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竹香樓中執棋子
這個竹香樓是文人墨客最喜歡來的地方,她們倆個來這裏有些不合適吧,畢竟男女有別。
“你進來就知道了,我提前預定了包房。”魏苒一臉討好地看著溫幸,從嚴空濛那邊討來的銀子有一部分都花在了討好溫幸上。
溫幸不知道魏苒到底在賣什麽關子,這個魏苒有背叛的前科,溫幸一時之間不敢放鬆,一路走來都保持著警惕的態度。
從後門進去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大廳裏有不少的大家小姐,並不是隻有男人,溫幸這才放下心來,這樣子就算被人看到了也不會流出什麽不好的傳聞。
魏苒前幾天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就訂下了一間包廂,就想著能討好一下溫幸。
“溫大小姐,你很喜歡下棋是不是?”魏苒眨著眼睛看著溫幸,一個香草美人笑起來還真有些晃眼。
明明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子,偏要做這些討好人的差事。
溫幸點了點頭,她不是喜歡下棋,而是喜歡跟人對決的感覺,尤其是把對方壓製住的感覺,簡直不能更好了。
“那今天肯定來對了,你往那邊看。”魏苒在包房這裏指著大廳的方向。
大廳正中間坐著一個人,在他身後有一個大的棋盤,上麵有黑白兩種手掌大小的棋子,棋盤上已經下了將近一大半的局,黑白棋膠著在一起,讓人看不出來到底是黑棋會贏還是白旗會贏,不過仔細一看會發現白旗處於下風的位置,許多的白旗都被黑棋圍殺。
正中間坐著的那個人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他閉著眼睛盤腿坐在那裏,在他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邊上的人全都在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局勢,讓人忍不住頭大,但是這些聲音到了老人那邊仿佛完全消失不見了一樣,他安靜地坐在那裏,仿佛這個地方隻有他一個人一樣。
這個老人一看就是個下期高手,說不定是某個隱世大師。因為那個老人年紀個溫幸相差太遠,溫幸完全猜不到這個人是誰。
“這是下棋比賽?”溫幸不太確定地問著一旁的魏苒。
如果是一般的下棋比賽都是兩兩對決,最後勝出的人個這個老人決一勝負,可是看現在的局麵很顯然不是這樣。
“這可不是一般的下棋比賽,已經五天了還沒有一個人能在棋盤上落一個子。”
聽見魏苒說話的聲音時溫幸還在人群中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他們都是下棋的好手,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跟他們下一盤棋罷了。
看到那幾個人苦思冥想的模樣溫幸忍不住把視線再次放在了棋盤上。
棋盤上的黑白兩子像是兩個軍隊在戰鬥一樣,如今白子完全處於劣勢,黑子馬上就要把白子全部絞殺了。
溫幸越看越覺得腦袋發暈,忙把視線移到了別處,這一看不要緊,她意外地發現大廳中的人站位跟棋盤上的棋子有些相似,他們站的位子似乎經過刻意的安排似得。
環視了一周,隻有一樓大廳裏的人是這樣,一樓之上的包間完全沒有這種情況。
不過也沒幾個包間裏有人,大多數人全都在底下研究怎麽下子,誰有閑工夫在這裏悠閑地看別人苦思冥想的表情啊。
“沉香,過來。”溫幸對著沉香說了幾句話,沉香出去之後叫上藏在暗處的青芙跟一起去辦溫幸交代的事情。
“你那個丫鬟去做什麽了?”魏苒讓店裏的人端著吃食走了進來,一進來隻看到尋香一個人站在溫幸跟前,完全沒看到沉香的蹤跡。
“我讓她做一些事。”溫幸簡單地說道,並沒有跟魏苒多說什麽的打算。
魏苒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剛剛放下的吃食上,“這裏的食物味道偏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正好我有些餓了,還是你細心。”溫幸笑著坐下來跟魏苒吃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沉香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張紙,溫幸打開看了看,然後又對著沉香說了幾句話。
沉香立馬走了出去。
魏苒完全不知道溫幸在搞什麽鬼,不過不該她問的事情她還是不要多問比較好,魏苒目前還沒有完全摸透溫幸的性子,不太敢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深怕惹溫幸不快。
大廳裏沉香走到一個書生模樣的人麵前,對著他說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那個書生上下打量了一下沉香,跟著沉香走了兩步,那個位子正好是棋盤上布局的位子,分毫不差,那個書生意外地看著沉香,不明白這個小姑娘怎麽知道破解之法。
台子上的老人身後有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她們其中一個把白旗放在了棋盤上,另一個把台下的情況一一告訴了那個老人。
老人的眉毛微動,左手的食指在腿上敲打了十下,右手的大拇指在腿上輕輕敲打了五下。
那個女子看到之後忙把黑子放在了老人所說的位子上。
底下的人看到棋子動了之後就震驚了,他們沒想到還真的有人能破解這個局麵,也不知道那個人是真的會破局還是會把局麵越弄越糟。
俗話說的好,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其實下棋就跟治兵打仗一樣,一個好的將軍說不定也能成為一個下棋高手。
老人擺下這個黑白棋陣也算是以棋會友,隻是苦等了五日都沒遇到一個能跟他對抗的人。
黑子移動之後沉香忙走到了那個書生模樣的人旁邊,那裏站著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沉香看到他之後忙說道,“林公子,你家中老母重病在床,你怎麽還在這裏看下棋啊?”
