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去見爸爸
“你想把你爸爸叫來。”
南曉夏點著頭。
“是啊，就是那個男人。他會來嗎？”
被南曉夏這麽一問。向承飛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南曉夏拉住向承飛的手。
“帶我去他那。無論如何，我也要把他帶過來。如果媽媽真的不行了。那必須讓他看媽媽一眼。即便隻有一眼。我想，這一定是媽媽想要的。媽媽是那麽愛著那個男人。”
南曉夏堅定地說著。
“真的有必要嗎？”向承飛表示懷疑。
南曉夏的態度依舊如故：“有必要。”
看到如此決絕的態度，向承飛本來不應該再說什麽。可他還是擔心。他對自己的這個嶽父沒有信心。
“如果他不來呢。”
“那我就把他拖來。”
話說到這，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了。向承飛嗯了一聲：“我去開車。”
幾分鍾後，車開過來。南曉夏鑽進車裏。
開到半路上，天色就全都黑了下來。而且，天氣很不好，還下了雨，開始淅淅瀝瀝的，到了後來，變成了大暴雨。
南曉夏皺皺眉頭，她萬萬沒想到，今天的天氣竟然會如此惡劣。手機裏已經來了暴雨預警的短信。
“沒事。”向承飛眼睛看著前方，兩隻手緊緊握住方向盤，“一點事都沒有。別看我的車挺破的，但還是很結實的。這種天氣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也算是一種寬慰。
向承飛總是會傻傻的笑，這種笑看著就會讓人感到安慰。
在大雨中，向承飛的車風馳電掣一般地向前駛去。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向承飛把車停好，想要和南曉夏一起上樓。可南曉夏卻說：“你還是不要進去了。這畢竟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事情。你……”
“我明白。”向承飛再次露出暖暖的笑容。有這樣的男人在身邊，南曉夏隻會覺得安心。
向承飛把雨傘遞過去，同時說：“進去以後，好好說話，把事情說明白就好。不要強迫你爸爸。如果他不願意，你也不要……”
“我明白。如果他不和我走。我也不說什麽。我就回來了。”
“嗯，就是這樣。”
向承飛抱了南曉夏一下，這個擁抱讓南曉夏很安心。
南曉夏推開車門，打開雨傘，走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地上已經充滿了積水。
這個小區全都是聯排別墅，平常看起來很漂亮。而現在，天上電閃雷鳴，這些房子看來就好像童話故事裏的那些陰森的城堡，裏麵住著吃人的巫婆，或者殺人的魔王。
南曉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慢慢地走到南建和家的門口。她往前走了一步，踩在門墊上，把雨傘收了起來。同時，回過頭，望了眼來時的路。
她其實是想看看向承飛的車。
大雨中，向承飛的車隻能看到車頂的兩個大燈，而且也不是太清楚。
不過，隻要能看到，就讓南曉夏很安心。
她吸了口氣，鼓足勇氣，按下了門鈴。
門鈴響了三下，總算有人開門。
開門的是個阿姨。姓吳。
吳阿姨是最近才來這裏的。和南曉夏就見過一麵。吳阿姨把南曉夏上上下下掃了幾眼，感覺很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是誰。
南曉夏倒是記得吳阿姨。
“我是南曉夏，南建和是我的爸爸。你把他叫出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
南曉夏簡單扼要的說著。
吳阿姨遲疑了下，說：“這個……不好辦啊。”
“怎麽不好辦？”南曉夏往前走了一步，一腳門裏一腳門外，“我隻想見見他。和他說些事情。我再說一遍，我是南曉夏。你大概知道我是誰了吧。”
吳阿姨點頭，看樣子她是想起來了。
屋子裏傳來厲歌那個女人的聲音。
“吳阿姨，誰來了？”
吳阿姨回過頭，對著裏麵喊：“是……”
剛開了個頭，就硬生生地打住了。
她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南曉夏。
南曉夏是南建和的女兒，那該稱呼是小姐。可這裏的小姐隻能是南倩倩。要是稱呼南曉夏是大小姐，那這個家的女主人厲歌非要氣炸了不可。
吳阿姨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南曉夏大聲說：“是我，南曉夏，我來了。”
腳步聲輕輕響起。轉眼間厲歌就出現在了玄關。
這個女人雖然已經將近五十歲，但身材保持地非常好，她身上穿了件輕薄的絲質長裙，大概是因為在家裏，這樣比較放鬆。
她來到南曉夏麵前嗎，輕蔑地掃了她一眼。
“哦，南曉夏，你來這裏幹什麽？難不成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厲歌這麽一說，南曉夏倒是糊塗了。
