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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芳貴妃是瞎了嗎(還有更新

  定山卻正經說道:“你真的想我那樣發誓?”


  千葉莞爾一笑,伸手揉開丈夫微蹙的雙眉,兩人離得那麽近,什麽都在眼底:“我明白,真有下一回,管她什麽韓越柔張越柔,你都會出手相救,若不然也就不是梁定山了。”


  “難道你回回吃醋,回回叫惠梨她們當玩笑看熱鬧?”


  “那不然呢?”


  定山看著滿臉嬌笑的人,也許當真是千葉做什麽他都不會惱,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千葉有沒有底線,大概除了她受傷害,什麽都可以。那麽他去救什麽韓越柔,千葉會受傷?


  “說正經的。”


  “我也是啊。”千葉眼眉彎彎,渾身透著心滿意足的幸福,“再有下一回,你也隻管憑心去做,為這樣的事,我絕不會吃醋不會傷心。今日惠梨那樣開玩笑,是因為韓越柔自己跑來說那些古怪的話,又有棉花在旁挑唆,湊巧而已。”


  定山把心放下了,鬆了口氣道:“棉花那丫頭,也會挑唆?”


  千葉笑道:“她看不慣韓越柔稱你為侯爺。”


  定山一愣,似乎明白了,好像每次見到韓越柔,她都是這樣稱呼自己,某種意義而言,或許就是故意隱去自己和千葉是夫妻這件事實。他不可思議地說:“這些千金小姐,都古怪的很。她有沒有告訴你,昨夜的事除了刺客和侍衛,哪一個受傷最重?”


  千葉搖頭:“她隻略坐了坐,一說出那些不客氣的話,就被棉花趕走了。”


  定山便將瑾珠的事告訴了千葉,實則昨夜他惦記著家裏,什麽也沒打聽就離開了圍場,今日去後才聽說了詳細的經過,正說道:“瑾珠傷了胳膊,另聽說臉上有厲害的傷痕,不知將來能不能痊愈。”


  千葉淡淡的,不驚不乍,也不會為任何人惋惜同情,隻道:“自作孽吧。”


  妻子對於皇室對於韓府的人一向冷漠,冷漠到了哪怕他們的天塌下來,千葉也不會多看一眼,不是偽裝也不會因為自己現在好了就多幾分同情,正如她一直說的,那些人和她不相幹。這倒也好,省去許多的麻煩,定山不覺得這是無情,不過是一個人把自己的感情,用在了最值得的地方。


  “容恒就要走了,他說還沒見過你,我約了他今晚來家中,自然是匿行不叫外人知道的,要委屈你這樣偷偷摸摸見他一回。”定山道。


  “哪裏委屈,我倒是很想見見這位大將軍。”千葉毫不在意,笑道,“你是少當家,他是少將軍,果然是能做朋友的。”


  定山笑:“神鼎寨不在,我早就不是什麽少當家。”


  千葉卻像是沒聽見,自顧自地笑著:“就怕夜裏相見,看不真切,惠梨說他膚色黝黑,夜裏隻看得見一口白森森的牙。”


  定山被逗樂了,嗔道:“便是你縱容她,那小丫頭現在無法無天,我方才進門,也連名帶姓地喊我,待幾時空閑了再教訓她。”


  是日天一黑,容恒果然出現在了神山侯府,他沒有穿夜行衣,也不是尋常的衣裳,竟是銀光燦燦一身鎧甲,月光下熠熠生輝滿身光華,悄無聲息地從天而降,如天神天將一般威武。千葉第一眼便看呆了,但她卻是在幻想,這樣的鎧甲穿在定山身上會是什麽模樣。


  容恒果然如惠梨說的那般,一見千葉就道:“公主若是不介意,可容我叫一聲弟妹,公主公主地稱呼,就生分了。”


  千葉大方地笑著:“那就叫名字,隻管叫我千葉便是。”


  畢竟正院裏是千葉和定山的臥房,容恒並非真正輕浮不懂禮數的,便隻在屋簷下與他們夫妻相見說話,而定山見他這身打扮,就知道是不等天明立刻要離京,他們來日方長,不在乎此刻多說什麽,彼此叮囑前程小心,便要送容恒走。


  此時惠梨卻帶著團團沒頭沒腦地闖進來,抱怨著:“這小丫頭又不聽話,這會兒了也不肯睡,哥,你替我管管。”


  可團團乍見容恒這般威武的人,越發來了精神,跑上前繞著容恒轉了一圈,來千葉身邊道:“嫂嫂,這是大將軍。”


  千葉笑道:“你認識呀?”