那個男子聽到之後大吃一驚,他早上來的時候還沒有自己的母親還好好的,怎麽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重病在床了。
“謝謝姑娘啊,我這就回去。”林公子對著沉香道謝之後匆匆忙忙離開了竹香樓。
這盤棋難就難在下的是活人棋,底下的人有些是老人安排在那裏站在固定的位子,有些是隨意進來的客人,如果不是心思細膩的人根本不知道到底哪個是固定的哪個是活棋。
不過剛才沉香一開始移動的那個人算是在跟台上的老人打招呼,告訴他有人已經開始破局了。
那個林公子被叫走之後白旗瞬間被殺掉了大片,但是黑棋也變成了零散的一片,潰不成軍。
老人繼續淡定地下著棋,努力讓黑棋再次形成圍剿之勢。
這時候沉香已經收到了包廂那邊尋香傳來的訊息,她忙走到了一邊移動了一個固定的棋子。
那些固定的棋子隻要問一句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那些人就會移動,並不需要提前調查他們的身份,然後再移動。
棋盤的的局麵幾度變幻,底下的人全都看癡了,他們沉浸在其中,仿佛看到了千軍萬馬在他們麵前廝殺著。
“劉公子,有人看見你家娘子在街角跌倒了,你要不要回家去看看?”沉香低頭說道。
那個劉公子正看得癡迷呢,被人拽了一下衣角正要責難對方就聽到對方說的話。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劉公子急道,他匆匆地跟旁邊的人說了幾句,無非是讓那個人幫著他盯一下棋麵上局勢,之後再同他慢慢道來。
“就在不久前。”沉香穩穩當當地說道。
“多謝姑娘告知。”劉公子說完就離開了竹香樓。
劉公子離開之後沉香站在了某個位子上。
台上的花甲老人聽到那個女子報來的位子之後再也淡定不了了,他猛地一下睜開眼睛,掃向了站在那個位子上的人。
定眼一看,那個人竟然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鬟。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一個小丫鬟破了他的局,在那個小丫鬟背後肯定還有別人,老人堅定地想著。
順著沉香的視線看去,老人很快就發現了包房裏還有其他人,不過因為簾子的遮擋他看不清裏麵的人到底是誰,不過確定是女子無疑。
沒想到破了他局的人竟然是個女子,一個女子竟然比一般的男子還要看得長遠,高瞻遠矚,心細如發,心胸廣大,簡直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老人看了一眼身後的局麵,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讓一旁的女子拿著一個黑棋放在了一個安全的位子上。
看到老人落下這顆棋子之後溫幸舒了一口氣,她這一招誘敵深入算是起了作用,如今隻要絞殺了這幾顆棋子,她就可以讓白旗長驅直入橫掃所有的黑棋了。
老人那一邊他的人都在他的暗示下移動著位子,但是那些活棋就沒有這麽聽話了,有兩個人無論老人的徒弟們怎麽勸那兩個人就是紋絲未動。
“沒看到我們正在這裏看棋呢嘛,趕緊閃開。”
“趕緊走趕緊走,不要來這裏打擾我們。”
這兩個看棋的人不耐煩地說道。
這看棋的人大部分都是讀書人,但是還是有些喜愛附庸風雅之人,這些人任性起來可不是一般人能管得了的,弄不好了還會把好好一件事給搞糟。
老人的徒弟都是讀書人,對這些不講理的人根本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