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救不救人
門輕輕的推開了，安靜的環境很容易感受到聲音的波動。王雪嬌聽到了腳步聲，她很渴望的腳步聲，她努力的想看到來人。結局是殘酷的，鄧巧巧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她沒有等到她想等到的人。
王雪嬌放棄了偽裝，她明白這一切都是徒勞，辛苦自己取悅他人。她微微的歎了一聲，失望的表情漸漸在臉上散去，換來的是悲涼的冷漠：“我沒想到第一個來看我的人竟然是你。”王雪嬌說完，微微一笑。
“是啊，我也很意外。”鄧巧巧的笑聲如銀鈴一般清脆：“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看看….”她低頭用誇張的動作抬起了手腕看著自己手裏的表情：“哦！讓我算算，三十五個小時零八分鍾前，我對我的人生已經失去了希望，絕望！無助！甚至想自殺！而三十五小時零八分鍾後，輪到你，絕望！無助！甚至想自殺！我說的對不對？”
“五十步笑百步？”王雪嬌淡淡的答：“你覺得有意思嗎？”
一句話，捏住了鄧巧巧的七寸，她無言以對，不眠不休照顧白仕清這幾十個小時裏，她越發明白郭子怡在白仕清心裏的位置。
“水晶燈砸下來那一刻，但我看到他毫不猶豫撲向郭子怡的時候，我就已經絕望了。”王雪嬌慢慢的答：“我的肚子裏是他的孩子，他竟然沒有一絲的猶豫。”
“你打算放棄了？”鄧巧巧瞪大眼看著王雪嬌。
王雪嬌聽了卻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的一笑，看著天花板發起了呆。鄧巧巧正要追問，包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她拿出了手機低頭一看，鄧權國的電話。思慮再三，她便回了王雪嬌一句：“好自為之吧。”說完她拿著手機走出了大門。
門外，鄧巧巧接起了電話，鄧權國的聲音傳了過來，異常的嚴肅：“馬上回家一趟。”
“這種關鍵時候，你讓我回家？”鄧巧巧沒好氣的答：“你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
“馬上！”鄧權國提高了聲量：“電話裏不方便說，趕緊回來。”
鄧巧巧掛了電話，心裏琢磨起來。自己的父親豈有不知這時候是攀上白家最好的時機，他急著叫她回去一定是出了他自己無法駕馭的問題。於是，她思量再三，決定回家一趟。電梯之後，她不忘給楊素去了一條短信：“仕清醒了，需要營養，我回家煲碗湯，速去速回。”
楊素看完短信，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手機放回自己的提包，抬起頭看著白仕清：“巧巧是個懂分寸的女人，我調教出來的女人才真正的配的上你。你啊偏偏就不聽媽的，天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
白仕清聽著無力的閉上了眼。黑色之中，世界突然寧靜。突然仿似一場春雨落下，擊打著門窗，發出砰砰砰的聲音。他緩緩移動，緩緩移動，抬起手，摸到門栓，輕輕一拉。光芒灑落，刺的眼睛發疼。
白茫茫一片，幾秒後，光芒中，一個人影出現，渾身濕透，雨水順著衣服滴落。濕透的短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水滴蒙住了雙眼，霧氣沉沉，分不清是雨是淚。他緩緩的張開雙臂，她便一頭紮入了自己的懷中…….
許久，白仕清緩緩睜開眼睛。母親刺耳的聲音，如一把鋒利的刀劃破了美麗的幕布。一切都消失了，白仕清抬起手，阻止了母親的話。他慢慢張開了口，疲憊的嗓音暴露了一切：“讓許德昌過來一趟。”
“你都這樣了，還操心公司的事？……”楊素來了氣，啪啦啪啦又開始了數落。
“讓許德昌來一趟。”白仕清打斷了楊素的話，聲音提高了一些。
“我已經安排了，讓他處理公司事宜。做不好，就辭退了。高薪養這麽多人來做什麽？”楊素沒好氣的說。
“那行，我就自己去公司找他！”白仕清說完便掙紮著要起身。
這一次，楊素慌了。連忙將白仕清按回床上：“行行行！我馬上打電話，兒大不由娘！都不聽話了！”楊素拿起了手機，當著白仕清的麵撥通了許德昌的電話：“馬上來公司一趟！”說完她掛了電話對著白仕清說：“滿意了？”說完她看著白仕清那蒼白的麵容，心中一難受，眼淚落了下來。
白仕清默默的看著，半響才從嗓子裏擠了一句：“媽，該歇歇了。”
時鍾靜靜的劃過了九點，病房的門終於開了。聽到輪椅摩擦地麵的聲音，林舒知道，段磊終於回來了。“你幾乎去了一整天。”林舒慢慢的說。
“是啊。”段磊答道：“我也意外，沒想到這醫院竟如此熱鬧。生旦淨末醜，一場好戲啊。可惜你沒機會看著。”
林舒聽的出來段磊的心情不錯，這個世界能影響段磊心情的大概隻有一人。這一想剛剛經曆生死仿佛什麽口看透的她心中又多了些煩惱。此時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的手機響了。”段磊見著林舒沒任何的反應便提醒了一句。
“我的手機響鈴除了推銷的便隻剩下的詐騙的。”林舒說著淡淡的一笑。
段磊抬頭給護士遞了個眼色，護士走了過去拿起手機，接通遞到了段磊的耳朵邊。電話一通，天籟之聲響起，他一笑，努力的抬起了自己打繃帶的手。護士慌忙的將手機遞給了段磊，段磊極力的按下了免提鍵。
“林舒，林舒？”郭子怡的聲音響透了整體房間。
段磊指了指大門，護士退了出門。他閉著眼，陶醉其中。
“你也不理我了？”郭子怡聲音聽出了委屈，好不容易借了爸爸的電話，打了好幾次電話終於接通了，可對麵卻一直沒有任何的聲音，她撅起了嘴，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以前常常告訴我，有錢怎麽好，能夠買自己想買的東西，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勾一勾小指頭，別人就會趨之若鶩來到你麵前聽你差遣。可我現在…….”郭子怡停下了聲，尾音有點顫抖，聽的段磊的心都發顫，他驀然的睜開雙眼。
“方華不在了…….你也不理我了…….他他……也結婚了。”郭子怡緊咬著雙唇：“我…….”
