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因禍得福
陌醨望了我好一忽兒，沉沉開口道：“棪棪的意思是，就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嫁人生子，白頭到老？”
麵對陌醨這個問題，我並無話說。或許身為凡人的時候嫁人生子，我會沒有感覺，可是一旦我的魂魄回歸，我重又做回了棪棪，怕是我會無法原諒自己，會無顏見到陌醨罷。
我無語自責，陌醨一步步逼近我，咄咄間似乎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那麽我問你，你要我怎麽做？我應該怎麽做？”
這樣的陌醨，我很有些陌生，驚惶間我想要往後退，卻被陌醨一伸臂箍住了腰。
“棪棪想不通是麽？那麽你要我怎麽想得通？我不管旁的，對我而言，最重要的也隻是一個你！”
“可是……”我極不甘心，然而卻什麽也說不出。
“棪棪覺得不忍心，你又何曾想過我，你就忍心讓我心裏難過，換做我是你，你會怎麽做？”陌醨語氣愈發冷冽，箍住我的手也愈發用力，我疑心陌醨是要把我融入他的身體裏。
我忽地想起，陌醨那次入了人世的輪回之時，我對他的擔心和惦記，還有，對於他將娶妻的嫉妒。我都是這樣，想來陌醨他，更是受不住罷？
我神情間的變化逃不過陌醨的眼，陌醨將我用力一箍，我整個人便與他緊緊貼合在一起。
“就是這樣，棪棪，我們兩個之間，容不得別的存在。”
我試圖推開陌醨，然而隻是徒勞，我便在陌醨懷裏悶悶開口：“以後呢？你能保證沒有三妻四妾麽？”
陌醨滯了一滯，再開口時聲音輕快了許多，似乎還帶著笑意。“我不能保證。”
不能保證？這是什麽回答，雙手掙脫不開，我隻好抬了腳，在陌醨腿上踢了一腳。
“這就急了？”陌醨輕笑：“棪棪覺得，這樣的保證有意義麽？那麽我跟你保證，我以後隻有一個妻子，就是……棪棪你。”
我慢慢紅了臉，陌醨卻將我鬆開，看著我道：“有一件事，棪棪你，還記得從前麽？”
我挑眉：“你是說，我的失憶？”
陌醨斂起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道：“這個麽，你自己猜。”
“我猜？”微微的愣怔之後，陌醨按住我的後腦，輕輕道：“棪棪又調皮了。”
我來不及否認，因為我所有未出口的話，都被陌醨阻止了，用唇舌的糾纏。
我心裏的那一些糾結，輕易地就被陌醨化解了，或許，情到深處，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罷。
許是因為我的歸來罷，整個南兮山的氣氛很有些歡快。陌青裳也從砥穀匆匆的趕來看我，握住我的手，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著陌青裳紅紅的眼眶，我忽然想起，那時候陌青裳被困在南兮山，慕容一辰叫我每日裏去陪伴她，當時的情景曆曆在目，隻是不知不覺間，竟然已是這麽久遠的事了。
我歎一歎，心中感慨頗多。
“陌醨，棪棪既然回來了，不如，早日把你們的婚事……”陌青裳握著我的手，眼睛卻看向陌醨。
“姑姑……”這麽多人守著，我是會害臊的呀，於是我出聲打斷了陌青裳。
奈何我害臊，陌醨的字典裏卻是沒有這兩個字的，陌醨極大方地回陌青裳道：“姑姑說得極是。”
陌青裳又看向我：“棪棪無事時往砥穀走一趟罷，嫂嫂她總是念叨你呢。”
我點頭應是。
如此，一片和諧景象，我倒是忘了問一問一個人的下落，便是越而。待我將越而想起來時，已是兩日之後。
“我還以為棪棪忘了他。”陌醨嚴肅了表情看我。“既想起來了，我就告訴你，越而他，去了一個極好的地處。”
“什麽地處？”我甚是疑惑。
陌醨神神秘秘地揚起嘴角，悠悠然道：“他會一世一世的輪回，隻不過，他的輪回路，是畜生專用。”
“什麽？”我張了嘴，訝異到不行，待我反應過來後，我指住陌醨，哭笑不得，隻不過，這樣的懲罰，貌似忒嚴重了些罷。
想了一想，我開口道：“不至於罷？”
“棪棪覺得不至於？”陌醨冷笑。
我以為越而隻是將我投入了輪回，想叫陌醨找不到我而已，卻不想這並不是越而的全部計劃。
原本越而是與琵琶串通好了，先是琵琶假意接近殤炔，要與殤炔重修舊好，待琵琶與殤炔成親那日，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新娘子換做是我，這樣我與殤炔成了真，自然無法再與陌醨在一起。
後來是殤炔識破了琵琶，越而狡猾，便扔下琵琶將我的魂魄投入了輪回。
說起來，陌醨找到我，也是很費了一番力氣的，畢竟天地茫茫，要找一個人，還是有難度的。
我怎樣也沒有想到，原來事情這樣複雜，我以為越而隻是為了霧皖單純的報複我而已，卻原來還有一個琵琶參與了進來。
不過，生生世世的在畜生道上輪回，也實在是，忒慘了點罷？
如此，我忍不住為越而求了求情。“不如，過上百八十年的，也就夠了吧？”
“不夠。”陌醨森森道。
我忽然想起一事，對陌醨道：“其實，越而這樣做，也算是成全了我。”
陌醨不解地挑起眉：“棪棪此話何意？”
我道：“陌醨你，曾為我舍了一葉心罷？”
陌醨眸中有瞬間的困惑，轉瞬過後，陌醨捏住了我的肩：“棪棪的失憶，好了？”
我點頭：“這也算是因禍得福罷。”
“好，甚好。”陌醨眼裏漾起灼人的神采，唇角勾起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
“那麽，越而他？”
陌醨沉吟：“那麽，就讓他生生世世隻做豬好了。”
呃……我倒。
安頓了幾日，陌醨帶著我往砥穀走了一遭。陌蓇與因舒待我極是熱情，我看了一看，卻沒有看見艾瞳。因舒笑了笑，告訴我艾瞳與殤炔在一處，已經甚少待在砥穀了。
我點頭，這樣也好，殤炔也是個孤單的，有艾瞳陪伴，也是好事。
閑話了一陣，因舒拉了我的手，語重心長道：“棪棪啊，你和陌醨的婚事，還是早些操辦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