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是是非非
因為人多的地方就有是非,有問題。
從小到大,他就生活在各種是非和問題之中。
因為自己的母親是小三。自己的出生本來就是帶著屈辱的光環,而且,不管自己怎麽努力,這種屈辱都擺脫不掉。
小時候,每每從向家的大宅子裏走出去,別人都會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說這是小三的孩子,怎麽也有臉住進來。
每當聽到這些,向和正就感覺心如刀割一樣難受。
在家裏,向承飛對他很好,真的把他當成了弟弟。可向家的其他孩子就不是這樣了。特別是向思欣。根本不會管他叫哥哥。
“唉……”
向和正歎著氣,抬頭看著路口的紅燈,紅燈變成黃色,又變成了綠色。他卻沒有踩油門。身後的車按喇叭催促,他這才把車開了出去。
“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想這些幹什麽。”向和正拍著自己的腦袋,不想再去考慮這些了。
快到家了,雖然他的家也很冷清,也很孤單,但那畢竟是他的家。至少可以讓他舒舒服服地在床上睡一覺,特別是在這樣淒冷的雨夜。
忽然,他看到前方路邊有個穿著黑色雨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出現再路邊。向給招手。向和正覺得奇怪,我的車又不是出租車,你向我招手幹什麽。
他不想停車,想直接衝過去。
誰知道,那人忽然跳到了路上,擋在了向和正的車子。向和正趕緊踩刹車。
那人走到車窗旁,敲打著車窗。
車窗落了下來,那人把臉湊過來,同時把雨衣拉下。
“向家的少爺,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借著車裏的燈光,向和正看清來人的麵貌。他的心中立刻就是一驚。出現在他麵前的竟然是蘇容然。
“蘇容然?”
“是啊,向家的少爺,你還記得我啊,真難得。”
“別叫我向家少爺。我不是。”向和正對這個稱呼很反感。
蘇容然嗬嗬笑著;“我知道你不喜歡聽。我當然知道。你別忘了。我還是你哥哥以前的女朋友呢。你哥哥可是很疼我的。”
“即便如此。他也肯定沒有和你說過我的事。”
對於這點,向和正非常肯定地說。蘇容然是因為覺得向承飛窮才離開他的。當時不知道向承飛的真實身份。雖然那個時候,蘇容然見過向和正這個人,向承飛也隻不過簡單的介紹,說向和正是他的弟弟而已。沒說太多的話。
蘇容然碰了一個軟釘子,不過她並不氣餒:“是,我當時不知道。後來呢。我不得不知道。你去到網上查查,你們向家的各種小道新聞中,是不是你向和正的新聞最多。為什麽呢?還不是因為你的媽媽是小三。哈哈,小三。”
“閉嘴!”向和正瞪了一眼,“你給我滾!否則,我就打電話叫警察。你現在還是通緝在案的逃犯。”
蘇容然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是啊,那又怎麽樣?這個世界對我真是一點意義都沒有。我都活膩了。”
“你有沒有活膩我不管。趕快給我滾!”向和正發動著汽車,排氣管發出突突聲,那個意思像是在說,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走了!
蘇容然從車窗裏退了出來,她可真是向和正一腳油門,把車開出去,那她整個人估計就兩半了。
蘇容然說:“向和正,本來我想請你幫我。給我點錢,讓我逃走,現在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了。”
向和正盯著前麵,不看蘇容然:“你最好的出路就是投案自首。”
蘇容然狂笑著:“投案自首,那可不是我的風格。別把我逼急了,你們要是讓我走投無路,我就要你們好看!不讓我好過,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正好天上雷聲滾滾,一道閃電在很近的距離閃過。
向和正在後視鏡裏看到了蘇容然的那張臉,記憶中很漂亮的一張臉,現在已經變得猙獰恐怖。
“別以為你這樣就能嚇住我。你以為你是誰?!”
向和正輕蔑地說著。
到了家,他把車開到了車庫裏。進入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在南曉夏那裏,他會給南曉夏做飯。在自己家,他卻懶得給自己做飯吃。
這天夜裏,雨下得很大,雷聲也很吵。但向和正睡得很安穩。快到天亮時,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蘇容然。蘇容然依舊咬牙切齒地說,別把我逼急了,否則,我讓你們誰都不好過。
向和正睜開眼,盯住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額頭上冷汗淋漓。
毫無疑問,這是個噩夢。
蘇容然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個不安定因素,都是必須除之而後快的。
可究竟應該怎麽除去呢。總不能動用私刑,找個人把她弄死吧。還是應該依靠警方。
對,還是跟警方報告一下的好。
剛要打電話,向和正忽然又想起蘇容然最後說的那兩句話。
如果蘇容然真的想報複,她會怎麽做?
