暗無天日的活著。
“這個……”張亞庫舔了舔嘴唇,尷尬的看著方苞,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直接,他看了眼前麵的女人,歎息一聲道,“是這樣的,前麵的戲很成功,導演打算讓你拍續集。”
“又是那種女配搶走女主的戲碼?”方苞聽到這兒嘲諷的笑笑,然後縮了縮脖子,不知怎的,她突然咳嗽起來,額頭上青筋凸起,看起來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