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尋找
“蘇警官。”薛天墨朝蘇程遙點頭,“薛總,你來了?陳局正在辦公室等著你呢。”說完就馬不停蹄的走了。
警局裏忙成這樣,可見這次的收獲不小。
薛天墨推開門,“陳局長,”“哈哈,薛總,你來了。”
“先恭喜陳局破了這麽大的案子,恐怕升遷在即。”
陳局笑的很含蓄,卻默認了薛天墨的話。
“這還要多謝薛總的支持啊,要是沒有薛總,案子肯定破的沒這麽快。”
薛天墨笑了笑,“陳局客氣了,我隻想知道,當初綁架我妻子的那些人……”
這麽順的叫出了妻子兩個字,薛天墨自己都楞了一下。
陳局卻沒發現他的走神,滿臉肯定的說,“薛總放心,你想怎麽對付他們,就是一句話的事,包在我身上。”
“陳局長誤會了,”薛天墨挑高一側眉毛,“我怎麽會想對他們做什麽呢?我隻不過是想請警察幫我討回公道罷了。”
“哈哈哈,薛總說的是,我明白,明白。”
陳局長大笑著答應。
“當時動手那些人都抓起來了,但是據他們交代,好像有個姓白的跑了。”
“姓白的?”薛天墨皺眉,還是跑了一個。
“那姓白的好像是他們的頭,不過當時多虧了他送手下去醫院,咱們才能從那輛車上追蹤到綁架地點。”
“說起來倒挺奇怪的,他手下明明是去折磨人的怎麽最後自個進了醫院呢?”
薛天墨抬頭看了他一眼,陳局長立時察覺到了不對,要折磨的那個人不就是這位的妻子嗎,這麽說好像有點過分。“咳咳……”陳局長尷尬的咳了兩聲。
“陳局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嗎?”
“好像是白熙。他跑的也夠快的,咱們去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應該是個慣犯了。”
“沒人知道他往哪跑嗎?”
陳局長搖了搖頭,“各個地方掛出去逮捕令,可現在還沒有線索。”
其實陳局是不抱希望抓住白熙的,他尾巴掃的那麽幹淨,就說明他不是個簡單的人,更何況白熙在於不在於他根本沒有什麽分別,他要的隻是一筆好看的整績,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又何必花大力氣去抓一條無關緊要的小魚呢?
薛天墨卻不這樣想,他找白熙,是為了報仇。
而此時的白熙在哪呢?他已經到加拿大好幾天了,正在享受美麗的風景。他一個人穿著一身風衣,一雙短靴,獨自走在加拿大的街頭,背影有些寂寞,卻有一種奇藝的吸引力。
在明白事情不對的時候,白熙就已經做好了出國的準備。其他的都可以不帶,隻要有錢,在哪都能活下去,而且可以過得很好。所以他很快就把錢轉到了國外的賬戶,而在把一切都打理好後,白熙毫不猶豫的登上了去往加拿大的飛機,離開了這個待了三十多年的國家。白熙提早猜到結果,並及時跑路,所以他幸運的躲過了這一劫。餘下的人可沒有他的好運氣,瀟灑多年,一朝落網,餘生隻怕全要在獄中度過了。
而白熙之所以選擇加拿大,是因為顧楓在這。但是他不知道顧楓具體在哪個城市,他們這三年真的完全斷了聯係,他連一點對方的音訊都不知道。不過白熙並不氣餒,隻要人還活著,又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無論距離有多遠,他相信,隻要還在一片土地,終究會有一天重新相遇。到時候白熙想告訴他,顧楓,你贏了,你的十年,換來了我的一輩子。
薛天墨沒抓到白熙,自然心裏不甘心,當時的折磨雲之韻的招數,應該都是白熙想的才對。他默默的吩咐下去,盡力尋找白熙,不過也不用太急,盡力而為。薛天墨咬緊牙,隻要白熙有一天敢再回來,那他一定讓他再也沒有機會離開這裏。
“天墨?你現在有時間嗎?”
薛天墨神情複雜難辨,這好像是雲之韻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怎麽了?有事嗎?”薛天墨的聲音讓雲之韻有點摸不準他的態度,不過她還是鼓起勇氣說,“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你……現在能來醫院一趟嗎?”
薛天墨挑著眉,良久,說了一聲,“好。”
雲之韻會給薛天墨打這樁電話,完全是一時衝動。之前薛天墨對她的態度讓有了幾分期待,而現在她又有了孩子,雲之韻覺得她有必要和薛天墨好好談談。
她知道三年前的事是兩人之間的一道傷,而過了這麽久,這道傷早已化了膿,疼的兩個人。雲之韻想,如果她一開始就應該和薛天墨開誠布公的說清楚,也許現在彼此都能好過一點。
薛天墨進來的時候身上似乎還帶著江麵的氣息,寒意逼人。
他坐定,“你想說什麽?”
