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滴水不漏安人心
在外誰都知道白謹言是溫幸的丫鬟,青芙常在內院裏呆著不便出去,所以這件事溫幸就交給了白謹言處理。
溫幸對著白謹言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後就讓白謹言帶著這個丫鬟一塊出去了。
白謹言也是聽話,她帶著丫鬟一塊出了溫府的大門,直接就往招募士兵的地方去了。
“謹言姑娘,咱們這是去哪啊?”丫鬟比謹言還要大,不過在謹言麵前她可不敢叫白謹言妹子,因為白謹言氣質太高冷了,就算是她放下架子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她不太容易親近,再加上這個丫鬟跟白謹言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所以隻是交了白謹言一句謹言姑娘。
“你爹爹如今是不是在城外的軍營之中啊?”白謹言問道。
丫鬟點了點頭,這個丫鬟長得挺平常的,看起來就是本本分分的人,長得略微有些圓潤,在農家這就叫做有福氣,吃得不多長得不瘦,天生就是能留住東西的人,老百姓都覺得身上長得肉是福氣。
“咱們現在不會是要去軍營那裏要人吧?”
白謹言到底不是溫幸,一些在溫幸跟前不好說的話在白謹言麵前這個丫鬟也是敢說了。
“恩,不然呢。”白謹言不解道。
不直接要人的話還能怎麽著。
這個丫鬟之前跟溫幸求情的時候本想著借著溫幸聖女大人的勢頭去要人,但是如今跟在自己身邊的是白謹言,不過是溫幸身邊的貼身丫鬟,這麽一對比下來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信。
不過不管可不可信人反正已經出來了,這個丫鬟心想還是看看再說吧,如果現在說不去的話溫幸那邊肯定不能繼續求情了,她爹爹那邊更不知道怎麽辦了。於是就跟在白謹言身邊一塊去了軍營。
軍營就在十裏之外的演武場中,此時那裏已經沒有將士們練習了,反正每日就是一頓亂忙,然後就讓這些剛進來沒多久的新兵們去打仗。
這麽多新兵沒有哪個是心甘情願來的,但是如果他們不來的話家裏就被鬧得雞犬升天,而且一家老小都得被處死,這麽想著他們也隻好來當兵了。
一般沒過來幾天就被帶走了。這個丫鬟的爹爹進來之後本應該一塊帶走的,跟著大部隊一塊去做做飯什麽的也好。
但是偏偏有這麽湊巧的事情,白謹言來到軍營一問,那個招兵的小頭頭查了查這名單,這個人恰好就沒走。
為什麽沒走呢,自然是這個老爹重病在身沒辦法跟著走,他這麽走的話還得麻煩別的人,這不就耽誤事了嘛,所以人們就把這個人丟在了角落裏,給他隨便抓了點便宜的草藥,就這麽吊著。
“你說那個小老頭啊,他在那邊呢,看見了嗎?”招兵的頭頭說道。
白謹言按照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小老頭在太陽底下曬著,這個老頭渾身上下穿著棉衣棉褲,破破爛爛,衣服上還有許多的大窟窿,老人的頭發就像是枯草一樣胡亂地長著,遠遠看過去就連乞丐都不如啊。
“那個人其實是溫家的家奴,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帶到這裏來了,還希望小官給通融通融。”白謹言一邊說著一邊把一大錠銀子塞到了那個小兵手中。
還是那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這麽多一錠銀子,這個小官在這裏幹上一個月都見不到這麽大一錠銀子,而且這個人表明了自己是溫府的人,溫常安雖然是個讀書人但是也算是一個好官,老百姓們對他的印象挺好的。再加上溫幸在皇城內做了不少的善事,之前的贈粥的事情就讓不少老百姓從心眼裏佩服溫幸。
如今看到這人是溫府的這個小官也沒有懷疑什麽,他把銀子放好之後連看都沒看那個小老頭一眼就說道,“那好吧,你們把人帶走吧。”這人也沒有多問什麽。
見此白謹言趕緊讓自己帶著的奴仆把那個小老頭給帶走了。
回去的路上那個丫鬟都快要哭死了,自己的爹爹雖然平日裏沒過過什麽好日子,但是如今過的這般淒慘怎麽能讓人不難過呢。
白謹言按照溫幸的囑咐給了十兩銀子讓這個丫鬟帶著自己的爹爹快快離開皇城,到時候溫幸也好把這件事推脫的一幹二淨。
