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妹兒的舔狗天賦

  周六，作為996的最後一個工作日，方自清習慣性地劃了一天水，準備迎接美好的休息時光。


  除了修改了幾份文檔、被測試拉走演示了幾個bug外，方自清一直在嚐試性地使用“定義”天賦。


  經過一天的體驗，怎麽說呢。


  感覺有些雞肋。


  首先，先拿命名來說。


  即便強製給某個單位定義了新的名字，人也依舊還是那個人，東西也還是那個東西，本質上並沒有任何變化，隻不過換了個代號罷了。


  就像我可以叫方自清，你也可以叫方自清，大家都可以叫方自清，一旦把這個代號拿走，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你的工資不會打到我的賬戶上，我也不可能去完成你的工作。


  畢竟，人在識別另外一個人時，除去憑借名字外，往往還要憑借其外貌、性格、言語甚至是工位等等等等。


  兩個人在一家規模較大的公司一起共事了很久，每次見麵都要打上招呼，知道坐哪，卻不知道或是記不住彼此姓名的情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互相間都那麽熟了，總不能再去問一句“你叫啥”吧？


  實在是有點尷尬。


  至於王野早上時候的反應，隻要他當時說一句“你趕緊幹活兒！”，不必指名道姓，方自清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去辯駁。


  畢竟同事就算再令人討厭，也不好當麵撕破臉皮，而且也沒那個必要。


  隻能說王野是真的不聰明，腦子轉不過來彎。


  不然平時也不會把代碼敲得稀碎。


  而關於定義物品的用途描述，經過方自清的反複嚐試，發現裏麵是有一個度存在的。


  如果超過這個度，係統就會出現“天賦發動失敗”的反饋。


  比如把自己的水杯定義為“價值連城可以賣一個億的鑽石杯”，或是把“某釘”定義為“永遠都不會響的和工作學習完全無關的垃圾流氓軟件”，方自清的腦子裏立馬就會響起失敗的警報聲。


  因為和現實中人們習以為常的定義相比，偏差太多。


  但究竟這個度在哪，方自清暫時還沒有搞明白。


  不過有一種定義經過試驗似乎是不被限製的，也就是“送給XXX的禮物”。


  方自清看著桌子上放得滿滿當當的零食、飲料、頸枕、遊戲手柄……


  幾乎快把王野工位上的東西搬空了。


  試想，如果去商城的奢侈品店、將所有的奢侈品都定義為送給自己的禮物的話，那麽，用不上多久，自己就將擁有龐大的財富。


  但轉念，方自清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雖然自己是真的窮，但也不至於做種損人利己的事。


  不然，那不就和那些壓榨員工天天號召著996是一種幸福的無良老板沒區別了嗎？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萬一是王野那一堆破爛兒的總價值還沒有達到係統限製的額度呢？


  總之，讓本死宅白跑一趟商場。


  就算隻有1%的概率。


  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


  每周六晚上，方自清都要例行回家。


  雖說在別人看來，會有一種被父母掌控的束縛感，但那些都是對於有女朋友並且有錢養得起女朋友的人來說的。


  單身狗一條的方自清巴不得每天都回家。


  畢竟除了休息之外，回到家裏後，一切平時需要自費的，都變成了公費，順便還能跟爸媽吐槽一下在公司發生的事情，發發牢騷。


  在遊戲公司工作，如果身邊沒個可以傾訴的對象的話，實在是太容易令人自閉了，光加班和修bug就能把人搞瘋掉。


  好在一般周六晚上沒有什麽特殊情況的時候，是可以準點下班的。


  才過7點沒多久，方自清就坐上了地鐵。


  距離家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中間需要換乘兩次，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對於目前青市的人來說，坐車的難熬程度主要取決於在光幕降臨的那一刻，手裏有多少解悶去乏的存貨。


