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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威脅

  在慕容簡溪走後,上官婉卿才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學著平日慕容簡溪的口吻,衝著他離去的背影說道:“小貓兒,你也有這麽失態的一日。”


  若是這句話沒被慕容簡溪聽到也就罷了,但是偏生他耳力極好,走出了幾步還聽到了上官婉卿的這句調笑。他氣息不穩,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引得身後上官婉卿的笑聲更加放肆起來。


  慕容簡溪也隻能假裝什麽都沒聽見一樣,揮袖離去。


  上官婉卿笑罷,榆火才從外麵走了進來。她時刻恪守著身為一個侍女的準則,隻不過現在的她也不如過去那般淡漠,她見上官婉卿麵有笑意,因此唇角輕揚,也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公主似乎有什麽喜事?”


  “喜事倒是算不上。”上官婉卿擺了擺手,她舒了口氣,揉了揉臉,“隻是剛剛發生了一件可笑之事,讓我的臉都笑疼了。”


  “不知道奴婢是否有幸聆聽?”


  這原本也是無傷大雅之事,因此上官婉卿也就一五一十地將這些事告訴給了榆火,榆火聽完也抿唇一笑:“如此,確實有意思,難怪公主您會如此開心。”


  “既是如此,那奴婢就不掃公主的興致了。”榆火欠了欠身,收拾起桌子上的殘茶,轉身欲走。


  上官婉卿敏銳地從榆火的話中覺察出一些深意,她連忙喊住了榆火:“等等,你先把話說清楚,什麽叫‘不掃興致’?”


  榆火轉過身子,將手上托著的托盤放在一旁,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有人放了封信在門口,門房不知道如何處理就將此封信交給奴婢處理了。奴婢鬥膽拆開信看了內容,沒敢聲張此事就直接來見公主您了。”


  雖然榆火說的時候語氣十分平靜,但是和榆火相交也不算淺的上官婉卿立刻從她的語氣裏發覺出一絲不妙。上官婉卿也沒說什麽,伸手接過榆火的信,展開往下看去。


  信的內容很短,但是上官婉卿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她捏緊手上的紙,麵色陰沉下來:“門房見到送信的人了嗎?”


  榆火搖了搖頭,她臉上也有幾分凝重之色:“沒有,門房隻是送七皇子出門時才發現門口有一封信,然後就撿起來送給奴婢了。奴婢拿到信的時候還是完好的,沒有人打開看過。”


  榆火的話讓上官婉卿喜怒參半。上官婉卿既為此事沒有聲張而感到高興,卻又為這封信的內容而感到憤怒。


  這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已經直接上門挑釁了。


  信上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是語氣卻無比狂妄。


  宴會之時,取你狗命。


  上官婉卿冷笑一聲,這種把柄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隻是語氣這麽狂的倒是第一次讓她碰見。


  “看起來,我在楚國還是挺不受待見的。才來楚國短短幾個月,這是第二封威脅我的信了吧?”上官婉卿雖然知道這封信重在威脅,但是她也沒敢從心裏看輕了去。


  “公主,這正是說明他們已經開始忌憚您了。”榆火不疾不徐的聲音仿佛一泓清泉衝散了上官婉卿心頭的一絲絲氣惱,“超過一點,他們會嫉妒。但是倘若公主您超過他們很多,那麽他們隻會從心底裏拜服。”


  “我知道。”上官婉卿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榆火的話,隻是她不改麵上的冷笑,將手上的信紙揉成了一團,“隻不過他們連送信也不敢光明正大,未免讓人有些鄙夷。”


  榆火垂眸靜立,順著上官婉卿的話往下說去:“這是那種人慣用的伎倆,公主又何必掛在心上呢?依奴婢看,這封信無疑是將公主推入了退無可退的絕路。”


  上官婉卿深吸一口氣,榆火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隻不過和榆火不同的是,她卻又往後多想了一步。


  榆火隻想到了絕路,但是她卻通過這個絕路看到了寫信那人的目的。


  這封信無疑讓她的死變得愚蠢起來,就算她死在宴會上,此事傳開也隻會被冠上“不聽勸告”的活該下場。隻是若是她不去宴會,此事傳來,無疑會讓所有人都笑掉大牙,鄙夷她的怯弱。


  她即將失去瓦蘭國的嫡長公主的身份,她不能再失去任何她辛苦打拚所積累下的優勢了,否則這棋局將會瞬間翻轉,讓她這麽久的心血都浪費了。


  但是,越是如此的絕境,上官婉卿反而越能發現那個人如此著急將她推入這個境地所露出的馬腳。


  “那個人一定會聲張此事,榆火,你管好下人的嘴,我不希望有任何的流言蜚語從下人這兒傳出去。如果真的傳出去了,無論是誰,立刻亂棍打死!”


  上官婉卿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任何商討的餘地。榆火點點頭,她覺得唯有此刻上官婉卿身上才會綻放那種奪目的光輝,而這光輝就是她為什麽選擇追隨上官婉卿的原因。


  理由很簡單,她在別人身上看不到這樣的光芒。


  “聽好了,接下來還有另外一事。”上官婉卿屈起手指,輕輕地叩擊著桌麵,臉上露出嚴肅的神色,“那些傭兵現在習武如何了?”


