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又是神展開
聞戚甩開朗錚,連忙上前,絲毫不見與薛定應對時的高高在上,畢恭畢敬拱手道:“晚輩乃承天仙宗附屬五品宗門玉衡宗第三十四代內門弟子聞戚!見過師叔祖!”
在場其餘修士也迅速反應過來,忙不迭上前問候,那些輩分不及的弟子,眼見絕境中現生機,又驚又喜,他們見識不足,隻好交頭接耳,談論這相貌堂堂的男子是何身份。
輩分如此高,必然是承天仙宗了不得的人物,指不定,就是赫赫有名的首徒,承天仙宗太上長老垂儀真君的關門弟子,鬱景容了!
秦眉卻參與不進這場同門之間的議論,倒不是同門還排斥她,經曆如此大難,宗門在妖獸麵前如摧枯拉朽之勢崩毀,他們早就摒棄前嫌,卻是秦眉懷裏的陶子恬很不安分,左衝右撞就想飛出去,秦眉不得不壓製住他。
往日裏和秦眉交好的師妹們已經聚集在秦眉身邊,滿腹狐疑道:“師姐,你懷裏揣的是何物?怎的如此靈動?”
秦眉略一猶豫的功夫,陶子恬卻已經突破阻礙,咻地一下直飛到半空中!
秦眉失聲喊道:“道友!”她動靜頗大,原本交戰的雙方在承天仙宗大能麵前不敢造次,均已停手,被秦眉如此一喊,悉數回過頭來,令秦眉手足無措,又很是焦急,不知道該不該將陶子恬追回來。
此時粉嫩的桃子已經落到鬱景容肩上,在鬱景容肩上蹦蹦跳跳,又親昵地拿圓滾滾的桃子肉蹭鬱景容的臉頰。
鬱景容停頓片刻,伸出手,桃子靈活地蹦到他手心裏。
聞戚與薛定驚訝過後同時喊道:“恭喜師叔祖!”
“恭喜前輩!”
兩人相視一眼,薛定搶先道:“此物乃是我派弟子秦眉千辛萬苦尋得,本應原原本本歸還鬱前輩,奈何,奈何如此血光之災突如其來,叫人措手不及,若是不慎損傷前輩的寶物,薛定願意代宗門賠罪!”
那薛定分明年長許多,然而鬱景容出竅期修為,受他一聲前輩的稱呼也不無不妥。鬱景容不置一詞,隻是伸手輕撫掌中桃子。
陶子恬沒皮沒臉在他手心裏躺倒,又靈活地拿桃子尖左右戳鬱景容。
鬱景容將陶子恬收到袖子裏,陶子恬不依,又從他袖子裏蹦出來,占據他肩頭的位置。鬱景容也不勉強他,目光落到驚慌失措的秦眉身上,鄭重道:“本座必定報答你恩情。”
秦眉還反應不過來,卻是桑怡奔到她麵前,如好姐妹一般扯著她的手道:“師姐,還不快快謝過前輩?剛才長老師叔與我說了,這位可是承天仙宗鬱景容,有他這份承諾,於師姐,於五行派可都是極大的福分。”
秦眉匆匆惶惶拜倒:“晚輩,多謝前輩厚意。”她抬頭,又不由看向陪伴自己數日的桃子,桃子靈活得很,親密地挨著鬱景容,鬱景容如此身份,對他卻很是縱容,想來……傳言不假,他於鬱景容十分重要,如此,她也不必擔心靈桃日後處境了吧?
見秦眉看來,陶子恬彈跳兩下,算作回應。
聞戚沒有搶占到半點功勞,瞪了薛定一眼,心中暗暗記下一筆,又悔恨自己曾經與秦眉交好,若是耐下心再與她虛與委蛇一陣,沒準這份功勞就是他與秦眉的,而不會被五行派撈了便宜去!
薛定言辭分明將重點轉移到五行派此次劫難上,朗錚平日仗勢自己修為高,言行也有蠻橫之處,然而此時卻不敢造次,亦是行禮道:“在下拜見鬱前輩!此次乃是聞戚害我族人,奪我子嗣在先,絕非在下有意尋釁滋事,還請前輩定奪!”
五行派上下如今有了鬱景容的保證,也算否極泰來,薛定底氣更是足了許多,說話間有一絲氣定神閑的氣魄,“既然迫害你族人的是聞戚,聞戚乃玉衡宗弟子,你不找玉衡宗討說法,卻來屠殺我五行派弟子,是何道理?若非我五行派弟子拚死抵抗,你甚至還要累及前輩寶物!”
薛定經曆此難,也算痛改前非,隻是宗門損失的寶貴弟子已經無可挽回,為今之計隻能為幸存的弟子討要更多保障,才能確保宗門日後的穩定與勢力。
朗錚一時也語塞,他實在是被聞戚舉動氣暈了頭腦,也確實不將積弱的五行派放在眼裏,哪裏想如此湊巧被鬱景容撞見不說,鬱景容尋覓的法寶更落在此處!