  受製於網絡和服務器的原因，手機隻能刷刷本地新聞，這也就導致了這一個月來青市人民娛樂生活的嚴重匱乏。


  影視劇肯定是看不到了，網絡遊戲更是沒戲，聽歌幾乎成了人們最大的消遣。


  聽說前幾天，因無法連接網絡驗證會員信息，使得已經下載過的付費歌曲都不能聽了，還有人想花遠超市場價十倍的大價錢買周傑倫的CD來著。


  當真是奢侈。


  沉浸在手機裏早時就已經下載好、但由於工作繁忙導致遲遲都沒有玩過的單機遊戲裏，不知不覺，方自清就到家了。


  剛進門，就聞到股久違的肉香。


  嗯，應該是紅燒肉沒錯了。


  在各種還款日臨近、加上物價如火箭般飛漲的壓力下，這一周天天吃的都是土豆絲、西紅柿、大白菜，光是聞聞這個味道，簡直都要熱淚盈眶了。


  現在肉類價格這麽貴，肯定是爸媽知道自己工作辛苦特意給自己做的。


  果然，世上隻有爸媽好。


  “哎，兒砸，你咋回來了？”


  方自清的老媽聽見門被打開，走過來愣了一下。


  看到是自己的大兒砸，又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這才反應過來。


  奧，今兒原來是周六了啊。


  “瞧我這腦子，還以為今天是周五呢。飯應該是來不及煮了，我讓你爸給你熱幾個饅頭吧。”


  “？”方自清。


  我親愛的麻麻你在說什麽呢。


  原來我平時不在家的時候，都吃這麽豐盛的嗎？


  “老方，給你兒砸熱三個饅頭！”


  廚房排煙罩的聲音太響，方媽不得不扯著嗓子喊。


  “啥？今兒才周五，那小子明天還得上班怎麽會回來？是不是要交房租了，那窮小子缺錢了回家要錢來了！我跟你說我可沒錢奧！”方爸也扯著嗓子回應。


  “？？？”方自清。


  這麽真實的嗎。


  小點聲給點麵子好不好。


  “媽，其實我吃點米飯就行。”方自清唯唯諾諾。


  “那不行，你爸沒煮多少，你那麽能吃都吃了我們吃啥？”方媽重拳出擊。


  “”


  彳亍口巴。


  我是不是不該回來？


  說著，方爸從廚房端出來兩盤菜，這才看到門口的方自清，打了個招呼。


  “哎兒砸，你還真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媽騙我想讓我再多刷個鍋呢。”


  “……爸，今兒周六了。”方自清無奈道。


  “得嘞，我這就把前天剩的饅頭給你熱熱去。對了，你妹回來有幾天了，現在在你那屋，說是要挑幾個叫什麽‘手辦’的明天帶走，我也不懂，就讓她隨便拿了。”


  “……”方自清。


  臥槽！


  住手！


  那都是我的老婆們啊！


  …………


  方宛，是方自清二叔家的孩子。


  十幾年前，方自清的二叔帶著媳婦晚上開車回家遇了車禍，最後送到醫院搶救無效，雙雙撒手人寰。


  打那以後，方宛就在方自清家住下了。


  方爸方媽待她如親閨女一般，方自清也把方宛當做是自己的親妹妹。


  還沒來得及製止她這種光天化日之下搶人老婆的行為，飯菜就都出鍋了。


  方自清的隔了兩夜的饅頭也跟著熱好了。


  在熱饅頭的時候，方自清隱隱約約聽見老爹在廚房跟老媽說“這饅頭是你兒砸吃的，這個蒸鍋得你刷”，然後很快就被老媽以“你們幾個都姓方，你們吃的東西跟我一外人有什麽關係”的理由拒絕了。


  看著滿桌子肉菜，加上一瓶未開的香檳，全都不是給自己做的。


  方自清不禁懷疑。


  要是青市現在開始實行垃圾分類的話，他倆是不是得把自己當有害垃圾扔了？

  “兒砸，想啥呢？快吃肉啊！”


  方媽先夾了一塊紅燒肉到方自清的碗裏。


  方自清知道，這主要是為了嚐嚐鹹淡，如果淡了，剛出鍋再回下鍋，影響不大。


  誰讓妹妹才是老爹老媽的心頭肉，自己隻不過是用來傳宗接代的。


  “沒啥，沒啥，我自己夾就行。”


  寶寶心裏有苦，寶寶不說。


  主要是說了也沒用，十幾年都是這麽過來的。


  “哥，最近工作怎麽樣？你們公司的遊戲不是要上線了嗎，咋樣，能不能整個福利號給我玩玩？等和外麵聯係上之後，我還能幫你們免費宣傳一下，到時候沒準算你運營有功，多發你幾個月工資呢。”方宛問道。