  榆火在心中略略盤算,點了點頭:“依奴婢所看,武藝日益見長,其中當以君故、無雙二人的武功最為頂尖。其他人還有欠缺,但是倘若遇上千殺閣的一列小隊,也能夠稍占優勢。”


  這短短的“稍占優勢”四個字,卻幾乎是所有傭兵的夢想。他們當初因為技不如人被千殺閣所拋棄,隻能恨恨地抱著遺憾成為了遊兵散將。而他們隻會遇到更弱的對手,也進一步讓他們沒有任何的進步空間。


  這樣的死循環下去,他們的實力逐漸下滑,而千殺閣的實力卻從未掉落,因此當傭兵組織遇上千殺閣這種訓練有素的殺手時總是屢屢吃了大虧。


  上官婉卿也知道傭兵組織的底子,能夠在這麽短時間內就做到“稍占優勢”,看起來平日裏那些傭兵也沒有偷懶耍滑,明白若是應付下來日後送命的還是他們。得到這個消息,對於上官婉卿來說,可謂是欣慰了不少。


  “走吧,帶我去看看君故和無雙他們,我倒想看看,那兩人的武藝究竟進步到了什麽程度。”上官婉卿淡淡一笑,從椅子上起身,往門外走去。


  “……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還沒到後院,就聽到君故的讀書聲。


  上官婉卿有意放輕了自己的腳步,避免他們聽到了她的腳步聲而刻意在她麵前露出一副討好的姿態。


  “讀書太費事了,哪有練武痛快。”無雙的抱怨聲夾雜著讀書聲傳了過來,這其中還隱隱有幾聲裂空之音,“來來來,我最近將這長槍使得還算順手,不如你我比劃一二!”


  上官婉卿已經走到後院,但是她隻是靜靜地站在暗處,看著無雙和君故在不知道她在的時候會怎樣表現。


  無雙穿著青色小褂,將手中的長槍舞得虎虎生風。過去有幾分無腦蠻幹的性格也因為時間的沉澱而變得沉穩了一些,隻是仍無法磨滅他性子裏的一股熱血衝勁。


  而與他氣質截然相反的則是君故,君故一襲白衣負手而立,眉目間竟沾染了幾分書生的文雅氣息。若不是他眉目間仍有幾分難以壓住的殺意滄桑,估計不知情的人真打了眼將他認為是白麵書生。


  對於這番改變,縱然是上官婉卿也沒想到。隻不過君故和無雙年歲相差不大,君故縱然再想怎麽表現出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態,聽到無雙的比試邀請,仍是輕易地就讓喜色自內心傾瀉而出。


  “讀書自然有用,讀書可以悟己思人,怎麽能說讀書無用呢?”隻不過君故剛剛說教完,他卻又立刻轉了話風,“既然比試,難道你讓我赤手空拳和你這個長槍比劃嗎?”


  無雙見君故應戰,立刻眉開眼笑,他連忙從不遠處拿了一柄軟劍遞與君故——刀劍無眼,因此上官婉卿特意派了工匠造出軟劍,隻是為了比試能夠點到為止,不出損傷。


  君故接過軟劍,理了理劍柄上有些雜亂的流蘇,聲音多了一抹無奈:“我就用這麽短的和你打?你也太欺負人了。”


  “我這不是怕長槍你使不動欺負你嗎?”無雙雖然這麽說著,但是他卻緊緊地將長槍攥在手裏,唯恐君故立刻撲過來搶了他的長槍。


  君故看到無雙這種做派,也隻能搖著頭拿起了軟劍:“承讓了。”


  幾乎等他說完這一句話後,兩人臉上原本輕鬆的表情瞬間被嚴肅所代替,君故毫不猶豫,舉劍便使力往無雙胸前直直刺去。


  無雙自是不會任憑君故拿著一柄長劍長驅直入,因此他連忙舞起長槍,撥開了君故的軟劍。君故眼見自己攻勢被阻,臉上也沒有露出太多的表情,他立刻轉動手腕,翻轉方向,企圖讓軟劍穿破長槍的縫隙點在無雙的胸膛上。


  “以攻為守。”上官婉卿看著這第一招,忍不住讚許地點了點頭。君故使用的是長劍,其攻擊距離肯定不能和無雙的長槍相提並論。但是君故卻主動出擊,拉近了和無雙之間的距離,逼迫著無雙隻能被動防禦。


  在這一回合,至少攻心戰上,君故占了上風。


  隻不過君故的優勢也是短暫的,很快的,無雙就轉守為攻,隨著他舞動的速度越來越快,他也逐漸地和君故拉開了距離,君故雖然有心想要扭轉情境,隻是到底落了下風,硬生生讓無雙拉開了距離。


  無雙往後輕輕一跳,他手中的長槍劃破長空,發出尖銳的呼嘯聲。他終於擺脫了君故的近身糾纏,得以在距離上占了上風。隻是雖然如此,他的臉上卻並沒有任何輕視之意,他仍是虎視眈眈地看著君故,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


  “欲擒故縱,漂亮。”上官婉卿看著無雙的表現,也忍不住眼前一亮。雖然這種打鬥對她來說實在有些太過幼稚,但是將君故和無雙的成長看在眼裏的她,又怎麽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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