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醋意大發酸味濃
說罷,沈子茺便是轉身離去,便連招呼也懶得和卡魯爾打。卡魯爾那眼神讓人嘔吐,而沈子茺向來潔癖,不但身體潔癖,精神也是。
溫幸眼中閃過一絲意外,沈子茺竟然肯帶她出去?眼神示意溫湛,兩人齊步走了出去,跟上沈子茺的步伐。
卡魯爾尷尬站在原地,在眾人的嘲諷中眼神變得陰冷,恨恨的看了溫幸幾人的背影,閃過一絲嗜血,與掠奪……
走出天機閣,溫幸便開始打退堂鼓了。沈子茺心思深不可測,自己如今又是易容而出,她不願惹是生非。
仿佛是看穿了溫幸的打算,沈子茺停下腳步,轉身望著溫幸。一襲雪袍在陽光下琉璃璀璨。
“怎麽?顧兄不清我去酒樓喝上一杯?”沈子茺挑眉,眼中難得的帶著一絲戲謔。剛才溫幸和他套近乎,這回沈子茺倒是毫不客氣了。
“咳咳……”溫幸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這沈子茺倒是絲毫不肯吃虧。她故作為難道:
“本來請沈兄前去喝上一杯,是必為之事。然而今日小弟還有急事,要不,下次再請沈兄好好吃上一頓?”
“顧兄可是不舍得這點銀兩?”沈子茺一挑眉,不怒自威的氣勢磅礴而出,顯示出他的不滿。溫幸如此推脫了,他都不肯,看來今日難以推辭了。
“沈兄說笑了。”溫幸鞠了禮,無奈之下隻得妥協,畢竟確實是沈子茺幫了自己。若是自己太過推脫,唯恐引起他的疑心,惹出是非,那便不好了。
溫幸四顧環望了一圈,隨手指向一處酒樓,道:“若沈兄不介懷,我們便前去此處飲酒?”
沈子茺對溫幸的反應滿意極了,輕笑道,“自然。”
如是,兩人便前往酒樓,因溫幸請客,是以她特意挑了些好酒好菜,也不知這沈子茺酒量如何,如果能灌醉再偷溜走,自然是最好的。
兩人一邊飲酒一邊討論起方才卡魯爾的舉動。溫幸開口試探道:
“這番邦王子看來也對我這株‘凝霜草’感興趣,不知這番邦總還有何人能夠用得上?”
“顧兄以為,卡魯爾是對‘凝霜草’有意?”沈子茺眸子裏帶著絲絲驚訝,看向溫幸,滿臉的欲言又止。
“難道不是麽?”溫幸一愣,頗有些疑惑。
“嗬嗬。”沈子茺輕笑一聲,頗有些冷意,將杯盞中的酒一飲而盡,臉色染上了絲絲潮紅,語氣裏帶著潮濕的酒意,看向溫幸,似笑非笑道:
“卡魯爾好美色,人盡皆知。”
溫幸拿起酒杯淺酌,以掩飾其內心的好奇,定定看著沈子茺,不解其意。隻見沈子茺連眸子裏都帶著戲謔,繼續道:
“而卡魯爾男女通吃,不知顧兄,可否知曉?”
“噗……”一口酒水噴泄而出,幸好溫幸反應及時,噴在了側臉,沒有傷及到沈子茺和桌上的酒食。隨後溫幸費勁的咳嗽起來,麵色潮紅,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子茺倒是絲毫沒有介意,隻是他沒想到溫幸反應會這麽大,頗有些好笑的看著她,無奈搖了搖頭,伸出手為她輕輕拍打著背部。而溫幸還在咳嗽。
緩過神來,溫幸心中隻剩下荒謬。她以為那卡魯爾是看上了“凝霜草”,卻不想這沒羞恥的是看上了她自己!
她還是男裝好嗎,這卡魯爾,真是氣煞她了。白白讓沈子茺看了自己笑話。溫幸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又偽裝的若無其事,她可不願自己被沈子茺猜透,這人太過可怕了。
“沒想到卡魯爾居然也好男風。”溫幸搖頭晃腦道,“就是不知在下到底哪點被他看中,居然想……哎!真是人心不古哇。”
“……”沈子茺抿了口酒,默不作聲。
溫幸見此,當是轉了話題:“今日多謝沈兄相救,今日這一頓,算是好好謝沈兄了,請沈兄不要客氣,大方來吃。”
沈子茺道:“我素來吃得不多,你點的這些也未免過多了。”
“無妨無妨,沈兄願意給我這個麵子,便是再多的酒菜都點得!”溫幸豪邁地揮了揮手。
“也是,能以六十萬兩買下‘凝霜草’的人,又怎會介意這點小酒小菜。”沈子茺笑道。
溫幸收回手,尷尬的拿起一杯酒道:“來來來,不說那些,我們再飲一杯!”