  方宛自從上大學，就利用課餘時間做起了遊戲直播，到現在四五年的時間，積累了幾十萬粉絲，也算是個大主播了。


  平時經常能接到其他手遊的恰飯廣告，無非就是遊戲公司直接給你的賬號發放福利，你就負責玩好搞好直播效果就行。


  方宛心裏很清楚，對於老哥的工作怎麽也得支持支持。


  不然，要是沒能讓老哥撈到好處的話，這手辦明天怕是肯定帶不走。


  “兒砸，到時候別忘了給媽也整個啊。”方媽跟著附和。


  方自清的老媽，和當下愛趕時髦沒事就拍照片發朋友圈的中年婦女不同，方媽已經遠超過她這個年齡的時髦前沿了。


  整天捧著平板電腦刷劇，不說幾乎熟識每部當下熱劇裏小鮮肉的名字，也差不多了。


  看鬼chu、追新番，為了吃飯下飯，B站大會員直接開到了2030年。


  無聊的時候就被方宛帶著玩手機遊戲，從我叫MT開始，幾乎見證了這幾年的手遊發展史。


  甚至，倆人常年混跡某某西遊武神壇、農藥雙排直逼51星、某某精英四排無敵戰神。


  方媽也當真是遊戲天賦極為強大，要不是歲數太大，說不準還能混個職業選手當當。


  也正是得益於此，方自清才能在大學畢業後順利選擇了遊戲行業，而沒有像袁戈一樣被家裏人反對。


  “上啥線啊，版號都還沒拿到，八字還沒一撇呢，再撐下去工資沒準都發不出來了。”方自清擺擺手。


  行了，已經給下個季度交不起房租做好鋪墊了。


  您二老看著給就行了。


  “對了，老爹為啥今天做了這麽多菜不說，還搞了瓶香檳？家裏是不是有啥喜事？”


  方自清打眼一算，好家夥，這一桌菜，按照現在的物價，估摸著要奔著一千去了。


  香檳的價格他不懂，但看包裝就能看出來，顯然不是什麽便宜貨。


  這老兩口是不是買彩票中獎了？


  總不能是……覺得自己這個號練廢了……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要了個二胎吧？


  “本來想著過幾天等你老媽也成功了再告訴你的，既然趕上了，那就直接告訴你好了。”方爸笑著說道。


  接著，把香檳打開，將方自清、方宛和自己麵前的杯子倒滿。


  隨後，拿出一瓶包裝精致的礦泉水，倒在方媽杯子裏。


  看到水上標注著好幾個零的零售價，方自清隱約猜到了什麽。


  “你妹覺醒天賦了，從此以後就不是普通人了。嗯……雖然不是啥厲害的天賦，而且很有可能也沒什麽用，但是我和你媽挺高興的，我就做了一桌子菜給宛宛慶祝一下。”老爹說道。


  然後，舉起杯，一家四口撞杯，一飲而盡。


  “……宛哥你覺醒了？是啥天賦？”


  杯子剛放下，嘴角還掛著酒漬，方自清就一臉興奮地問向方宛。


  雖然猜到了，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幾率在那擺著。


  按照官方統計的數據，一家三口同時有兩個人覺醒的概率，絕對不會超過0.00000004％！

  一家四口也不可能高到哪去！

  而且，天賦既然覺醒了，怎麽可能會沒用！

  以方自清對老爹的了解，他肯定是故意這麽說想吊起自己的胃口，然後讓方宛親口說一遍，再看著自己老哥一副“妹妹你好牛X哦”的表情，來讓方宛獲得最大的滿足感。


  從小到大偏心到現在，真是沒見過這樣的……


  “別著急，等本小姐打開係統再看一遍哈……”


  方宛慢慢悠悠地把酒杯放下，嘴裏念叨著。


  感覺有點飄。


  “嗯……打開係統、點擊人物……天賦，嗯……野獸馴化，瞬間馴服視野範圍內所有種族為‘嗜舔型犬類’的單位，使其聽從自己的命令，持續時間一小時，無等級限製。”


  “括弧，持續時間隨人物等級增長，對特殊單位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