鬱景容點頭,對朗錚與聞戚道:“承天仙宗距此地向東不過千裏,你二人自行前去稟明情況,雖有嚴懲,卻未必死路。若心懷僥幸,有所隱瞞,待仙宗知道後追究,才是你們真正末路之時。”
承天仙宗乃靈源洲宗門之首,自有主持各宗門紛爭之權力,隻是平日裏鮮少有什麽事會驚動這個龐然大物,然而宗門一旦表態,自然沒有旁人否定的餘地,不然可就是有意墮承天仙宗的威名,靈源洲還沒有哪個宗門有如此膽量。
聞戚和朗錚低頭應是,不敢有半點耽誤,告罪後就帶著自己的人馬向東去了。
此時一片殘垣斷壁中隻留下五行宗眾人,薛定身為五行派掌教,還有許多後事得處理,卻不願意放棄這千載難逢與承天仙宗交好的機會,上前謝過鬱景容相助之恩,又請他留下歇息。
鬱景容卻不欲停留,正要禦劍離去,桃子跳了跳,他隻得停下。
陶子恬道:“秦道友,我先前提議依舊作準,你可是要跟著我與景容去看一看承天仙宗的氣派?”
秦眉張了張口,沒有立刻回答。
薛定等年歲近千的老妖怪則暗自吃驚,這靈桃確實靈氣濃鬱,是極佳的補養之物,又開了靈竅,然而也僅限於此了,鬱景容卻對他如此縱容,堂堂二品宗門,靈源洲數萬宗門之首,旁人想也不敢,在這靈物口中,承天仙宗卻似來去自如,尋常之處罷了。
桑怡早改了往日作惡的嘴臉,親密地拉著秦眉的手道:“秦師姐,秦姐姐,仙宗仙人邀約,你何以猶豫不決?聞戚此人我也算看透了他,為我五行派帶來如此滅頂之災,乃無恥之尤,若有仙宗垂憐,願意庇護我五行派,我五行派哪裏還會迎來今日之局麵?不如我等師兄妹與師姐一道……”
陶子恬心直口快,主要也是有鬱景容撐腰,笑嗬嗬道:“桑姑娘,這話說了你心裏也不虛,我這幾日與秦道友在一處,你私下裏何種臉麵我清楚得很。你可不要自作聰明,到了外頭,沒人會像你宗門裏那樣容你。”
桑怡被他這樣搶白,麵上頓時漲成豬肝色,然而她慣常會做戲,又是看重了那高高在上的男子。昔日裏聞戚在她看來已經算得上良人,然而比起承天仙宗首徒,聞戚實在不堪入眼,說是相去天淵也不為過。有這原因在,桑怡強忍怒氣,未語先垂淚,楚楚可憐地望著鬱景容,一雙眼睛如同秋水漣漪般濕潤又靈動。
“不知……這位道友何出此言?我往日的確不懂事,偶爾對師姐有所冒犯,然而我與師姐始終是同門,又經曆今日劇變,同門之間早已摒棄前嫌,隻想著師姐與宗門都能好好的,鬱前輩,莫非你也不信我嗎?”
鬱景容與桑怡目光對上,桑怡心髒一停,又激烈跳動,她忍著雀躍,盡力露出委屈可憐的神態,又側過身,展示自己精致的鎖骨,圓潤的胸脯,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身。
這女子眼角眉梢流露的媚態,陶子恬如何會看不清楚?登時怒不可遏,他往日是不願意和姑娘家多做計較,然而此時卻是恨不得變出人身,好好教訓這不要臉的女修!
鬱景容伸手按住暴跳如雷的桃子,從半空中落了下來,來到桑怡麵前。
桑怡大喜過望,又婀娜福禮。
鬱景容道:“你是何人?”
桑怡忙細聲道:“怡兒乃是五行派第八代弟子,師尊正是五行派掌教。”
薛定也誤以為桑怡得了鬱景容青眼,正是欣喜,卻又聽鬱景容一振袖,毫不留情道:“內子向來觀察入微,既然下了定論,必然不會有差錯。薛道人身為堂堂宗門掌教,近身弟子品性如斯,當好生思量,以免將來造成大禍,就是悔之不及。”
五行派眾人皆感到晴天霹靂,看看圓滾滾的大桃子,又看看冷冽出眾的鬱景容,怎麽也沒辦法將這兩個聯係到那種關係,如此情形之下,就連平日護短的薛定都沒想起來為自己弟子辯護幾句。
桑怡更是倍受打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跺腳道:“這,這怎麽可能?!”
陶子恬也被震住,沒想到鬱景容會當眾表露二人關係,又在他隻是一顆桃子的時候。
鬱景容若有所覺,視線輕若無物看了過來,陶子恬卻被他看得無端心裏一緊,鬱景容疑問道:“怎麽?我所言有何不對?”
陶子恬連忙搖頭,想到一顆桃子搖頭鬱景容也未必懂,正要出言解釋,鬱景容卻微微一笑,滿意道:“如此便好。”
“……”陶子恬雖然是酣睡一場,感覺也就十餘天沒有見鬱景容,心裏卻仍舊掛記得很,見鬱景容笑容,便覺得心跳如擂鼓,磨磨蹭蹭滾到鬱景容臉頰邊,渾圓的大桃子膩歪歪貼在鬱景容臉上。
鬱景容袖子裏的手指緊緊收攏,又放鬆,他甩出萬墟劍,萬墟劍在他晉升出竅期修為時,已借雷劫之力徹底成型,故而鬱景容也無須再對其遮掩,帶著陶子恬與秦眉,不再做那些無畏的寒暄,禦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