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吃飯受忽悠 病獅也暴怒
過了幾天，一天晚上二疤頭到了二舅家裏，把所有的事情對二舅說了，二舅說：“既然夏子珍支持你，那你就去揭發吧。這樣啊，今天永琪也在家，我們到他家去坐坐吧，他是見過世麵的人，在外也是幹部，我們聽聽他的看法。”
於是他們兩個人來到詩永琪家裏，把事情一說，詩永琪並沒有感到驚訝，對二疤頭說：“其實我和我叔早就在一起提到過你，也很關注你的事情，隻是沒有確鑿的東西，所以也不敢亂說，也隻是猜測而已。現在你既然已經掌握了很多東西，也有了證據，你就可以揭發了。”二疤頭很感激永琪三哥的支持，二疤頭還問：“能不能認識派出所的人？”永琪說：“所長我認識的，但是這個不需要找關係。這樣，我哪天不忙的時候走他那裏問問情況也行。”二疤頭和施霞感謝了過後就回家了。
這幾天，二疤頭總覺得頭昏沉沉的，沒有什麽精神，頭老是暈乎乎的，有的時候頭腦裏想的事情等會就能忘記了，過兩天又就清醒了，他感覺有點不對勁，是不是身體出毛病了。
這一天他來到了醫療點，包了一些藥回去，醫生說沒有什麽大不了，可能就是營養不良。
正月二十八那天，劉大海請了村裏的所有男人吃了一頓飯，也就是當家作主的人。
大家不明白是什麽事情，就說是他自己過生日，可是到開酒席的時候才明白並不是他過生日，也沒有要任何人的禮包，酒席上，劉大海說出了一件事情。
原來是這樣的。劉大海的老婆的爹，也就是劉大海的老丈人和他老婆當年走散了，他的老丈人跟著逃荒的人一起闖關東，多少年沒有音信。後來聯係上了劉大海，現在想回老家來，但是沒有戶口，所以想大家幫忙能安上一個戶口，並且能分到點土地。
劉大海還給每家每戶準備了點禮品袋子，裏麵是香煙，有糖果，還有毛巾之類的東西。當然買這些東西和酒菜錢都是劉大海老丈人出的錢，劉大海還不知道從這裏麵落了多少好處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啞巴了。再看看現在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有人雖然說不情願，但是在劉家的幾個人的遊說下還是默不作聲了。
大家從劉大海家裏出來，有人嘀咕有人徑直回家了。這一天，詩永琪，施霞，二疤頭沒有到場。因為施霞推脫有事不去，詩永琪沒有在家，況且劉大海事先也打過招呼了，他估計沒有什麽問題。二疤頭在他的眼裏是不算一個角色，所以壓根就沒有找二疤頭去喝酒。二疤頭自然也不想去，他正在等詩永琪的話準備揭發劉大海呢。
眼看到了二月二，吃過中飯，劉大海召集各家各戶開會說是關於分地的事情。
就在原來社場的草垛旁邊開起了村民小會。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有幾十戶人家。劉大海主持開會，說按照慣例，今年應該重新分土地了，也是上麵的政策，所有新來的媳婦，新生的小孩，故去的人土地都要進行調整。現在請會計胡玉明把每家每戶應該分得的數字公布一下。
