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學著任性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雲之韻想要流眼淚,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樣好過,包括自己的親生母親柳心儀。因為她的軟弱,讓自己受盡了委屈,也無形中養成了這總隱忍的性格。
看著雲之韻紅了眼圈,雲離也大概猜到了怎麽回事。他看著雲之韻道:“韻韻,以後什麽事情都不要委屈自己,學著任性一點,你要這麽想:哪怕你在前麵把天捅出一個窟窿,哥哥也會跟在後麵把它補上。”
忍著不要流出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滑落,伴著連日的委屈,雲之韻哭出聲來。
雲離被雲之韻突然的哭泣弄得手足無措,趕緊問道:“韻韻,是哪裏不舒服嗎?”
雲之韻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一邊搖頭,她不是哪裏不舒服,隻是剛好找到一個情感的宣泄口,加上酒精還沒有完全揮發,憋了太久的眼淚,被雲離三言兩語勾了出來。
雲離明白雲之韻為什麽突然情緒崩潰了,他也不再勸,索性讓雲之韻一次哭個痛快。
雲之韻止住眼淚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她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出來時眼睛腫的像個桃子。雲之韻別別扭扭的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哥,我是不是很丟人啊?”
雲離哈哈大笑,揉著雲之韻的頭頂道:“不丟人,時常哭一哭,有助於毒素的排放。好了,現在已經排完毒了,就早點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說著雲離看了眼時間,“哎呦,都淩晨了,快去睡覺快去睡覺。”說著,將雲之韻推回房中。
日子一成不變的劃過去,雲之韻很久都不曾見到薛天墨了。這天雲之韻在公司的布告欄上看到五一勞動節放假通知,才發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四月底。
因為五一連著公司的周年慶,所以回放七天假,同事們都在討論這個小長假要去哪裏去玩。
雲之韻在茶水間接了杯咖啡,意在櫃台上慢慢地喝著。越接近月底,公司的氣氛就越輕鬆,顧澤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也懶得管,尤其是廣告設計,活躍一下有助於激發靈感,沒有什麽不好。
花花靠過來問雲之韻:“韻韻言,假期怎麽安排的?”韻韻言是最近花花對雲之韻的愛稱。
“還沒想過。”雲之韻小口喝著咖啡,不緊不慢地答道。
“居然還沒想過,我從正月十五就盼著五一假期了。”
被她誇張的表情惹笑了一下,雲之韻隨口問:“每年五一都放這麽長時間嗎?”
“公司才成立一年啊!這是第一個周年慶,老板給咱們放假了。”
被花花這麽一說,雲之韻才想起來,顧澤創意算是廣告設計的後起之秀了,因為顧澤才回國一年而已。不過不得不承認,顧澤真的挺厲害,短短時間內,居然將公司辦的有聲有色,絲毫不輸老牌公司。
“不過周年慶的話不應該是公司集體員工一起舉辦酒會什麽的嗎?”雲之韻好奇地問道,按照常理也不應該是放假啊!
“誰知道呢!”花花聳聳肩,“咱們老板你也不是不知道,怎麽可能會去參加什麽聚會,一放假,估計比誰跑的都快,早不知道跑到哪裏逍遙快活去了。”
雲之韻點點頭,想想顧澤的性格,覺得花花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還是旅遊是正道啊!今年我打算去鳳凰古城哦,你要不要一起去?”
