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江水榭

  離開流水閣，走到江水榭的這一褚玉扇與肅臨風住在客棧時聽過許多小道消息。 對江湖上的狀況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兩個月前，江湖召開武林盟主大會，十大門派及其它各派出了幾位掌門、後生來競選，可是沒想到的是，拔得頭籌的竟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這小子約莫十九歲年紀，一身傲氣，卻隻是江湖中一向墊底的清寒派的小門生。清寒派中出了個武林盟主，可全門上下沒有一個高興的——那小門生得了武林盟主的位子，清寒派的掌門想要取而代之，被那小門生一掌拍下打擂台，當場氣絕身亡。 這一次武林盟主的競選，當真是前無古人。小門生戾氣重得很，眼神窮凶極惡，眼角還有一道疤，是個不好惹的角色。但凡是反對他做盟主的人，皆被他斬於掌下——僅憑著一雙手，便能擋住十八般兵器，可見其本事。 這小門生不愛說話，做了武林盟主後也沒人知曉他的名字，盡管許多人用了人脈去調查卻依舊無果，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人一般，直衝衝地攪進了江湖的最中間。 門生盟主即位後，十大門派均出現了內鬥，許多高手死因不明。有的說是因為中了毒，有的又說是門生盟主使的絆子——十大派越弱，他的位子才坐得穩。 褚玉扇與肅臨風對這位新任的江湖盟主並沒有什麽興趣，隻是覺得十大門派死了眾多高手這件事十分蹊蹺。 褚玉扇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江水榭一探究竟，快馬加鞭到達後已是黃昏。 江水榭的機關被毀了個七七八八，隱約有幾個機關還能用卻也傷不了人了。 肅臨風對江水榭的布局很是欽佩，他也聽說過江水榭的傳聞——萬水之源、毒師聚集之地，可是從來沒想過第一次來這裏，是陪著褚玉扇一起見證它的衰敗。 褚遇適說的不錯，江水榭的確被火燒過，哪怕過去了多日，被燒過的痕跡依舊保存得很好。隻是除了燒毀的痕跡，卻沒見到人，哪怕是一點血跡也沒有，就像是……被誰清理幹淨了一樣。 是褚遇適？他痛失家人後，難道還有心思去清理麽…… 褚玉扇輕車熟路地來到江水榭的主居，地上鋪路的金元寶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了，盡管有的被踢成兩半，還有的被整整刮開、露出地下的平地，卻一個也不少。 看來闖入江水榭的人，不為財…… 褚玉扇心中知道，褚遇適說的話是真的，她跑向江水榭後山處，那裏大大小小地立著許多墳頭，都是由新土堆成的，均立著無名木碑。 其中一個墳頭前立著的木碑卻是寫了些字：母親江褚氏之墓。那字是用血寫成的，血跡已經幹了，卻令褚玉扇如墜冰窟。 江褚氏，便是褚娘了。褚玉扇與褚遇適出生後一直沒見過父親，母親隻告訴他們父親是江水榭的主人，隻是太不負責任，還沒等褚娘生下孩子便走了，所以褚娘將兩個孩子都歸了自己娘家的姓氏，姓褚。 褚玉扇碰了碰那木碑，並不涼，她卻又收回了手。 肅臨風以為她會大哭一場，又或是會刨墳驗明正身，可是褚玉扇什麽都沒有做，隻是收回手來，轉過身子背對褚娘的木碑，將眼淚生生地憋了回去，一滴也沒有流出來。 她離開後山，進了後院的一間小木屋子，一腳踹開那門，灰塵瞬間撲麵而來，褚玉扇直挺挺地一躲也不躲，肅臨風便也生生受了。 木屋裏有許多的瓦罐，大大小小的都磕了一地，流在地上黑乎乎的一片。想來是有人翻過這裏。 褚玉扇走到一麵牆前，輕輕踢了一下牆角，便見牆壁緩緩開出一條縫來，縫隙越來越大，直到能容人側身進去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