胡玉明把賬務公開了一下。當然也提到了劉大海所謂的親戚，他的老丈人也分得了土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說什麽，自己家裏的覺得沒有什麽差錯也就算了。劉大海說如果沒有差錯明天就到田裏丈量了，
很短的時間就散會了。
眾人散去，劉大海留下了二疤頭，說：“你的土地就分在我一起吧，我給你種怎麽樣？”二疤頭裝作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地說：“那怎麽行啊，我不出去了，就在家裏種地了。”二疤頭說完想走，被劉大海拽住了，劉大海冷冷的一笑說：“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能種地嗎？是不是想把你的土地劃給夏子珍的啊？就算劃給她，她家也沒有了男人能種地嗎？”
二疤頭一聽到這樣的話，本來就是一肚子的火氣，於是非常氣憤地說：“劉大海，你怎麽這樣說話？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劉大海說：“怎麽啦？你心疼了啊？有本事就去把她光明正大地娶回家嘛，何必偷偷摸摸的？”
二疤頭眼睛裏的火焰越來越大，問：“劉大海你到底想幹什麽？是不是想把我從這個村子弄消失了你才甘心？”劉大海奸笑地說:”消失是遲早的事情！”二疤頭說:”我消失了你就好過了嗎？啊———“二疤頭發怒了。劉大海卻雪上加霜地說:”你消失了我來照顧夏子珍！”
二疤頭”呀”的一聲使出渾身的勁，眼睛充滿了仇恨，在劉大海話語的逼迫下，狠狠地抽了劉大海的一個大耳光！劉大海啊地一下摔倒在地上，接著二疤頭騎在地上用拳頭狠狠的向劉大海砸去，一邊打一邊說：“我讓你害人，讓你陷害我！“
沒有走遠的村民一看打架了，都回來拉架。眾人拉開二疤頭，很驚訝平時看老老實實的二疤頭，看是語言不多，沒有骨氣的樣子，今天居然把肥頭大耳膀大腰圓的劉大海給揍了，而且還把劉大海給打趴下了，劉大海嘴角鮮血直流。大家連忙勸架，拉開了兩個人，問是怎麽回事。
兩個人爬了起來，隻是互相仇視地看這對方，並沒有解釋什麽。也許是二疤頭說了陷害那句話讓劉大海不敢解釋也不敢張狂了，摸摸嘴角的鮮血，惡狠狠地說走著瞧，臨走時撂出了一句話：“死到臨頭了不知死！！！！！！”
這句話說的大家麵麵相覷，但是也沒有人問是什麽意思，其實二疤頭也知道，劉大海還想加害於他，但是處於對夏子珍名聲的保護，他也沒有解釋什麽，隻是狠狠的握住拳頭還想打劉大海，這個時候劉大海已經被人勸走了。
施霞把二疤頭勸回了家，夏子珍在遠處並沒有接近二疤頭，但是二疤頭看到了夏子珍在看著自己。
第二天，村民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田裏分地，劉大海眼睛發青，嘴角紅腫，像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一樣地指揮著，會計胡玉明丈量土地，一切很順利，等到分到姓劉的土地時候，劉大海自己在丈量土地。這個時候，王阿三說了一句話。說：“劉大海，到你自己家裏的土地怎麽你自己量啊？你不怕人家說你有鬼啊？”
劉大海瞪了一眼說：“那你來量啊？你有沒有資格啊?”
