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座的各位……
聽完方宛的話，方自清的第一反應是：
嗜舔型犬類，那不就是舔狗嗎？
舔狗不都是人嗎？
還有這種類型的狗？
但隨即緩過神來後，在方自清的腦子裏，千言萬語隻想匯聚成兩個字——
臥槽！
方宛的天賦乍一看，的確像老爹說的，似乎不怎麽厲害，也沒什麽用。
且不說從來沒聽說過有“嗜舔型犬類”這類品種的狗，就算有這種狗，馴化了又有啥用？
難不成讓狗子偷主人的手機充錢到直播平台上給自己刷飛機火箭？
還是找個旮旯胡同，號令群狗，當個“舔狗之王”，率領一眾小弟去和其他狗子搶地盤？
未免也太傻了。
總之，不管是從發動的條件，還是結果上來講，方宛的天賦就已經算是個完全“沒什麽意義”的天賦。
但！
如果配合上自己定義的天賦，強行把其他單位的種族改成嗜舔型犬類的話……
也就是說，一旦方宛發動天賦，除去暫未可知的特殊單位外，對方就隻能乖乖聽方宛的命令！
而且沒有等級限製！
這簡直就是無敵啊！
果然在女主播麵前，不管是打賞百萬的土豪，還是忍痛吃泡麵刷飛機的小哥，歸根結底都是一樣的兩個字——“舔狗”。
這個根據當前工作轉化來的基礎天賦，當真是無比真實。
不知不覺，在腦海裏方自清已然把方宛幻想成了個獵人，馴化了一堆寵物，然後帶著自己打怪升級……
隻是，好端端的現代社會，寵物要去哪馴？怪要去哪打？
總不能馴人打人吧？
更不能去禍害野生動物園吧？
那都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來的。
算了，先不考慮那麽多了。
方自清打算先把自己能力告訴方宛和老爹老媽。
他經常在小說裏看到，某某主角因機緣巧合得到了某種秘法或是係統，然後便整天藏著掖著，連親生父母也不肯告訴，生怕別人會來陷害自己。
方自清一直懷疑，這種對自己親生爹媽還要跟防賊似的，那不神經病嗎？
簡直就是被迫害妄想症等級max。
況且，在目前還沒搞懂如何獲取經驗的情況下，自己這種天賦，幾乎沒有什麽戰鬥能力，怕是暫時隻能讓老妹兒帶著自己升級。
還是讓方宛先了解一下基本情況比較好，順帶著，還能讓老爹老媽幫忙參謀參謀。
手辦什麽的，就算送她的好了。
畢竟沒了一個老婆，還有千千萬萬個老婆在等著自己。
正當方自清要開口。
忽然間，“轟”的一聲。
巨大的聲音如同一顆炸彈在耳邊炸響。
隨之，大地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房屋也隨之搖擺，但不久，就趨於平靜。
隻見窗外，晚九點的青市，亮得宛如白晝。
…………
困。
好困。
非常困。
入冬了，天亮的晚。
起床著實是件難為人的事。
也不知道是誰想的，冬天還要讓人上班。
這不缺德嗎？
才過七點，李傳音就迷迷瞪瞪地從被窩裏爬出來，洗漱，穿衣，準備前往光幕所在的區域。
這幾年，出於前車之鑒，每次有新的位麵降臨，都需要他去做介紹和安撫性質的工作。
一來告知來自新位麵的人們有關於南山位麵的基礎信息，二來防止出現不安和暴動。
真是麻煩。
但又沒有辦法。
誰讓偌大的南山城，隻有他一個人的天賦是通信，能夠在相當範圍內的區域裏形成無數個自己的影像，並傳達消息。
但願這次召喚來的位麵上有諸如電視、手機的電子設備，這樣，他隻需喚醒這些設備作為傳播媒介，能節省下來不少用來在外界形成影像的能量，也就是俗稱的藍條。
唉，現在城裏那些不良奸商賣的能量恢複藥劑實在是太貴了。
副城主也不給報銷。
要不是饞他女兒的身子，早就撂挑子了。
騎上心愛的小摩托，嘴上罵罵咧咧的，李傳音直奔能夠傳向光幕所在區域的傳送法陣。
九點十五分。
光幕已然散去有一刻鍾。
李傳音和顧探站在青市的城市邊緣，長發束起，穿著身水墨色長袍，襯著風吹起來，活脫兒像倆影視劇裏的大俠。
二人身後，是數排守衛，為了防止有來自新位麵的覺醒者發生暴亂而駐紮在此。
“怎麽這麽久啊喂，到現在還沒統計出來嗎？老子都要困死了。”李傳音打著哈欠，問道。
顧探的天賦是檢索，能夠檢索一定區域內所有人的天賦信息，包括能力、天賦的品級等等。
有點類似雷達，但比雷達要精確和複雜許多，其實用性不言而喻，可以在敵人進攻之前摸清其底細。
所以即便沒有任何攻擊性，其天賦的品級依舊排在了凶、則、法、天、地、人中的第三檔，也就是法級。
按照以往的順序，新位麵降臨後，需要先統計出其中覺醒者的數量並上報，之後才是李傳音的工作。
畢竟，對於實力強的位麵和實力弱的位麵，是要使用不同的說辭的。
就像跟領導說話和跟保安說話，它肯定是不一樣的。
“你著什麽急，又沒吃你家大米沒喝你家藍瓶，你以為每次召喚的都是那種人口十幾萬的小鎮子、沒兩分鍾就檢索完了嗎？”
“這次的位麵雖然是隨機召喚來的，沒有使用任何定位陣法，但足足有八百萬人口！趁我還沒檢索完，我勸你最好還是回去買幾個藍瓶備著，不然以你的智力屬性，藍條那麽短，怕是沒說上兩句話能量就不夠用了。”
顧探一臉鄙視地看向李傳音。
而後，從衣服間拿出來幾個瓶瓶罐罐，噸噸噸地喝了下去。
“行了行了，不用你操心，你抓緊吧，我還要回去補個回籠覺呢。”
李傳音擺了擺手。
心裏暗罵。
淦！
老子上個月欠的南城貸還沒還完呢，上哪給你偷錢買這買那去！
…………
“地震了！兒砸，趕緊跑！”