這時段磊遞了一個眼神給林舒。看著段磊的急切而焦慮的眼神，關切之意溢於言表，林舒一笑總算開了口，輕聲的答：“我很好。”
三個字，郭子怡鬆了一口氣，對於她這種人怨氣來得快去的也快。林舒回答她了這種喜悅很快衝淡對於現狀的惆悵，至少短時間內讓她忘掉了不快，所以瞬間便恢複熟悉的口氣說道：“冤家，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不理我的。”
“你的身體怎樣？”林舒問。
“好吧。我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國防身體。”郭子怡答。
“肚子裏的寶寶怎樣？”林舒問。
“你也知道我懷孕了？”郭子怡一愣驚訝的問。
“不是我知道，而是全市人都知道你懷孕了。”林舒答。
“那個王八羔子！”郭子怡義憤填膺的罵了一句。
段磊重新躺回了輪椅，閉著眼微微一笑。
“你…….”麵對突然間恢複自己熟悉的那個郭子怡後，林舒有些不適應，卻又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話題。思量再三，她才補充了一句：“這幾月你變化挺大的，要當媽媽的人便不一樣了。”
林舒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句話便讓郭子怡的心情回到了起點：“你是不是想說那王八羔子多麽多麽愛我，神仙眷侶，如膠似漆。”
林舒一聽一愣，但聽郭子怡的口氣卻明顯不是在秀恩愛，於是她看著段磊。段磊緩緩的睜開眼，開口叫了一聲：“子怡！”聲音清亮而高亢。自從段磊搬出段府聲音便一直很低沉，今日突然這麽一聲，林舒聽著甚至都有些不習慣。
“段磊！”郭子怡驚訝了一聲，隨後又補了一句：“我差點忘記你了。”
“嗯。”段磊輕聲的答了一個字，溫柔的能擠出一缸礦泉水來。
“那個王八羔子願賭服輸，同意幫助你了沒？”郭子怡問。
“你放心，我跟林舒一切都挺好。”段磊並沒有直接回答郭子怡的問題。
“爺可是搭上了……搭上了半輩子的幸福。”說到這裏郭子怡心裏又是一陣委屈，這個代價太大了，大到死她郭子怡這輩子做的最賠本的買賣：“你要是不好好的對林舒，可就，可就！忒對不起我了！”
“一定會的。”段磊答。
十一樓的特殊病房外，一個警察守在外麵。直到齊峰出麵，郭愛民才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兒郭子楓。她的頭部應該從高空墜落收到撞擊，有一些輕微的腦震蕩，手臂和背部被水晶玻璃劃傷外其他並無大礙。
郭子楓看到自己父親，便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一邊說：“爸，爸！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啊！”
“現在才知道，做這種要坐牢的啊？”胖子站在齊峰身後沒好氣的補了一句。齊峰一回頭，胖子趕忙捂著了自己的嘴巴。
郭子楓一邊抽泣一邊答：“我隻是想嚇嚇那個女人而已，我聽人說她隻是奉子成婚，仕清不會喜歡她的，不會的！”
“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做白日夢啊！”郭愛民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額頭：“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自己什麽德行？”
“什麽德行？我總比我姐都那個德行強吧。她都有姐夫要我為什麽不行了？”郭子楓吼道。
“你？”齊峰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基本上來說白仕清看上的我未必看的上，白仕清都看不上你，你說你有幾斤幾兩？別不知道天高地厚評論你姐！”
見著齊峰態度一變，郭愛民知道自己女兒說錯了話，趕忙的滅火：“小孩子說話不懂事！”說完便轉頭嗬斥郭子楓：“子怡能是你能比的上的嗎？”
郭子楓本來就受盡了委屈，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性子哪裏是郭愛民能夠駕馭的，大聲的回答道：“郭子怡有什麽？要身材沒身材，要氣質沒氣質，就是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我就不明白了，姐夫當她是寶，那個白仕清當她也是寶。好男人都被她灌迷藥了，還是都瞎了眼了？”
郭子楓話音一落，齊峰便站了起來，一句話不說轉身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