二疤頭在一旁始終憋著，看他還是那樣的盛氣淩人，壓在心頭的怒火還沒有熄滅，勇氣也大增了，於是大聲地說了話：“你不就是一個生產隊小隊長嗎？你有多大資格呢？”
劉大海回頭一看是二疤頭，撂下了工具，走到二疤頭麵前說：“我和他說話關你屁事啊？你想幹嘛啊你？”說著話話就想揪住二疤頭的衣領，誰知道二疤頭早有防備，拉著劉大海的胳膊一下子把他拉了一個豬拱地，劉大海爬起來滿嘴都是泥土，還想打二疤頭，二疤頭眼睛輕蔑看著他，並沒有說什麽話，滿腔的仇恨都在他的拳頭上。眾人都在拉架，劉大海還想打，說你他娘的，說著就去踹了一腳，二疤頭躲閃了一下啊，順他踢過來的腿一腳踢向劉大海的褲襠，然後一下子把他掀了個臉朝天，劉大海哇哇直叫，捂住褲襠隻叫喚，好多人都在暗暗的笑。
但是也有好多人在議論，說二疤頭這回回家怎麽變了？因為什麽事情和劉大海弄到這樣地步了啊？在眾人的勸說下，二疤頭回了家，劉大海很尷尬的坐在田埂上抽起來香煙。氣喘籲籲地說走著瞧。胡玉明接著把地分完了。
可是大家也在議論，他家的老丈人還沒有看見人影就分地了，這是什麽事情啊，但是也隻是嘀咕嘀咕，並沒有人當著劉大海的麵說。
到了晚上，二疤頭讓雪佳拿了一把鋒利的刀給他，雪佳問是什麽事情，二疤頭說是沒什麽就是切菜的，雪佳把疑惑告訴了媽媽，夏子珍連忙帶著雪佳來到了二疤頭的家裏，問他幹嘛，二疤頭說沒有什麽，夏子珍連忙勸二疤頭要理智一點，二疤頭說放心吧，我隻是防身的，我估計最近他還會來找我的麻煩，不是明裏就是暗中，說了半天，夏子珍隻好帶著雪佳回家了。
半夜時分，二疤頭想來想去覺得被劉大海欺負的太深了，受到冤屈太大了，於是悄悄地起床，他要找劉大海報仇，剛剛走出幾步，想到了夏子珍的話，想到了雪佳，如果把他傷害了自己也要犯罪，將來誰來照顧他們，對，要理智，讓法律來懲罰他。想了想又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夏子珍不放心，讓雪佳去看看二伯伯，並且要回了菜刀。二疤頭為了讓夏子珍放心隻好把菜刀還給了雪佳。
第三天的晚上，二疤頭由於翻地有點累了，再加上這些天老是感覺身體不舒服，簡單是吃了東西就睡覺了。
由於睡得早，半夜裏醒來了，怎麽也睡不著，心裏想永琪三哥怎麽還不回來呢，怎麽還沒有消息呢，突然他聽到了一陣動靜，這個讓他很警覺地坐了起來。悄悄地躲到了門後麵，看看外麵好像有動靜，從門縫裏看到一個人影正在悄悄的弄他的們，二疤頭屏住呼吸，手裏拿了一塊磚頭，等著那個人進來，他心理想不是劉大海就是夏立人。
不一會，門被撬開了，那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高高地舉起一把刀狠狠砍向被子。就在這時候，二疤頭使出了渾身的勁從後麵舉起磚頭砸向了那個人。那個人一看到身後有動靜，頭一偏砸到了膀子上，正好把他的刀砸掉了。二疤頭接著一把抱著那個人一下子把他從後麵抱了起來，轟地一下把那個人摔在了柱子上。然後騎在他的身上很命地用拳頭打了下去，那個人被打得抱頭求饒說：“別打了別打了，是我啊。”二疤頭說：“你到底是誰？”接著又是幾個拳頭下去，那個人說：“求求你別打了，是我呀，二疤頭！”
二疤頭一聽又是叫出了他的名字，看看已經打得不輕，那個人躺在地上已經是夠嗆的了，不要在打死了，於是站了起來。
二疤頭掏出火柴劃著了火一看，嚇呆了，“原來真的是你？夏立人！！！！”說著話又掄起拳頭一拳砸了過去，打得夏立人抱頭喊媽求饒。
二疤頭看看躺在地上的夏立人滿頭是血，拉著他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用手指著夏立人的鼻子說：“你今天老老實實的給我說為什麽要害我？”
夏立人已經被二疤頭打得遍體淩傷，嘴角直流血，眼睛也腫了。雖說夏立人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了，雖說也有一身體力，但是在二疤頭怒火中燒的拳頭下還是不行的。二疤頭雖說沒有什麽體力，但是在生命收到威脅的關頭還是使出了渾身力量。
夏立人癱軟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二疤頭，連連的求饒說不是他的主義，二疤頭訓斥到那到底是誰的主意？到底為什麽三番五次的害我？不說今天就弄死你！！！語氣中二疤頭已經是氣急敗壞，想一下子殺掉夏立人。夏立人在二疤頭的拳頭下和嚴厲的語言中，沒有辦法，為了保全自己的狗命，隻好說出了背後指使人劉大海。