這算與沈子茺相交,溫幸笑了笑,沈子茺這人若是失去對別人的防備之心,說不定還是很好相處的。
沈子茺與她對飲,兩人避開卡魯爾的話題又聊了些,也不知閑聊了多久,隻見天色有些黑了,桌上的飯菜也涼的差不多,沈子茺率先告辭。
“沈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沈兄不必客氣,下回再聚。”溫幸習慣性地說了客套話。
誰料沈子茺竟然一本正經的接了口,意味深長道:
“一定,一定。”
沈子茺瀟灑轉身,倒是讓溫幸一臉尷尬。該死的,她說最後那一句做什麽。
與溫湛回到溫府,尋香和沉香都表示沒有什麽異樣,隻是不久前某人來過,還很厚臉皮的在她房中留下。
溫幸讓溫湛去將“凝霜草”收拾好,便扶著額頭進屋,望著一臉瀟灑的常玄理,冷著臉坐下。
“常世子又有何貴幹?”溫幸剛喝多了,腦子還有點不清楚。
“你和沈子茺在喝酒?”常玄理湊近,笑得一臉誇張。
“喝酒又如何?”溫幸皺著眉頭避開,這人是不是又哪兒不對勁?
常玄理聞到她身上怎麽也遮不住的酒味,嘴角的弧度更大,而眼中神色卻更是危險,道:
“你裝病在床,又偷偷女扮男裝出去,如此和一名男子飲酒作樂,本世子倒是不知,溫府的家風竟是如此開放。”
“……”溫幸一臉冰冷地看著他,“你想說什麽?”
“我並沒有想說什麽。”常玄理雖這般說,臉上的神色卻不大好。
“你今天又抽的什麽風?”溫幸有些頭疼,飲酒後本來就有些不清醒,而常玄理又在鬧。
“你是我的盟友,如此與沈子茺來往,我不放心。”常玄理神色冷冷,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也給溫幸找了個借口。
“那又如何?”溫幸冷笑道。“我能與你結盟,自然也能夠與沈子茺結盟,你沒有資格阻攔我。”
“你!”常玄理氣得臉色鐵青,手中的象牙折扇握的“咯吱”作響,兩人四目相對,氣場僵硬。
“好了,是我衝動了,我道歉。”常玄理最先敗下陣來,移開目光,神色有些懨懨道。
溫幸的酒意也清醒了一大半,鬧成這樣,她也不願。說到底雖然是盟友,但常玄理的確幫過她太多,她說話也是有些過分了。
“抱歉,是我有點醉了。”
兩人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簡單的道歉後,這一次爭執,彼此都不會放在心上。隻是一時之間氣氛還有些尷尬。
“咳咳。”溫幸咳嗽了一聲,率先開口,解釋道:“我在天機閣遭到卡魯爾為難,是沈子茺出手相救,故而才會請他去酒樓一聚。”
微微一頓之後,溫幸又開口解釋了一句:“我就是現在這副模樣,女扮男裝,他並不認識我。”
溫幸的解釋算是先退後一步,常玄理聽了解釋之後,知道溫幸的意思,心中的鬱悶都慢慢紓解開來,眉頭一挑,又是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他拿著折扇在掌心拍了拍,沉吟片刻,道:
“依我對沈子茺的了解,此人並非多事之人,他又為何會出手相救於你。莫非……”
“莫非什麽?”見常玄理看著自己,卻停頓了一下,溫幸開口問道。
“莫非,沈子茺一早便識破了你的身份。”
“怎麽會?”溫幸暗暗吃驚,又想起沈子茺每次叫自己“顧兄”時,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莫非,沈子茺早便看穿了自己?如果不然,他為何最後都不用問及自己的身份,便直接離去?
好一個眼利心明的沈子茺,她已經足夠高看他了,卻不想,還是沒能夠看穿他。
見溫幸明白過來,常玄理也不再多說什麽了。溫幸的防備心極重,他隻要稍微一提醒,溫幸自然不會輕易落入沈子茺的套裏。
不過……以溫幸如此心性冷清之人,竟然肯對自己解釋,常玄理摸了摸下巴,一臉的狐狸笑容更顯得狡黠。
常玄理走後,溫幸安穩的睡了一覺。翌日清晨,溫幸早早醒來,推開窗,聽見院裏的小丫頭們正聊著天。
“真的呀?二小姐那麽闊綽?”
“可不是?二小姐在宮裏頭,和番邦王子感情深著呢,番邦王子送的首飾,還有皇上賜下的,那可叫一絕。”
“二小姐念著夫人,有許多送回來給夫人,現在夫人紅光滿麵,好生得意呢。”
“啊,那大小姐豈不是又要遭殃了……”
“呸呸呸,別說了,做好自己的事,這些話題可不是我們能夠討論的。”
溫幸關上窗子,若有所思。溫覓和卡魯爾又好上了?溫覓不是厭惡卡魯爾嗎?無事去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溫覓,定然又是有什麽鬼主意了。
而那卡魯爾。想起他在天機閣的那種眼神,溫幸便有種便秘的感覺,實在是太惡心了。溫覓配上卡魯爾,也算是絕了。
因著宮裏時常送出東西來,繼夫人在府裏又開始春風得意,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