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林中又相遇 道出心中秘
轉眼到正月十五。積雪也化得差不多了,隻有在屋後拐角陰冷的地方才見到雪,大路上也基本幹燥了。趕街上集的人多了起來。雖說天氣晴朗,但是也沒有農活可以做,沒有事情的人就是玩玩,上班的人也上班了,孩子也開學了。有手藝的已經開始做手藝,做生意的也開始做生意。
二疤頭頭發也理過,胡子也刮過了,身上的衣服也洗幹淨了。整個人也顯得很有精神。他正在門前翻著地,眼睛不時地望望夏子珍的家,雖說是一河之隔,但是卻不能天天看見,就是看見了也是遠遠的看著。
他正在翻著地,大路上一個人喊他,他抬頭一看,原來是劉大海。二疤頭心裏想,我看你劉大海今天又想幹什麽,於是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應了一聲,劉大海停下自行車來到了二疤頭的身邊說:“怎麽樣啊二疤頭,年前出去掙到不少錢吧?”二疤頭說:“還馬馬虎虎吧,掙一點,不多,掙一點。”劉大海說:“嗬嗬怎麽樣,在家是沒有出息的,像你一沒手藝二沒文化的,身體又不能幹重活,你的二胡拉的那麽好,這是最好的生財之道了。聽我的話沒有錯吧?”二疤頭說:“是是,你說的對,謝謝你了。”
“謝謝?你拿什麽謝我啊?嗬嗬,”劉大海順著二疤頭的話竟然這樣要了起來。
“額……這個。。嗬嗬.……你說吧,怎麽謝你?”二疤頭被他這樣一說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那就要看你的心意了,你又不是沒有掙到錢,不會是送給你的情人了吧?小手帕還挺香的吧?”劉大海皮笑肉不笑的說。說著話還像夏子珍家的方向看了看。恰巧夏子珍這個時候正在出來洗衣服。劉大海用陰陽怪氣表情向二疤頭挪挪嘴,又朝著夏子珍看了看。二疤頭明白他的意思了。
“嗬嗬,看你隊長說的話,我這樣的人能找到情人,那不是成了笑話,這樣啊,我家裏二舅給了我一瓶酒,我沒有喝,我給你,算是謝謝你了”二疤頭連忙打斷他的表情,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轉身回家要去拿酒。
劉大海說:“唉,拿什麽酒啊,我家酒多的很,你要是真的想謝謝我,我看這樣,你也不在家,胡玉橋也死了,你的地也沒有人種了,我看這樣,你的土地不如劃給我,我來給你種,到時候你到我家拿點糧食就行了,你看中嗎?”
沒有想到劉大海是這樣的狠,不僅想要我的命,連我的土地也要,二疤頭說:“隊長,我這次不一定出去了,我要是給了你,胡家人會罵我的,”
“你的身體也不能種地,你看你翻點地都不是腰疼就是屁股疼的,一道陰天下雨你就是犯陰天,腰疼頭也疼.……”劉大海竭力在勸說。
“唉……你怎麽知道我頭也疼啊?”二疤頭有點故意的問,隻見劉大海很不自然的說:“我就是,就是,瞎猜的,哦不,是瞎說,”顯然劉大海有點詞不達意,很是慌亂。
二疤頭心裏明白,你劉大海還真的能裝。不過二疤頭也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還是那樣的傻傻的。
劉大海說完轉身就想走,二疤頭說:“你把酒帶回去啊。”劉大海回頭說:“不要了,你自己喝吧,趁著現在能喝點抓緊喝。”說著說著走遠了,二疤頭明顯聽出二疤頭的話的意思,他是在咒自己,也或許會再向他伸黑手。
轉過身來,看看夏子珍也在看著自己。二疤頭心裏想,劉大海知道我和夏子珍的事情了,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難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看見了?
二疤頭心裏著急的很,想找夏子珍說話可是怎麽去說呢?大白天的又不能直接去他家。怎麽辦?怎麽辦?玉戒指的事情怎麽對夏子珍說,夏立人和劉大海陷害他的事情和傷害他的事情怎麽對夏子珍說?怎麽辦?如果不說的話,劉大海和夏立人遲早還對自己動手,說不定哪一天自己的小命就沒有了。怎麽辦怎麽辦?