  團團道:“他穿著鎧甲呢,穿鎧甲的都是大將軍。”小小的人兒露出滿臉的敬佩,想起待客之道,忙上前向容恒欠身鞠躬,嬌滴滴地說著,“大將軍萬福。”


  容恒被逗樂了,蹲下來摸摸團團的腦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你大哥的女兒,他真是好福氣,有這麽多妹妹。”


  惠梨看清來客,聽得那一如既往輕浮不正經的語氣,便想起將軍府一遇,心裏勾起萬千情緒,她並非想對容恒不友善,但無論如何也是友善不起來的。


  倒是容恒故意逗她似的,上前道:“妹妹,見了你我才想起來,忘記給你把珊瑚送來,珊瑚就在我家宅子裏,還在那屋子裏,你若喜歡隨時去取。”


  哥哥嫂嫂都在,他們也聽得真真的,可他就這麽說出來了,惠梨滿臉通紅,也不知該不該生氣,心裏一亂,轉身就跑了。


  容恒呆了呆,見小姑娘跑得沒了影,轉身對定山道:“我好像又惹她生氣了。”


  定山無奈,上前道:“我送你出去,眼下這情形走得越早越好,興許明天皇帝又想出什麽來牽絆你,威武大將軍府就似乎有些麻煩,有什麽消息,我飛鴿傳信給你。”


  他們倆匆匆消失於夜色之中,而沒多久惠梨又折回來接團團,團團不知大人的事,還一個勁兒地問惠梨:“姐姐你剛才怎麽跑了,這樣可不禮貌。”


  惠梨隻衝千葉笑了笑,拉著妹妹就走,千葉見她這樣,自知不該再多嘴問什麽。至於那珊瑚,容恒若是知道緣故,那是不該這樣故意開玩笑,若是不知道緣故,那幾句話的確不為過。千葉情不自禁地說:“這兩個人,倒也有意思。”


  可是這一晚,定山離去後,很晚很晚才回到家,千葉已經等得睡了過去,翌日清晨再相見時,定山告訴她:“昨晚回來後,我去了一趟威武大將軍府,這幾天總有將軍府的人在我們家門外鬼鬼祟祟。”


  “將軍府出事了?”千葉問,“難道圍場的刺客與他們有關聯?”


  定山搖頭:“將軍府中氣氛詭異,說不上來為什麽,現下隻知道,來過我們家門外的,是老將軍的一對孫兒。那孫女就是才被皇帝收為義女,早先要婚配給四殿下的小姐。”


  千葉想起來那日的光景,十五歲的姑娘提劍闖來退婚,但她想不明白,這姑娘這會兒來自家門前做什麽。


  “你不用擔心,任何人也闖不進來,除非正大光明派大批人馬,真是那樣反而也打不起來,隻管安心在家,我一有空閑就會回來陪你。”定山安撫了千葉,又加強了家中的防護,這才往朝堂趕去。


  今日城中不再封路,團團終於可以去文賢山莊,惠梨一早將她送走後,就來正院陪千葉解悶。至於昨晚的事,惠梨隻字不提,千葉也不好多嘴,兩人說些家常話,也好打發時間。


  千葉知道惠梨不喜針黹女紅,琴棋書畫也僅僅是小時候不得不學,偶爾幾本有趣的書才算勾得起幾分興致,但凡靜下來的事惠梨都不喜歡,難為她為了這個家為了定山把自己困在這裏,千葉心疼又無奈,她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幾時是個頭。


  這會兒千葉和惠梨正拿圍棋下五子棋,輸贏之間,姑娘家總算有幾分笑容,正高興的時候,棉花跑了進來,看模樣本是有新鮮的事兒要告訴千葉,可見到惠梨在邊上,立刻就住嘴了。


  她轉身要跑,被惠梨喊下:“什麽要緊的事,見了我反而不說了?”


  棉花尷尬地笑著:“沒有啊,奴婢是要去給您倒茶。”


  惠梨指著邊上的茶碗說:“這不是有茶水,你還撒謊呢,臉都紅了。”


  千葉不以為意:“在惠梨麵前,有什麽說不得的?”


  棉花遲疑了半天,總算開口:“從前麵傳來的消息,說是……皇上下旨……”她看了看惠梨,低下腦袋說,“皇上剛剛下旨,把平南府二小姐指婚給四皇子,九月末就成親。”


  這果然,是說不得的話。


  惠梨隻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這與她什麽相幹呢,她的心為什麽會隱隱作痛?許是不知道做什麽好,竟將一盤沒下完的棋收起來,勉強笑著:“這一局嫂嫂又贏了,我們再來。”


  深宮裏,在神山侯府討了沒趣的韓越柔,再次違背母親的意願,昨日來見過皇後,就再沒有離去,這一次不知打算住多久,借口照顧受傷的瑾珠,倒也無可厚非。


  這會兒正在喂瑾珠吃藥,聽宮女傳來消息,說下旨為四皇子賜婚了,瑾珠不屑地嗤笑:“千挑萬選,挑了那麽個蠢東西,芳貴妃是瞎了嗎?”


  韓越柔也明白,這當真是選不出好的,才輪到了平南府的小姐,而瑾珠繼續譏諷著:“她既然都不在乎平南府與母後的關係,怎麽不選你呢,難道是忌諱你被人退了兩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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