方自清回過神來的時候，老爹已經一手拉著老媽一手拉著方宛跑到了門口。
剛要開門，樓卻停止了晃動。
這時，客廳已經一個月沒能收到網絡信號的電視、以及兜裏的手機，突然出現了畫麵和聲音。
“親愛的男士們女士們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們，你們目前所經曆的狀況，是因位麵縫合造成的輕微地表運動，並不會產生後續餘震，請大家放心，不必驚慌。請您在電視機前稍作等待，精彩內容馬上回來。”
一道非常標準的播音腔、夾雜著些許懶洋洋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畫麵裏，是個古裝的男子，揉了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正是李傳音。
隻說了句話，屏幕就重新變成了黑色。
方爸沒理，拉著方宛和方媽朝著屋裏的方自清喊道：
“兒砸，咱家床頭櫃的抽屜裏有幾張存折你別忘了拿，我先帶你妹和你老媽下去了。”
“……”方自清。
十分鍾後。
“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隻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樓下的廣場上，這會兒還播放著音樂。
廣場上原本隻有零星幾個趁著月色跳廣場舞的大媽，此時已經站滿了人。
有的穿著睡衣，有的裹著被子，還有的背了一大背包零食，好像出來逃難怕餓著似的。
在察覺到地震的瞬間，人們就都跑下了樓。
至於沒過幾秒電視裏突然傳出來告訴大家不是地震的聲音，誰特麽信啊！
電視在家放著一個月都起灰了也沒收到過信號，突然地震了蹦出來個畫麵讓大家不要跑在家等著，有人信就見鬼了。
此時。
方自清站在方宛和老爹老媽的身邊，手裏捏著三張存折，和廣場上的絕大部分人一樣，滿腦子渾沌。
我是誰？
我在哪？
剛才不還是晚上嗎？
天它怎麽就亮了？
現在算是周六還是周日？
明天到底是休息還是上班？
現在不去上班會不會扣工資？
唉真是令人頭疼……
“唉……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跑哪去了，說了不是地震，還是都跑出去了……可惜，好多電視都用不上了……”
慵懶的播音腔再度傳出來。
有正在用手機發短信給親朋好友報平安的人，突然發現手機開始不聽使喚，屏幕上毫無來由地顯示出了一個古裝男子，如同正在某音上直播一樣。
人們發現了聲音的來源，紛紛拿出手機。
方自清也掏出自己打白條分期付款買的iPhone11。
“咳咳，開始說正事吧。”
屏幕裏，李傳音清了清嗓子。
“首先，在下李傳音，歡迎各位來到南山界。你們是自南山界與其他位麵聯通後，第48個被召喚的城市。”
“其中細節暫時不便多說，南山界，簡而言之，是一個人與妖並存的世界，因妖的不斷壯大，需要召喚各個位麵的能人誌士與之抗衡，因此才將各位召喚於此。”
“不過各位不必驚慌，也不必擔心被妖襲擊，因各位目前所處的位置，算是南山城北邊戍區的中心區域，妖在一般情況下是無法抵達這裏的。”
李傳音頓了頓。
肉眼可見，自己的藍條正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萎縮。
同時麵向八百萬人發動天賦，即便有媒介支撐，也還是太吃力了。
原本打算的內容剛說了不足十分之一，不過根據顧探反饋回來的數據，隻是個低等位麵，覺醒率實在低得沒眼看，除了人口基數的優勢，就再無其他。
隻說這些，應該也就足夠了。
“嗯……因為一些原因，這次就先介紹這麽多吧，後續會有南山城的人員陸續入駐此地，為大家一一解答。”
“對了，還有，我想說，在座的各位……”
聲音戛然而止。
畫麵停留在李傳音剛要咧開的嘴角，隨後消失。
一股嘲諷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個李傳音是個什麽玩意，居然敢罵我們是垃圾！”
“什麽莫名其妙的南山世界，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鬼！”
“李傳音你給我等著，老子是覺醒者，看我逮到你不打死你！”
一時間，青市各地，市民們議論紛紛……
…………
“在座的各位如果後續能夠登陸南山城優秀員工評比網站的話，一定要投給李傳音一票哦，謝謝大家！”
八百萬人，雖然覺醒者的數量相當少，但這並不影響普通群眾登錄網站進行投票。
就算一百個人裏隻有一個人投票，那也是整整八萬票啊！
頂得上一些小型城市所有的人口了！
李傳音笑著，幻想著如果能夠評上優秀員工的話，可是能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
欠的錢終於能還上了，而且還能有所盈餘！
這次早起，算是值了！
李傳音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在說後半句話的時候。
藍條早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