雲之韻看著這樣的薛天墨,有些恍惚,那些話在心底埋了這麽久,今天終於全部要說出來了。
“天墨,你還記得學校那個噴泉嗎?有很多情侶在那裏許過願,據說很靈呐,”雲之韻微笑了下,“那時候我覺得很傻,可還是忍不住跟你一起許了願,”她定定的看著薛天墨,“我許的是,願歲月安穩,身邊的人不變。”
薛天墨表情卻沒有絲毫波動,一點陷入往事回憶的痕跡都沒有。
“我不記得什麽噴泉,也不記得什麽許願。”
雲之韻愣了一下,她怔怔的望著薛天墨,“天墨,你還是這麽恨我嗎?情願裝作陌生人一樣,就當從來就沒有認識過我?”
薛天墨表麵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心底卻複雜難言。他冷冷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難道你今天叫我就是為了說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嗎?”
雲之韻聞言十分傷心,卻覺得哪裏隱隱不對。薛天墨的神情倒不像是裝出來的,好像是真的從來沒有這些記憶一樣,雲之韻有些絕望。
薛天墨確實不是裝出來的,知道了以前的事後,他心情激蕩,隱隱體會到了那種悲傷和的憤怒,可回憶是壓根一點沒想起來。雲之韻說起這些的時候眉眼之間的溫柔他看的出來,可他卻沒有一點感覺,那些溫馨的往事對他而言始終隔了一層紗,霧蒙蒙的,看不清。
“那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麽在一起的嗎?”雲之韻眼神裏帶著祈求。
薛天墨沉默了一會,終於說到,“不記得。不過我大概知道我們怎麽分手的。”
這句話仿佛尖冰一樣直插雲之韻胸口,雲之韻一瞬間心如死灰。
她慘笑著,“就算什麽都不記得?你也還是恨我對嗎?”
薛天墨沒有回答她,神色不動的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在走到門口時,卻又忽然回頭,“保重身體,保護好……他。”
雲之韻苦笑,薛天墨說的是什麽不言而喻,他已經知道了她有了孩子。
其實雲之韻早就覺得有些不對,她原以為薛天墨是不想看見她,所以才裝作不認識,可現在想來好像並不是這樣。可是薛天墨為什麽會無緣無故頭疼呢?
她還記得周然的話,周然讓薛天墨去找什麽醫生去看病,還說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雲之韻記得薛天墨身體很好,是沒有什麽宿疾的。雲之韻眼神深了深,那一定是在這三年裏發生的。雲之韻越想越害怕,她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雲之韻覺得有一件很大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而隻有自己不知道。這種感覺讓她覺得特別恐慌,初為人母的喜悅早已經不知道丟到哪去了,心裏滿滿的都是不安。
任曉曉在家修養身體,最近幾乎從不出門,當她接到雲之韻的電話時,是震驚的。
任曉曉正靠在藤椅上曬太陽,“雲之韻?你怎麽會給我打電話。”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是關於薛天墨的。”
任曉曉冷笑了一聲,“我有什麽義務告訴你?你想知道自己去問薛天墨不就行了?”
說著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雲之韻急切的說到,“我想知道三年之前,天墨出了什麽事嗎?”
“嗬……”聽到這句話,任曉曉掛斷電話的手又停了下來,“你問這些做什麽?怎麽,覺得對不起薛天墨了嗎?”
“我……我求你了,你告訴我吧,任小姐,天墨他到底怎麽了?好像很多事情,他都不記得了……”
雲之韻的語氣帶上了懇求。
“求我……”任曉曉重複了一遍,“雲之韻,你怎麽會想到來問我呢?”
“天墨不會告訴我,其他人也都不清楚,我能想到的人隻有你了。”
“何況,在那三年裏,你是離他最近的人,不是嗎?”
任曉曉沉默,心裏覺得諷刺,她離薛天墨真的近過嗎?
任曉曉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告訴了雲之韻,不為別的,就當徹底的與曾經告別,讓這兩個人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她的人生中。
“他出了車禍,很嚴重,最後好不容易醒了但是失憶了,其他的都記得,隻是忘了你,現在偶爾會頭疼,也是車禍後遺症。”
“就是這麽簡單,雲之韻,你別再來找我了。”
雲之韻聽著電話裏嘟嘟的忙音,有些反應不過來。
薛天墨出過車禍?什麽時候?很嚴重,差點就醒不過來。那時她在哪裏呢?她正在異國他鄉為了學費和下一頓晚飯發愁。雲之韻捂住胸口,深深彎下腰,眼淚止不住的往出湧,一想到薛天墨受過那樣的傷,她就心痛如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