看花花一臉甜蜜的樣子,雲之韻就知道她是和那位新認識的男友一起去的,雲之韻側首一笑:“要我全程隨行幫你們拍情侶照嗎?我收費很高的。”
“哎呀!你討厭!”花花極卡通的掩麵羞羞答答了一陣,放下手卻發現剛剛還和她說說笑笑的雲之韻又陷入了沉默中,恍恍惚惚的表情。
花花推了她一下,“韻韻言,你怎麽了,最近有點怪怪的。”
“嗯?哦,沒有啊。”雲之韻回神,“突然多出來這麽多天,在想幹什麽。”
下班後還是不知道自己該去幹什麽好。雲離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一麵要尋找下一個投資項目,一麵又要應付公司中老股東的質疑和刁難。
雲之韻是什麽忙都幫不上了,隻能跟著幹著急。
因為快到五一了,街道上明顯熱鬧了許多,商鋪都煥然一新的樣子。而且快到夏天了,商店櫥窗陳列的衣服裙子都特別漂亮。
雲之韻沿著漂亮的櫥窗漫步,偶爾停下來買點小吃,然後繼續漫無目的地前行。
直到看到熟悉的古樸的校門,雲之韻才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A大來了,自己也嚇了一跳,從工作的地方到這裏,大概半個城市都被她走過來了。
學校門口應該比平時熱鬧很多,到處都是背著行李的學生。雖然學校隻有三天假,但是也阻止不了學生們想要回家的急切心情。
不過雲之韻當時上學的時候,是不想回家的,她恨不能一直待在學校裏,因為回家就意味著要麵對自己脾氣暴躁的繼父以及懦弱的母親,所有的好心情都會被瞬間破壞。
雲天翼也一直不待見她,所以雲之韻當時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到寒暑假堅決不回家。
後來薛天墨知道她放假也在學校後,就索性也留在學校陪她。兩人一起去看電影,去做摩天輪,去吃大排檔……
雲之韻當年所有的快樂都是薛天墨給的,可是現在呢?也隻能歎一句物是人非了。
漫步在校園,雲之韻發現校園裏新建了許多古色古香的小亭子,上次和薛天墨來的時候還沒有,原來不知不覺中,很多事情已經悄然改變了。
在國外的時候,雲之韻常常一個走神,就會開始幻想和天墨重逢,幻想兩個人幸福的在一起。那是她漫長孤單的日子裏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快樂,她所有的堅強和堅持都源於這種幸福的想象。然而,回國後,經曆的種種,讓雲之韻忍不住退縮了。
他和她,都不在是她記憶中那個單純的少年少女,三年分離造成的裂痕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彼此的傷痛,也許隻是細小的傷口,可是同樣痛不欲生。
因為太在乎,所以受不起。
他們之間,其實在三年前就已經塵埃落定。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操場邊,塑膠跑道上不少人在慢跑。
不知道她現在八百米還要跑多久。
以前上學的時候,雲之韻八百米最好的成績就是四分二十二秒,無論怎樣努力,也改變不了這個噩夢般的事實。
薛天墨曾陪她訓練,然後恨鐵不成鋼的敲著她的頭道:“你怎麽可以這麽慢啊!”
雲之韻矮身穿過欄杆,站在跑到上,踮起腳劃出一條起跑線,默念“一二三”,用考八百米的速度衝了出去。
“雲之韻?”一個聲音在雲之韻後麵不確定地叫了一聲。
雲之韻趕緊擦幹淨眼淚,起身回頭,竟是以前教自己的高教授。
“呦,這是怎麽了?怎麽還掉眼淚了?”高教授看著雲之韻眼圈紅紅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沒有。”簡直太丟人了,雲之韻趕緊開口否認,“剛剛想到當年跑八百米,就一時興起,跑了兩圈,結果被風迷了眼睛。”
高教授也不繼續問,岔開話題問道:“那次聽你師兄說你和天墨結婚了,當年你們在學校的時候,就特別看好你們,後來你出國了,天墨著實消沉了一段時間,以為你們也不了了之了,沒想到緣分這個東西,還真的挺奇妙,三年後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高教授滿臉笑意,看著雲之韻的眼神特別親切。
而雲之韻此時的心情卻格外苦澀,隻能勉強笑了笑,沒說什麽。
“怎麽天墨沒陪你來啊?算來他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了。”高教授想到薛天墨,對這個學生印象很深刻,算來是這麽多年自己教過最有天賦的學生了。
“啊,他最近……很忙……”雲之韻支支吾吾的回答道,這個問題,又像一把尖刀,直直的刺進她的心髒。自己想要忽略的東西,卻總是能被反複提起。
“學校下學期迎新生的時候,想要請些卓越校友,雲之韻你問問天墨,能不能抽空回來給學弟學妹做個演講。”
“這……好的,我回去一定轉達。”雲之韻有些為難,又不好意思拒絕這個待自己不錯的老教授,隻能勉強答應了。大不了托人轉達給薛天墨。
“好好。”高教授點頭笑笑,“雲之韻你有時間也來啊,分享一下你留下的經驗。”
雲之韻感覺擺手,“不了不了,我又沒什麽成就,到時候反倒成了'誤人子弟',經驗什麽談不上,反倒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