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蒼鸞一聲令下,高台處的士兵揚起綠色的指揮旗,大內侍衛收獲指令,揮出鐵鐐套住匈奴大臣就往巷子裏拽,那速度之快像是凶殘的惡獸將獵物拖入洞穴。匈奴士兵連忙追了上去,高樓上馬上潑下油水,一滴火苗落下燃燒起熊熊大火,如騰空而起的鳳凰阻撓了匈奴的去路。
八萬晏軍湧了出來,用百輛鐵甲戰車堵住了主街兩頭,原本埋伏在各個巷子裏的戰車也行出來卡在巷口,把匈奴兵堵個水泄不通。
蒼鸞再下一道令,高樓的油水發了猛地往下澆,如瓢潑大雨淋濕了匈奴大軍。高樓背向的晏軍十人一組跳上巨型蹺板,將早已準備好的幹草拋入大街。匈奴兵想反抗已然遲已,濕了油的雙手連兵器都握不牢,他們抹幹眼睛四顧,才看到高樓上全是晏軍,晏軍拉滿了弓,吐著火舌的箭支正冷漠的凝著他們。
隻要一支箭射下去,不僅僅是匈奴大軍,整個鹿城大街都將付之一炬。但論起將被火海淹沒的十萬匈奴,大晏這點犧牲值!
匈奴大臣一邊抗拒一邊被拖入大院,然後被扔到蒼鸞跟前。蒼鸞卸下眼紗,匈奴大臣看到蒼鸞的雙眼,迷茫地指問道:“宸王你怎麽有赤瞳孔?”
蒼鸞邪氣地走到匈奴大臣跟前,輕蔑的彎起嘴角,然後目色一冷,一個狼拳重重地打過去,將匈奴大臣打個仰天翻。
“因為我是你蒼鸞爺爺!”
匈奴大臣當即慌了,目定一看,發現蒼鸞身上有一股道不出意味的英氣,非比常人。
蒼鸞握起匈奴大臣項上的鐵鏈,一使勁把匈奴大臣再次拖到了自己的跟前,他一腳才上匈奴大臣的背,像製服一條卑微的狗。他湊近敵人,好讓那愚蠢的人看清自己的麵目,記住自己的雙瞳,高傲地說道:“朕不殺你,滾回去替朕答謝單於,感謝他安全送朕歸城。還有,你可看到了,前邊十萬匈奴已經插翅難飛,識相地就老老實實收兵,退出中原之外,朕便放了你們。不然的話,你們就放馬過來,朕八萬晏軍雖敵不過你們三十萬,可朕若是輸了,我們兩敗俱傷,你以為你們還能活著走出中原?簡直癡人說夢。這可是神州大地,除非你們認為其他王侯的兵馬不足二十萬。朕惶恐極了,不敢跟你們同歸於盡,你們若有膽滅了朕,那剩下的殘兵弱將可有膽對付酈王?嗯?”
匈奴大臣心是沒底,但不屈不服:“你以為單於會忌憚你?真是迷之自信。”
蒼鸞抬起腳,蹲下去恭恭敬敬拍了拍匈奴大臣肩上的灰塵,意味深長又陰森地說道:“單於可要擺正立場,朕跟你們可是同一陣營的,在你們那裏呆了這麽多天,你們的企圖朕都知道。去吧,告訴單於,要麽替朕滅了酈王,要麽退出中原,大晏的內事你們外人少插手。”
蒼鸞雖然不知舒晉跟匈奴有多大聯係,但可想而知一旦自己敗落就是舒晉的天下,無論誰當天下主,都會是匈奴這個侵略者的大敵,勢必除之。舒晉的本事他不敢小覷,就問匈奴人怕不怕。
匈奴大臣痛心疾首,放虎歸山一舉蠢哭了他們自己,這下搞毛舒晉又得罪蒼鸞還怎麽在中原混下去。匈奴大臣悔恨地爬起身,惶惶地逃走,然而沒跑開幾步就被蒼鸞猛地拽回去,整個人仰靠在了蒼鸞懷裏。
蒼鸞一隻手勒住匈奴大臣的頸項,一隻手鬼畜地狠狠捏著大臣的臉,戲謔道:“對了,想要全身而退的話把你們的太子交來做人質,你們若敢使詐,朕就把你們的太子扔到軍營當軍妓,懂麽?”
在大晏皇帝的懷裏,匈奴大臣隻感全身發麻,愣愣地點著頭,撐開蒼鸞小娘子一般連滾帶爬地跑回去,將蒼鸞的話一五一十報給了單於。
單於聽了後寒毛卓豎,一屁股跌坐在坐位上。他早早有了不祥的預感,卻不知是這一出。這下可玩壞了,全天下的人都會把他看成一個笑柄,然後“流芳百世”,這比一場敗仗更令他顏麵掃地。
聽蒼鸞威脅的話語,單於清楚蒼鸞是懂自己的想法的。他從未想過正麵對付中原,無非是想借一人之手鏟除另一個人。匈奴已涉足大晏的腹地,百姓早已起了警惕,他這會無論打了誰,百姓都會痛擊反抗。眼下的中原已經很敏感了,現在最具力量的三個勢力——晏軍、酈軍、匈奴互相對峙,像三個人雙手持劍比著眼前兩敵,誰敢豁出命根先動手,誰就第二個死。匈奴無論是打敗蒼鸞還是舒晉,則立馬會被另一方斬草除根;舒晉這會若是奮起一搏幹掉王陽所帶的晏軍,那麽接下就會被匈奴所殺;而蒼鸞這邊對付匈奴自是敵不過,如若轉去協助王陽滅了舒晉,回頭定被匈奴殲滅。
此情此景,若問單於敢不敢動手,他定是不敢。他本就不圖中原的疆域,而三方僵持下去,最大的得利者將會是蒼鸞,既然蒼鸞現在給他一個退路,不如及早作弊退去,且看晏酈兩家大爭。
單於埋頭歎息,悶悶地喝下了兩壺烈酒,打了個機靈,頓時心生一計。兵不厭詐,他先詐降撤兵,等蒼鸞去打舒晉,他再從中作梗,計劃如前,誰勝利在望他就打誰。
單於麵露喜色,撤個兵還不容易,當即道:“撤兵。”
匈奴大臣這時才弱弱道:“晏帝說撤兵可以,必須以護於做人質,以防我們使詐。”
單於大怒,重重拍了桌案:“敢要我兒做人質,蒼鸞是吃了熊心豹膽,本王還怕了他不成!奶奶的,打!”
大臣急了,連勸:“單於使不得使不得!試問晏帝酈王誰不是狼虎之徒,如果打起來,別說利益我們沒撈著,更可能有去無回、全軍覆沒,單於不防忍一忍,先將護於交於晏帝,晏帝承諾,隻要我們出了中原,他必將護於安全送還。”
單於無可奈何地甩了衣袖,忍痛割愛道:“退退退退兵。”
這次來犯本來計劃妥妥當當,然而走錯一棋滿盤皆輸,落得個灰溜溜收兵的結局,著實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歸去後,不知多才多藝多奇誌的中原人民會把這段匈奴黑史唱成怎樣的童謠。
匈奴大臣注視單於的神色,吞吞吐吐道:“還有一句話,臣不知當不當講。”
單於煩躁道:“有屁快放。”
匈奴大臣抿了抿嘴:“晏帝說如果我們不老實,就…就把護於扔去充軍…軍妓。”
“什麽(臥/槽),”單於麵色煞白,目愣口呆,“晏人那群死變態!”他又愣了一會,腦裏搜索中原的一個成語,然後連忙補充,“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