“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是倩倩的生日。我們正在給她慶祝生日。你來的正好。畢竟遠來是客，你也過來吃塊蛋糕。畢竟，你小時候沒怎麽吃過。”
前麵的話還可以，後麵就越發刻薄起來。
南曉夏倔強地瞪著她：“蛋糕我就不吃了。留給你們吃吧。我不需要那種垃圾食品。你把南建和叫出來。我要和他說幾句話。”
“放肆！”厲歌吼了一句，“你怎麽敢直呼他的名字。他是你的爸爸。你怎麽不叫他爸爸。”
“叫他爸爸，可以啊。不過，他敢答應嗎？特別是你的麵前。”南曉夏忽然話鋒一轉，“對了，我該管你叫什麽。總不能叫媽吧。或者，我該叫你小媽？畢竟你本來就是做小的。”
厲歌的臉都氣綠了。
“沒教養，聞霜那個女人就是這麽教育孩子的嗎？嗬嗬，我要提醒你，我才是你爸爸法律意義上的妻子，就算你的年紀比倩倩大，你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看你這張臉，我就總是能想起你媽媽。你們母女兩個都是當小三的料。”
南曉夏恨得咬牙，可是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伸手一撥厲歌。
“我沒空和你磨嘴皮子，我要見他。我有事情。”
厲歌移動身體，當著南曉夏，不讓過去。
她不知道南曉夏要去說什麽事，但就是不想讓她稱心如意。
南曉夏大叫著：“你躲開，我的時間很寶貴。”
厲歌就是不躲。
南曉夏急了，伸手一推厲歌，直接把厲歌推了一個跟頭。
“媽，你怎麽了？”
一聲驚呼，南倩倩跑了出來，她還帶著生日帽子，帽子上那句“happybirthday”尤其刺眼。
跟著南倩倩一起出來的就是南建和。
南倩倩跑過去扶自己的媽媽。厲歌還沒爬起來就跟南建和告狀。
“建和，你好好管管你的女兒，太沒教養了。”
南建和一語不發，走到南曉夏麵前，掄起手臂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南曉夏退了兩步，她的身體靠在了門上。門上傳來微微的震動，天上又在打雷了。
可現在南曉夏聽不到雷聲，她的耳朵裏嗡嗡作響，眼前也一個勁地冒著金星。
南曉夏還看到南建和……自己的爸爸……那個男人在對自己指指點點，可他究竟在說什麽，南曉夏聽不到。
過了好一會兒，南曉夏才恢複過來。
這一記耳光好疼啊。
她感覺自己的臉都腫了起來。心頭也是一陣發慌。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
對麵那三個人依舊不依不饒。
“南曉夏，你說話啊。你怎麽這麽沒有教養？！”
隻是南倩倩的指責。南曉夏無話可說。
她盯著南建和：“南建和，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很重要。”
不知怎麽的，她現在的情緒竟然非常平穩。平穩的連她自己都感到奇怪。
南建和沒有過來，他說：“有什麽話你就在這裏說。我聽得見。”
南倩倩一邊扶著厲歌，也一邊幫腔：“就是，你快說，說完了就滾！這裏不歡迎你。”
南曉夏當然知道這裏不歡迎她。可她竟然還要來這裏自取其辱。
想想也是醉了。
南曉夏緩了口氣：“好，南建和，你既然要我直接說出來，那我就說。我想要你和我走一趟。”
“去哪？”南建和一聽這話，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這一步沒有落地，身邊的厲歌趕忙拉了他一下，結果這一步又退了回去。
南曉夏的臉上露出嘲弄的笑容：“你怕什麽，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直接跟你說。我的媽媽可能不要不行了。我想請你去見見她。可以嗎？”
南曉夏打心裏對自己說，要堅強，不要哭。
可是眼淚還是順著眼角不由自主地滴落下來。
南建和沉默著，一語不發。
厲歌則說：“你這是什麽意思？去見你媽媽？她要死了嗎？”
這話真是越聽越刺耳。
南曉夏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不發作。
她點著頭：“是，我媽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昨天醫院又著火了……”
南倩倩打斷她的話：“這個我知道。新聞報了。說是有人蓄意縱火。現在的人都怎麽了，還有去燒醫院的。不過，南曉夏，你也要想想，你媽媽這麽多年都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對醫療資源就是一種浪費。她要是死了，也是一種解脫。對你，對我們，對全社會都有好處啊。”
南曉夏冷笑著，根本就沒有搭理南倩倩。
南建和的臉色有些凝重，畢竟南曉夏的媽媽曾經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個女人。
他抬起頭，問南曉夏：“你媽媽真的……真的不行了嗎？”
南曉夏使勁點頭：“是，這是醫生說的。我也是醫生，我知道，他們說得對。媽媽的各項生命指標都在下降，血壓已經下降到……”
還沒說完，她的話就被厲歌硬生生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