所有的事情夏立人都說了出來，有幾次支支吾吾的，二疤頭拿起地上的石頭就要砸過去，夏立人隻好都說了。當年是如何如何偷牛的，後來劉大海是如何如何陷害的，劉大海又如何指使他燒二疤頭房子的，在淮陰的時候想殺死他也是劉大海讓他去的，這次本來不打算來的，也是劉大海硬逼著他來的，所以.……
二疤頭又問在宿遷是誰指使的？夏立人說也是劉大海讓他雇人幹的。
二疤頭問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和劉大海一定置於我死地呢？
夏立人又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二疤頭的石頭又舉了起來，嚇得夏立人隻好招供，招供的同時，賊不溜秋的眼睛裏始終隱藏著東西。
原來二疤頭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劉大海知道二疤頭找證據，所以心裏非常的害怕，於是和夏立人密謀一定要除掉二疤頭，燒了房子，淮陰的事情，宿遷事情已經讓他們不能罷手了。
二疤頭又問當年為什麽不讓夏子珍嫁給他？如果嫁給他了也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
夏立人愣了愣，半天沒有說話，二疤頭說你說話呀，夏立人驚了一下說：“當時你家不是窮嘛。”說完話低下了頭。眼睛裏卻是在快速的轉動著，隻不過是半夜，二疤頭並沒有看到他眼睛裏的狡猾。
二疤頭說：“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夏立人說不會再傷害二疤頭了，從此和劉大海一刀兩斷。信誓旦旦的賭咒發誓。
二疤頭想了想說，這樣你先回去吧，以後不準在幹這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如果在發生一次，就殺了你。夏立人連忙答應著。剛想走，又回過頭問了二疤頭是不是年前去過夏秋堂打聽過他？
二疤頭心裏想肯定是那個當地的老頭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夏立人，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了，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於是說的，我是去打聽過你，你就是今天不來我也已經八九不離十地知道是你了。
夏立人喪氣地低下了頭：“認為我們做的天衣無縫沒有人知道的，可還是你給盯上了，唉……都是劉大海這個老混蛋拉的我。”
二疤頭說：“我再問你，你們偷牛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丟了東西。”夏立人吃驚的說：“是的，是不是被你撿到了？”二疤頭沒有回答，又問：“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們也發現了我？然後去舉報說是我偷的？”
夏立人低著頭不敢正視二疤頭，說：“劉大海很狡猾，他讓我偷牛的時候，他在暗處躲著，等到我們要走的時候，他也看到了你，所以就誣陷你偷牛的。”二疤頭想了想所有的細節這就對上了。
二疤頭心裏隻是打鼓，也矛盾，怎麽處置夏立人，想想應該把他給送到派出所，但是又想到夏子珍，如果在這裏讓夏子珍的父親被鄉親們捆住送給派出所，夏子珍會是什麽感受，一輩子抬不起頭，想了想，還是穩住他，先讓他回去，派出所會去抓他的。於是二疤頭放走了夏立人。卻留下了重要證據，夏立人的菜刀。
二疤頭放走了夏立人，渾身癱軟地躺了下來。這一夜他沒有合眼。他要等著詩永琪回家，請他幫忙一定要揭發劉大海和夏立人。突然想起來他的大黃怎麽沒有叫喚？於是起來查看，找了半天才在屋後的一條小山溝裏找到大黃，這才明白大黃可能是被夏立人喂了迷藥。二疤頭把大黃抱回家裏，到第二天大黃才醒過來。
第二天，二疤頭自己也沒有舍得吃的米飯團給大黃吃了飽。心疼地撫摸著大黃，把大黃緊緊地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