要說溫幸的心思還真是細膩,做一件事那也是滴水不漏,這在軍營中要一個半死不活的小老頭本就不是什麽難事,再加上她的理由找的也好,也給了那個小兵頭銀子,這已經算是天衣無縫了。但是溫幸不放心,這人的眼睛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如果萬一被提起這件事的話,再有人查起來,到時候一查發現這小老頭不是她府中的家奴,那不就百口莫辯了。所以她才給了這個丫鬟一些銀子讓她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到時候她可以推說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個情況,隻聽到說丫鬟說抓錯人了她就讓人去領了,沒想到第二天那丫鬟就帶著人跑路了,她自己也沒地方說理去。
這件事辦妥之後白謹言就回到了溫府。
剛從門外走進來就看到從裏麵走出來一個人。
這個人長得冷麵,看著他的樣子都忍不住想要打一個哆嗦。
仔細一看,這不是正在跟關將軍對戰的席武嘛,一段時間不見他的表情更冷峻了,見個人都不知道露出點笑容來。
兩人一個想要進府,一個正準備出府,就這樣碰見了。
席武見到白謹言眼中總算是有了光彩,剛剛他進了溫府聽說白謹言不在府上的時候難過極了。如今見到白謹言剛剛那些難過的情緒他是一點都沒有了。
“謹言,你去哪了?我一回來還沒去席府就先來看你了。”多日不見可把席武想慘了,他日思夜想的都是白謹言,就盼著能早些見到白謹言的模樣。
如今的席武也不是以前那個人了,他還知道一見到謹言就把自己對她的愛意說出來,第一句話不說別的就說自己對白謹言多麽的上心,一回來連家都沒去就先來看白謹言了。
這要是別的姑娘聽到了之後估計都會感動哭,居然有這麽一個男子對自己如此用心。
可惜席武這話用錯人了,白謹言最不喜歡的就是男子強加在自己身上的負罪感,你愛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情,跟她有什麽關係啊,非得把自己的用心良苦都擺在明麵上說嘛,丟不丟人啊。
“去辦了一點事情。”白謹言不冷不熱地說道。
席府一聽滿腔熱情被澆滅了一半,隨後他自己又釋懷了,不是早就知道白謹言是這種性格嘛,他也偏偏就是喜歡白謹言這種性格,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好難過的了。
“你對我怎麽這麽冷淡啊?起碼咱們還是朋友不是嗎?”席武道。說到底這心裏還是不是滋味。
在與關明對戰的時候他每天都辛苦的很,如今好不容易抽個時間來看看白謹言,沒想到她一點麵子都不給。
“你什麽時候也這麽矯情了,如果有事就趕緊去做吧,我還得去跟小姐回複呢。”白謹言說完抬腿就往服裏麵走。
席武聽完趕緊拉了一下白謹言,拉完之後見白謹言渾身泛著冷氣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了,於是趕緊鬆了手。
“最近你讓溫小姐注意點。”他小聲說道,說完之後大步離去了,一會兒他還得回去打仗呢,大老遠過來不過是想要見一見白謹言而已。
白謹言在府門口站了一會兒,細細琢磨了一下剛剛席武說的話,不過琢磨來琢磨去也琢磨不出什麽來,於是就回到了瀟湘院中。
等到白謹言把這件事跟溫幸這麽一說,溫幸算是放在了心上,不管席武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總歸是好意。
有句話叫做眼不見為淨,溫幸去暮城的日子裏姚霽也沒從別人口中聽到什麽關於溫幸的事情,大概也就把這事給淡忘了,她整日與商九竹尋歡作樂好不快活。
商九竹除了上朝之外剩下的日子都跟姚霽膩在一起,隻要跟姚霽在一起他所有的煩惱都能忘記一樣。
不過溫幸回來之後這消息就傳到了姚霽這邊。
姚霽身邊的人也知道姚霽對溫幸看不順眼,所以提起溫幸的事情也是為了在姚霽麵前表表忠心。
溫幸從暮城回來之後一直很低調,也沒做什麽事情,也沒人在姚霽跟前提什麽了,就連許多進宮的事情溫幸能不來就不來這麽一來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煩。
以前許多事情都是因為別人從中作梗逼著溫幸不得不為之,現在也沒有什麽事了,她總不能自己找不痛快啊。
更何況如今她已經決定要跟商九竹反目了,隻是時機還沒到,所以更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讓自己亂了方寸。
跟溫幸一樣,溫常安在朝中也是從善如流,能不參與的就盡量不參與,他也不主動提什麽了,反正商九竹肯定不允就對了。
但是有時候你不去找事情,這事情就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