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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讓爾等三百裏

  入魔狀態下的秦元毫無理性可言,在這山間化作一抹血紅,同工長行的那條黑線形成鮮明對比,一前一後,像是在給這片大地塗裝抹彩。


  而秦元的這種跑法也讓身後的那些執法軍一臉肉疼,無論是遇到灌木樹枝,還是山石土坡,秦元一概視而不見,單純依靠著充滿殺戮氣息的身體橫衝直撞,手中天獄魔刀不斷揮舞,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頗有一股即便是工長行站在麵前都是一言不合分生死的架勢。


  工長行此刻再也不能坦然,玄黃之氣噴湧而出,幾個呼吸之間便逼近秦元,場域瞬息而至,工長行的枯槁手臂一把抓向秦元,這本是必擒的局麵,眼前的少年卻是頭也不回,速度再次加快,將工長行再次甩在了身後。


  這下子工長行又愣住了,場域無效?他很明顯感覺到那少年在他所謂的場域中沒有受到絲毫阻礙,他引以為豪的場域竟形同虛設。


  工長行感到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質疑,武者皆知結玄場域對渡玄之下有著碾壓式的掌控效果,但眼前這少年的行為簡直是啪啪打臉。


  眼看著少年又要消失在眼前,執法軍也紛紛追了上去,工長行一咬牙,再次強行提升玄黃氣運轉,這一次的速度撕扯的空間都產生了一絲扭曲。


  如此反複,即便是以工長行的性格都忍不住跳腳,自己堂堂結玄境界卻抓不住一個娃娃!

  此時此刻的秦元更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奔跑機器,而身後的那十數執法軍以及工長行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劇烈運動之後,玄黃氣已消耗過半,隻能夠勉強保持著同秦元之間的距離。


  不知多久,天色已近黃昏,雙方的速度都已經慢了下來,秦元身上的血氣變得稀薄了不少,似乎隻是在倚靠著他那不知疲倦的身體在奔跑,身後方的執法軍一個個氣喘籲籲,眼眸中滿是血絲,死死盯著遠處的少年,奈何身體卻逐漸透支。


  就連武境最為高深的工長行都一臉無奈地盯著秦元的身影越來越遠,恰逢此時在遠處出現了一座土丘攔住了秦元的去路,工長行的眼眸中微亮了幾分,似乎看到了丁點希望,但秦元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這點希望轟然破碎。


  隻見遠處的秦元仿佛對麵前的山丘視而不見,一頭撞了上去,就像一隻穿山鼠,直接貫穿山丘而去,手中魔刀瘋狂揮舞,閃過一道道刀影。


  後方的執法軍與工長行在見到秦元穿山而過的時候停下了腳步,其中那名手持尖刺黃金拳套的男子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望著秦元消失的身影方向喃喃自語:“真是.……穿山啊!”


  見到工長行並未製止,其餘執法軍也都紛紛盤坐開始恢複玄黃之氣,工長行冷冷地注視著秦元消失的方向,眼中滿是無奈與詫異,他心中不解怎會有如此變態的武技。


  遠處的鏗鏘炸裂聲消停了下來,不過一道略帶沙啞但又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在遠處響了起來。


  “讓爾等三百裏,爾能奈我何!”


  聲音帶著一股磅礴氣勢直穿雲霄,讓工長行眼眸中頓時升起兩簇火焰。


  盤坐著的

  一幹執法軍士目瞪口呆,這時有人輕聲說道:“我記得這少年名秦元,好像幾年前有個外號來著.……”


  有人好奇道:“什麽外號?”


  “頭鐵公子.……”


  “實乃頭鐵,石頭都敢撞.……”
……

  穿山而過的秦元身上血氣變得極為慘淡,在喊出這一聲蕩氣回腸的“狠話”之後,頭也不回朝著前方奔去,在秦元的正前方極遠處,正是三神山。
——

  當秦元醒來的時候,耳邊響起的是潺潺流水,伴有幾聲咕咚,空中淅淅瀝瀝落下幾點清涼,竟是下起了小雨。


  秦元呼出一口濁氣之後並未吸氣,而是屏住呼吸停了片刻之後才張大嘴巴緩緩吸入一口清新空氣,三神山的雨水就像身邊這山泉入口甘甜,凝聚著秦元兒時的記憶,啪嗒落在秦元的臉上濺起幾朵雨花,仿佛全身的疲憊都瞬間消散。


  脫離了執法軍之後,秦元狂奔一夜到了三神山,一頭摔倒在一條山泉的旁邊陷入昏迷,幽幽轉轉醒來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秦元微微側轉,靠著右手臂用力將身體支撐起來,他的後背和肩膀處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秦元咧著嘴臉色蒼白,一陣苦笑過後喃喃自嘲:“貌似每次入魔之後都會這般狼狽,這武技有毒吧.……”


  勉強坐直身子,秦元感受著自己身體的現狀,後背左側的傷是最嚴重的,用手輕輕觸碰都會傳來一陣燒灼感,惹得秦元呲牙咧嘴,自言自語:“果然不愧是結玄境,狠人呐.……”


