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戰他一個痛快
那頭戰意獸又是嘶吼,元晶朝空中漫天射去,鬱景容揮退棲霞派眾人,如方承歡所言,他劍境與道境方融合,還不算穩固,若是能借著戰意獸磨練一番,對道境完整則大有幫助。
鬱景容施展道境欲困住戰意獸,戰意獸在道境中左衝右撞,試圖破開這個壓製自己能力的領域,道境在如此蠻力下不斷震動,陰陽雙劍發出一清越,一低沉的劍鳴聲。
劍鳴越響,陰陽之力流轉越快,戰意獸痛苦地咆哮,身上元晶越發堅硬,紮得道境之中也是滿目瘡痍。
道境未成小世界之前不容其他修士之力滲入,強硬施為隻會增添道境負擔,故而陶子恬見鬱景容情勢緊張,雖是擔憂,卻也無濟於事。
鬱景容這頭無人能插手,棲霞派隻留下陶子恬陪在鬱景容身側,其餘人幫襯禦劍宗弟子,禦劍宗那處戰況顯得激烈許多,戰意獸由元晶包裹保護,獸身十分堅硬,莫說尋常法寶,連禦劍宗堂堂三品宗門拿得出手的寶劍,也很難破除戰意獸的防禦。
鬱景容索性盤腿坐下,專心施展道境,道境之力與戰意獸元晶之力不斷衝撞,那陰陽雙劍越發鬆動,陶子恬無法袖手旁觀,在鬱景容身後坐下,生機元氣透過鬱景容後背,滲入他體內。
鬱景容熟悉陶子恬氣息,故而沒有半分抵觸,使得陶子恬輕易如願,隻是當他探到鬱景容經脈時不由得一驚,鬱景容經脈至丹田都比他寬廣許多,莫說拿自身補充鬱景容元氣了,怕是傾自己所有元氣,也頂多是滋潤他一番罷了。
道境中戰意獸元晶已經變得薄弱,能力也有所下降,陰陽雙劍在最後一刻卻還是被戰意獸撞飛出去,陶子恬來不及心驚,卻見雙劍利落斬下戰意獸的頭顱,戰意獸轟然倒下,碎裂成一堆元晶。
陶子恬鬆了口氣,彼時他將體內元氣全部供給鬱景容,麵色比鬱景容好不到哪兒去,卻還是掏出二師兄贈的中品回元丹來,塞到鬱景容手中。
鬱景容倒出一粒回元丹,塞入陶子恬口中,卻沒有立即撤出,撫摸陶子恬的舌頭和牙齒。
陶子恬泄恨地……輕輕一咬,鬱景容總算抽出手來,卻是放入自己口中品嚐。
陶子恬轉頭見沒人顧得上自己與鬱景容,傾身在鬱景容嘴上偷了個吻,不想孟柯還是時不時關注鬱景容情形的,見往日裏冷漠的師兄與陶子恬如此親近甜膩,腳下一歪,險些把自己腦袋送到戰意獸嘴下。
鬱景容與陶子恬在旁打坐,禦劍宗與棲霞派諸人整整一日後才拿下兩頭戰意獸,此時已是疲憊不堪,幸而鬱景容已經有了恢複,其餘人打坐時還能在旁照看一二。
陶子恬運行功法修練數個時辰後,以生機元氣滋養噬靈藤,噬靈藤藤莖如今有少女手腕粗細,似玉一般碧綠剔透,此時正嬌氣地纏繞在陶子恬胳膊上,拿燈籠般的花朵拱陶子恬肩頭,陶子恬撫摸它柔軟的花瓣,笑道:“之前沒料想與噬靈藤能處得這般好,待我提升到金丹期修為,噬靈藤也該上升一個品級吧?”
鬱景容點頭,“你修為上升,功法更圓融,自然對噬靈藤的好處也越多。”
噬靈藤聞言很是歡喜,對陶子恬越發殷勤。
鬱景容關心道:“可是已經有了預感,要突破金丹期修為?”
陶子恬點頭,“景容,尋常是到什麽境界會遭遇瓶頸?”
鬱景容一時答不上來,陶子恬有點驚奇道:“莫非你晉升元嬰也是毫無阻礙?”
鬱景容琢磨一番,隻能說:“順其自然,積累足夠之時,自然會提升境界。”
聽他如此說,陶子恬隻好將這事再擱置一邊,“先前我聽方承歡所說,這戰意獸少有修士會去招惹,那吳文武卻一下引來數頭,他為人陰險狡詐,不知道這回又有什麽壞主意。”
鬱景容道:“吳文武一旦元氣不繼,必然會喪命於身後追趕他的戰意獸口中,即便被他與同門會合,以烈火宗之能未必對付得了戰意獸,你無需在意他背後手段。”
陶子恬想想也是有理,禦劍宗這些名門子弟也是用了大力氣才將兩頭戰意獸斬殺,烈火宗之流與禦劍宗相比有如雲泥,這次怕是凶多吉少。陶子恬雖是感歎,卻也沒想過趕去救人,不說修行本就是危險重重,烈火宗又曾在論道大會中害他陷入險境,他自然不會上趕著去以德報怨。
卻也是巧合,翌日尉遲淩帶著同族弟子從陶子恬諸人休整之所路過,並停了下來,吳文武也在他們之中,隻是被一根鎖仙繩捆著,很是萎靡不振的樣子,但總歸比陶子恬與鬱景容前一天所預想的一命嗚呼要好上許多。
尉遲淩吊著眼眉不耐地質問道:“另外三頭戰意獸就在此處?”