二疤頭實在是著急了,回到家裏,不知道所錯。
到傍晚時分,雪佳來到了他家,要拉二胡,二疤頭一看到雪佳什麽煩惱也沒有了,就教雪佳拉二胡。
又過了幾天,天氣好轉起來,路不再泥濘了。這天晚上,二疤頭實在是睡不著,穿了衣服走到夏子珍的家門前,可是猶豫了一會後還是沒有敲門,二疤頭於是又來到了小樹叢,剛剛走進,一聲“誰”嚇了二疤頭一跳,走進一看,真的是讓他又驚訝有驚喜,原來夏子珍也是睡不著覺來到了這裏。
兩個人並排坐著。二疤頭欲言又止,夏子珍好像看出二疤頭有話要說,連忙催問是什麽事情,二疤頭說前些天劉大海來找他了,說要把他的土地劃給他,他沒有同意,還說了.……說了一半又停下來,夏子珍著急的說,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出來,不要隱瞞。
二疤頭說:“劉大海好像知道我們的事情,他還提到了手帕的事情,我懷疑那天晚上他看見我們在一起了。”
夏子珍驚訝的看著二疤頭,想說什麽也是支支吾吾的,二疤頭也著急了,說你現在也怎麽不說了,難道你知道這件事情?你說呀?
夏子珍低下了頭,半天沒有說話,二疤頭很著急,說:“你剛剛不是說有什麽話不要隱瞞的嗎?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呢?”
夏子珍抬起頭說那好吧,我就告訴你那天晚上的事情。於是夏子珍把劉大海那天晚上想強奸她又沒有得逞被他咬了耳朵的事情說了,還把有一次回娘家走在玉米地裏的遭遇劉大海的事情也說了,還有那次在他家裏的想強奸她的事情都講給了二疤頭聽,二疤頭氣得兩眼冒金星,握緊拳頭說一定要找劉大海算賬。
夏子珍連忙攔住說:“暫時不要,你對付不過他的,他這個人心狠手辣,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的。我們防備一點就行了。”可是二疤頭實在是憋不住了,說:“你知道是誰陷害我的嗎?你知道是誰在淮陰傷害我的嗎?你知道是誰燒了我的房子的嗎?”
夏子珍急切的問是誰?二疤頭堅定地說,也是劉大海!
夏子珍說真的嗎?你是怎麽知道的?二疤頭於是把在淮陰遇到公安楊大爺的事情說了,還有回家找到了二舅也分析過了,還有.……還有……
說道這裏,二疤頭又猶豫了,夏子珍說你趕緊說啊,怎麽這樣不果斷,二疤頭說:”我不能說。“
夏子珍立馬想到了劉大海曾經對他說過他爹偷牛的事情,難道二疤頭也知道了此事?還有玉戒指的事情?夏子珍也猶豫了,半天沒有說話,可是想來想去,即使就真的是他爹幹的,那也是他自己做的孽。於是打破了寂寞,推了推二疤頭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其實我也早就懷疑過我爹,因為劉大海曾經要挾過我,所以我半信半疑,一直也沒有對你說。現在你既然都知道了,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我不會恨你的。”
二疤頭轉過頭,看著夏子珍:“子珍,我在心裏憋了很長時間,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把你爹給揪出來,可是……現在劉大海和你爹想要我的命,你說怎麽弄啊?“
夏子珍說:“要你的命?你說說是怎麽回事?“於是二疤頭一股腦地把夏立人和劉大海如何偷牛,如何陷害他,如何傷害他,如何燒他家房子的事情全部將來出來,還找到了證據,那就是玉戒指。
夏子珍這下全部明白這裏麵的事情。她知道二疤頭為了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全部是為了她,使得夏子珍很感激,心裏想二疤頭才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於是緊緊的抱著二疤頭的胳膊,二疤頭也緊緊的抱著她,有手輕輕的撫摸著夏子珍的頭發,輕輕地親了他的頭發。
“子珍,怎麽辦?如果不把劉大海法辦了,我們兩個都是他將來傷害的對象,他現在已經知道我找到證據了,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他還繼續傷害我的,說不定我哪一天的命就沒有了,你也是在他的威脅之下。如果把他法辦了又牽涉到你爹,你看怎麽辦呢?”
夏子珍坐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說:“該法辦就法辦,自作孽不可活。我爹一輩子就沒有做過好事,當年如果不是他百般阻攔,我們也不會到這樣的地步。他既然能不顧一切的去傷害人,就要受到法律的懲罰。”
二疤頭輕輕的問:“你真是這樣想的嗎?你會恨我嗎?”
夏子珍搖搖頭說:“我不會恨你的,你這樣對我好,世界上還有誰能比得上你。這些年了,你一直牽掛著我,雖然說這些年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是你心中一直還是有我,我心中有數。”
二疤頭說:“嗯,那就好,於是把夏子珍有一次抱在了懷裏,親了親。
過了幾分鍾,夏子珍說我們回家吧,孩子都在家睡覺,我得回家了。
二疤頭說好吧,於是站了起來,往家裏走去,眼看走出了小樹叢,二疤頭依依不舍的又一次抱著夏子珍,親了一下說,慢點走。於是兩個人分手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