忽然,向和正想到了。他顧不上打電話,直接衝到樓下,上了車,開了出去。
在南曉夏家裏,她剛從睡夢中醒過來,感冒發燒當然不是好事。可好好睡覺的感覺卻十分不錯。
當醫生總是要超負荷工作。能好好的睡覺就是一種奢望。
好在,現在她有了這麽多空閑時間。可以自由地放縱身心,美美地睡覺。
門忽然響了下。接著,南曉夏聽到了鑰匙的響聲。再然後,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南曉夏覺得奇怪,起身下床,剛走到客廳,就看到一個穿著黑雨衣,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出現在了麵前。
“你是哪位?你是房東嗎?”
在南曉夏的記憶裏,有鑰匙的隻有那麽幾個人。她、向承飛、房東。
麵前的人不說話,把黑雨衣脫下來,露出一頭長發。
“我不是房東,我是這裏原來的女主人。”
南曉夏瞪大了眼睛,站在麵前的是蘇容然。
蘇容然抬起手,手指上挑著一串鑰匙。
她看著鑰匙,說:“向承飛真是懶惰啊。我都走了那麽久,他還是沒有把鎖頭換了,我的鑰匙竟然還能用。南曉夏,你最好去查查他的銀行賬號,看看密碼是不是還是用的我的生日。”
“你、你要幹什麽?”南曉夏退了一步,因為生病而感到頭重腳輕。
“幹什麽?”蘇容然步步緊逼,“當然是要讓你們不好過。”
她的右手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露了出來。
南曉夏的腦袋嗡地響了一下。
她看看眼前因為憤怒而麵目扭曲到變形的蘇容然,又瞧了眼她手中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子。
好像不認識蘇容然了一樣。
麵前的哪裏是蘇容然,簡直就是一個瘋子!還是暴力型的!
蘇容然慢慢地走向她,當然,那把刀子也距離南曉夏越來越近。
這下南曉夏終於清醒過來一些,她後退一步:“蘇容然,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蘇容然的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你說我要幹什麽。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蘇容然就舉著刀子撲過來。
這一刹那,南曉夏的病好像全都好了。刀子落下來。她竭盡全力地往一旁躲閃,刀子落空。兩人的位置也換了。
南曉夏抬起手,指著蘇容然:“你別這樣。有話好說……”
“我沒什麽跟你說的。”蘇容然已經瘋了。她的眼睛圓瞪著,都已經開始變紅了,“南曉夏,你就是個狐狸精,如果沒有你,向承飛肯定會選擇我,你就是個狐狸精,你去死!去死吧!”
自從上次綁架南曉夏以後,蘇容然就被警方通緝,這陣子過著東躲西藏的逃亡生涯,對於一個愛慕虛榮,吃喝玩樂都想要最好的她,這種生活是無法忍受的。
既然無法忍受,那索性就不要忍了,反正大不了就是死。如果要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至於蘇容然最恨誰,毫無疑問,那就是南曉夏。
雖然南曉夏並不是從她的手中把向承飛搶走的。可在蘇容然眼裏,因為向承飛喜歡你,因為你占據了向太太這個唯一的位置,所以,你就是絆腳石,你就會被我恨。
緊抓著刀子的手有些抖,蘇容然該用兩隻手抓著刀子。
南曉夏喘著粗氣,這場感冒發燒來的真不是時候,這麽一動,就全身上線出虛汗,兩條腿也變得軟軟的,像是麵條一樣。
蘇容然看著南曉夏,兩隻眼睛正在噴火。
南曉夏真的恨自己不是精神科醫生,不能在現場給蘇容然做一個病理分析。也不是談判專家。
這種情況到底該怎麽處理呢?南曉夏一團亂麻。
現在南曉夏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能放鬆精力,否則,那把刀子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那把刀子那麽長,那麽鋒利,一旦落在身上……那後果可就不可想象了。
蘇容然拿著刀子慢慢地逼近南曉夏,嘴裏還在說著:“南曉夏,你站住。我有些話要和你談。”
南曉夏心想,你想和我說話,是你手中的刀子想說吧。我才不會當呢。
南曉夏強撐著身子,慢慢地退後,在客廳裏和蘇容然周旋起來。
最後她退到房門,想幹脆跑出去,把蘇容然反鎖在房間裏,讓她盡情地鬧騰吧。趁著這個時候,南曉夏可以去叫警察。
不過,她的這個念頭很快就落空了。因為她沒有打開房門,房門被一條鏈子鎖住了,這條鏈子南曉夏從沒見過。
毫無疑問,這是蘇容然帶來的。
蘇容然的冷笑聲從不遠處傳來,她沒有急著追南曉夏,她現在很享受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