  從地上艱難爬起,環顧四周,秦元拖著傷口走到了一處泉水旁邊,三神山上三條泉,秦元自小獨愛這一條。用手撩起一掌清泉潑向自己後背的傷口處,一股清涼襲上後背,觸達神經直通腦海,不禁讓秦元打了個冷顫,但也確實讓後背的傷痛消除了不少。


  這個秘密隻有三泉村的人知道,秦元經常隨著父親打獵受傷之後便用這泉水療傷,再配合上地道草藥傷勢好的極快,秦元將這神奇效果都歸結於山上的泉水純淨無暇,對清洗傷口有著不一樣的效果。


  潑了幾次之後秦元索性站在了泉水之中,也不顧泉水刺骨,將整個身體浸入了泉水之中,霎時間血紅之色染紅了秦元所在的位置,冰涼的泉水麻痹了秦元身上的痛感,泉水中的一片血紅隨著水泉湧動,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的秦元全身上下已經被泉水浸濕,黑發貼著皮膚垂落下來,朝著地下啪嗒啪嗒滴落著水花,秦元抬步離開了泉水,朝著山上某處蹣跚走去。


  打小在這三泉村長大,三神山可以說是秦元自小便跑遍了的神山,哪處長了幾顆果子樹,哪兒多了一窩鑽地鼠他都清清楚楚,即便已經離開了數年之久,秦元依舊對這片山脈充滿了熟悉感。


  或是潛意識中秦元對於三神山上泉水的刻骨記憶,雖然在入魔之前他隻默默念叨著“回到三神山”,但現在看起來失去意識之後的秦元依舊能夠找到三神山泉水的所在。


  既是找到泉水,那便是離三樁洞不遠了,秦元還清晰記得小時候


  在山上玩耍每逢下大雨,他都會躲藏在三樁洞裏麵避雨,在三樁洞的洞口處有著三根一人多高的木樁,每根木樁都需要三四個人合圍才能抱的住,這木樁也不知經曆了多少個春去秋來依舊屹立不倒,甚至於連絲毫歲月侵蝕的痕跡都沒有。


  木樁上麵光溜溜的,以至於小時候想要爬到木樁頂上做一做高人姿態,都需要抬搬幾塊大石頭踮腳才夠得著,許是想著多年未來三樁洞,秦元沒來由地笑了起來,但很快又被後背的疼痛扯得臉色發苦。


  朝著山腰某處一塊頗為平整的異石走出不久,秦元看到了那有些熟悉的洞口,隻是此時的三樁洞已經被雜草荊棘遮蓋了不少,唯獨那三根木樁還依稀可辨當年模樣。


  走到近前,秦元駐足在所謂的三樁洞口抬頭觀望,似乎每一寸土石,每一片草綠都透著一股活潑勁兒,微風吹過會帶動著樹葉簌簌作響,迎接著麵前這位數年來第一位來客。


  秦元抬手摸了摸最近前的一根樁子,此時雨已經停了,樁子上麵還帶著一股子潮濕,入手還是那般滑·膩,秦元就像是在撫摸什麽心愛之物,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


  常年無人打理的樹藤荊棘就像是多年未曾削剪的發髻,隨意披散在那裏,黑黢黢的洞口透不進半分光線,越發顯得神秘,小時候的秦元往往由於膽子的原由隻敢在這山洞入內不過五六米的範圍徘徊,絕不敢越雷池半步。


  然而此刻,信心似乎徒增了不少斤兩。


  撥開眼前的幾根粗壯藤蔓,秦元一步踏入山洞,漆黑一片,視線的落差感讓秦元後悔沒有隨身帶著火折子。


  自然而然走出了五步,秦元停下了腳步,如果這時候有人從洞口外向內望去會發現,洞內漆黑無比,秦元的身影已然沒入黑暗中難見分毫。


  踏出第六步,秦元感覺自己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孩童時候隻是因為膽怯始終未再深入,而再次回到這裏的秦元很明顯感覺到一股壓迫力自山洞深處撲麵而來,致使他連很自然的邁出一步都費盡了力氣。


  突然間,一個莫名的想法出現在秦元腦海,或許小時候懼怕的便是這股神秘的壓迫力?


  明明寂靜無聲的山洞,卻讓秦元的心髒砰砰直跳,額頭竟然開始冒出細密汗珠。


  從第六步到第七步,秦元用了半個時辰都沒有邁出去,躊躇片刻,反而又向後退了一步,緩緩靠坐在山洞牆壁上,身體側向右邊,使得後背左側的傷口與牆壁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山洞外淅淅瀝瀝又開始灑落雨滴,這個沒有了任何依靠的三泉村少年終於像是找到了一點慰藉,靠在冰涼的石壁上昏沉沉睡去。


  此時天澤城狄府中,狄不仁沒來由地氣的跳腳,在凝香閣來回踱步,眼神中陡然爆發出一股殺意。


  而此刻在坤界的東部地帶,深山老林中,一名嬌媚少女拎著一柄兩人多高的巨斧正同一隻紅眸野熊廝殺在一起,少女身上傷痕累累,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隻是上麵帶著猙獰的傷口,旁邊空曠之處一名大腹便便的獨眼老者正對眼前的場景視而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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