吳文武低頭悶聲道:“就在這裏……或許是被棲霞派與禦劍宗的弟子斬殺了。”
尉遲淩聞言就向禦劍宗施了一禮,“禦劍宗諸位道友果然不凡,我昨日恰好撞見戰意獸襲擊都蓋洲修士的一幕,立即與同門將其斬殺,也是感歎戰意獸的棘手,未免再讓其他都蓋洲修士遭其禍害,故而逮著這烈火宗的弟子回頭找來。”
方承歡與尉遲淩並沒有交情,隻是尉遲淩惡名遠播,方承歡心裏很看不上這個紈絝子弟,加上尉遲淩對棲霞派怠慢的行為,更令性子直率的方承歡不願意與他往來。
方承歡敷衍得明顯,若是往日尉遲淩必然要大發雷霆,今日隻是哼笑一聲,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對吳文武道:“既然另外三頭戰意獸已經被斬殺,你也沒了其餘用處,便去赴死吧。”
陶子恬雖然不會上趕著去救烈火宗弟子,但尉遲淩將人特地帶來,又要在他們麵前誅殺的行為也十分莫名其妙,便道:“不知道尉遲公子唱的是哪出戲,不如說個名堂,也好叫我們這些看官看個明白。”
尉遲淩眼神灼灼地看著陶子恬,“棲霞派,陶子恬,上次論道大會上多受你指教,我今日修為與心境也是不同往日,若有機會,必然還要請陶道友相互磨練一番。”
陶子恬豈會被他這番話嚇住,姿態從容,笑容溫雅道:“一定,一定。”
尉遲淩道:“至於吳文武非受死不可的理由,這廝引來戰意獸,致使同門七人或喪命,或失蹤,這罪過大是不大?”
陶子恬公正道:“或許吳文武也是走投無路,欲向同門求救,不想戰意獸如此難纏。”
尉遲淩嗤笑一聲,睨著陶子恬道:“他身上攜帶著避獸丹,隻要吞食一粒,戰意獸便會對他敬而遠之,如此你可還覺得他是無心之過?”
方承歡振袖道:“此人行止不端,對待旁人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如今竟然還背叛師門,殘害同門,自然罪不容誅!”
“你們知道什麽?!”吳文武忽然嘶吼,他掙脫不開鎖仙繩,又或是事跡已經敗露,烈火宗上下必然不會輕易饒了他,吳文武也有了赴死的覺悟,便也不想著逃脫的事,他從尉遲家的陣列裏跌跌撞撞衝出來,狼狽地摔倒在地上,“我是人,不是狗,甚至修行的年數比秦別玉久,天賦也比他高,隻是因為他是宗主的兒子,就處處欺壓我,克扣宗門分發給我的資源,威脅我聽從他的吩咐行事。他說我天賦不夠學習烈火宗品級最高的焚天訣,我就不能習得,他說要奉承太嶽仙宗的周允衡,我便隻好對周允衡處處殷勤,他說要教訓棲霞派弟子,我隻能聽命行事……我本是烈火宗最有潛力的弟子,然而我現在成了什麽?隻是對秦別玉唯命是從的一條狗!我的修為因為他停滯不前,潛力被他狠狠糟蹋,我因為他從雲端跌入到泥地裏!我曾經聽他親口與旁人說,他嫉妒我的資質,厭惡我的傲性,他就是要這樣折辱我,這樣的人,以及那些助紂為虐的同門,我殺了他們有何錯?!”
四周一陣沉默,沒料想到背後還有這麽一段曲折。
尉遲淩震怒道:“住口!莫要信口雌黃,顛倒是非,你背叛師門是事實,若非師門對你栽培,你如今不過是一介庸庸碌碌的凡人,而你卻害了宗主獨子及其餘同門的性命,豈不是恩將仇報?”
吳文武仰頭長笑道:“尉遲淩,好你一個尉遲淩,我若非遇上烈火宗這樣糟踐我的門派,今日成就絕非如此,你不愧是世家之子,世家培育弟子便是施了恩惠,若弟子受了委屈反抗,就是恩將仇報,哈哈哈,我吳文武今日也算開了眼界,我看你們尉遲家這般待人,日後能風光到幾時?”
“你犯下彌天大罪,非但不知悔改,還汙蔑我尉遲家的名聲?!”尉遲淩怒不可遏,轉頭吩咐尉遲家的弟子將吳文武就地正法,幾個尉遲家弟子麵麵相覷,猶豫著沒人上前,尉遲淩正要發作,卻有人上前道:“尉遲公子,吳文武乃是烈火宗弟子,若有尉遲家代為處置,到時恐怕會引起烈火宗及其他一些小宗門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