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晚宴、線索及“蟲子
威逼利誘坑蒙拐騙全有了，還讓我說什麽呀！
南觀山暗暗搖了搖頭，苦笑著道：
“自然是您老人家的名聲要緊，學生答應也就是了。”
“好，那就明天早上九點，一樓會議廳內部詩會，勝者獲得青詩會代表資格。”
陶瀚文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刻一拍桌子，不容反駁地下了定論。
至於暴露身份，我隻要青詩會奪魁，誰管你小子怎麽辦！
……
帶著韓小敏步行來到湘雅街二十八號南公館時，南觀月帶著囡囡已在門口等候。
接過她執意要買的幾樣禮物，南觀月客氣道：
“韓小姐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
韓小敏笑著道：
“一點小點心而已，南小姐不必在意。”
南觀月笑了笑，拍了拍囡囡道：
“快向韓小姐問好。”
“韓小姐好，我是囡囡，歡迎您來我們南公館做客。”
韓小敏看著穿著一身白裙頭戴紅色蝴蝶結像個小公主一般可愛的囡囡，忍不住心中喜歡之情，俯下身在她紅撲撲的小臉蛋親了一口，親昵地道：
“你就是南家的小公主囡囡吧，長得真可愛，長大肯定是一個迷倒千萬人的大美人。”
“謝謝南小姐，您也很漂亮。”
囡囡禮貌中帶著些許拘謹地回答道，一看就是南觀月提前教好的。
南觀山笑道：
“別站在外麵了，我們進去吧。”
走進鋪著漠西州特產駝絨地毯的客廳，水晶吊燈明亮又柔和的光線照耀下，一個三十來歲身穿藍色棉布短衣長得精明能幹的婦人立刻從南觀月手裏接過禮物，禮貌地說道：
“南先生，南小姐，菜已經準備好了。”
她應該就是南觀月電話裏說的新雇的傭人陳阿鳳，南觀山默默地打量著她雖然破舊但漿洗得幹幹淨淨的衣服，落落大方的神情，滿意地點了點頭。
除了飯店裏送來的棕香賽熊掌、芋頭粉蒸雞、清蒸漠北菜膽魚、鬆仁鵝肝、清炒鴨腸、果蔬色拉六個菜之外，南觀月還親自下廚做了一道素炒芹菜心和一些小點心，以示對客人的尊重。
南觀山打開酒塞，給各自酒杯裏把酒倒上，站起來端起杯子笑著道：
“感謝韓小姐能參加南公館的第一次晚宴，您的到來真是讓簡陋的南公館蓬蓽增輝。韓小姐，請——”
“南先生太客氣了，是小敏的榮幸才是！”
韓小敏麵色紅潤，眼波流轉，端著酒杯和南觀山、南觀月分別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從今天起，就算我在這個世界真正社交的開端了……
南觀山默默地想著，端起酒杯，亦是一飲而盡。
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南觀月看著奢華餐桌上精致的菜肴，還有杯中泛著玫瑰紅的酒色，在水晶吊燈明亮而又柔和光線的映照下，閃耀著夢幻般的流光，歎息了一聲，同樣一飲而盡。
……
餐後，南觀山、南觀月陪著韓小敏移到客廳，坐在柔軟地沙發裏品嚐南觀月親手做的小甜點，囡囡依偎在南觀月懷裏，安靜地聽他們談話。
閑聊了一會，韓小敏突然想起什麽，問南觀山道：
“南先生，您和南小姐先前是不是住在朝仙大街的聖心胡同一帶？”
“是啊，在那裏租房住了十三年，今天才搬過來。”
南觀月略帶一絲感歎地說道。
“南先生，南小姐，你們住在聖心胡同，有沒有聽說昨日那裏發生了一起命案？”
韓小敏壓低聲音，略帶一絲神秘色彩問道。
南觀山心中一動，不動聲色道：
“命案，沒有聽說過，韓小姐快講講，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也是從我堂哥處無意中聽到的。我堂哥在雲水城巡捕署城西分署作巡捕，管轄範圍就是朝仙大街一帶。昨天晚上我聽他說，一個算命的道士死在聖心胡同附近，上峰讓他們巡捕署進行秘密調查，尋找目擊證人，盡快調查清楚算命道士的死因，我就想到南先生原來住在那一帶，所以就留意了一下。”
沒想到還能從韓小敏這裏有意外收獲。
那個組織能動用巡捕署的力量進行秘密調查，說明要不和巡捕署的高層有聯係，要不就是組織中有成員就是巡捕署的高層。
順著這條線調查，說不定也能找到這個組織的一些線索。
南觀山飛快地在腦子裏琢磨著，依舊不動聲色地追問道：
“這個我們還真沒聽說過，不知最後的調查結果是怎樣？”
韓小敏搖了搖頭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堂哥就偶爾提了那麽一嘴，沒再多說什麽。”
好吧，隻能自己想辦法就去調查了。
南觀山沒有太多失望，能無意中從韓小敏口裏得到這麽個線索，已經是今天晚宴的意外收獲，不能強求太多。
三個人又閑聊了一會，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鍾。
韓小敏不方便再打擾，起身告辭。
南觀山本欲將她送回去，韓小敏堅持不受，最後隻能給她要了一輛黃包車，悄悄付了車費，吩咐車夫安全把她送回家。
目送著黃包車消失在街頭，南觀山和南觀月這才返回客廳。
三人一共喝了兩瓶紅酒，也許是不適應這個世界酒精的關係，又或者其它莫名的原因，南觀山竟然有了些許的醉意。
視線裏，明亮柔和的光線開始出現些微的重影，光影輕輕蕩漾，空氣中充滿一種不真實的如夢幻般的氣息。
窗外似乎有烏鴉在叫。
“嘎嘎嘎……”
難聽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幕中尤其的刺耳。
就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姐，我頭有點暈，先去睡了。”
南觀山向南觀月說了一句，扶著樓梯走進二樓連著自己臥房的浴室。
“陳姐把水給你放好了，別忘了洗澡。”
南觀月在身後衝他喊了一聲。
“好的！”
打開燈，寬大的雙人浴缸裏已經已放好了熱水，濕潤的水汽彌漫了整個浴室，慢慢地飄蕩著，在明亮浴室燈光映照下，朦朧而迷幻。
南觀山用手擦了擦蒙著一層水霧的浴室鏡。
一張略帶潮紅的臉，黝黑中帶有一絲散亂的眼神，在鏡子裏陌生而熟悉地注視著自己。
鏡子深處，深邃的光線中，仿佛藏著一雙無形的眼睛，同樣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
南觀山無聲地笑了笑，脫掉衣服，泡進浴缸裏。
“砰砰砰！”
浴室的窗戶被敲響。
聲音低沉而富有韻律，在寂靜的浴室裏，充滿一種詭異的刺耳。
南觀山欠身推開窗戶，一眼便認出來的“人”“蟲子”。
因為，它真的是一隻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