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聰慧少年
“哈哈哈！林風，你知道跟著我林豹能享福，才特意告訴我這個對吧？你真是個聰明孩子，以後誰再敢說你傻，就是跟我林豹過不去！”
隨後，林豹轉身瞟向林山，底氣十足道：
“林山，林風他娘現在已經去世了，村長已經同意，將林風交給我撫養。所以，他們家的田地、房屋，自然是歸我所有。
直到現在，你還想阻攔嗎？”
在林母死訊的衝擊、以及林豹的詰問之下，林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雙唇不住地抖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對於林豹，他實在是無法反駁。
村中幼小的孤兒，既無父母長輩，又不能為自己負責、做主，是以他們的歸屬，自然會由村子代為負責。
林豹家中殷實，撫養林風自然毫無問題。
林山又望向林風，心中再次暗歎一聲。
即便是正常的六歲孩童，麵對這種局麵，早就嚇得不知所措。更何況，林風在一年前，就變得有些癡傻。
這種事，林風是最可憐的那個，不僅將會被侵占家產，而且以後會遭受無盡的虐待。依林豹一家得性子，甚至把林風的病故意拖上一陣、進而導致他喪命，也並非不可能之事。畢竟林風自幼體弱……
林山越想，越覺得自責。一想到這麽好看的孩子，在六歲就要開始經受那等磨難，林山即難受又悔恨。
他的田如果多一些，他如果能夠富裕一些，便能養得起林風，林風便不會跌入火坑。
林山望向這個六歲的孩童，雙眼不禁開始酸澀，無聲地自責。
林豹見此，不由得意地大笑。
林母已死，他最大的障礙已經沒有了。僅憑林山，還擋不了他收養林風。
而且村長早已同意此事，如此看來，他接管林風家的那幾畝良田，順利成章！
林豹誌得意滿地笑道：
“林風，從此以後，這座房子，還有你們那及目良田，從現在起，就要歸我。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吧。”
林豹剛轉過身，腦中突然出現一個想法，停了下來。
“對了，既然這已經是我的房子，那你就不用搬了，暫且先住在這裏。畢竟我們那裏太擠了，這裏足夠寬敞，你也住習慣了，住在這裏剛剛好。”
林山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望著林豹。
“至於飯食，我們會讓人每天給你送過來。一天隻送一次，但是會給你三天的量，如果你覺得涼，就自己熱一下。”
林風的憤怒程度再次上升。他沒想到，此人的下限竟是如此之低！
還不待他開口，林山便搶先質問：
“他一個六歲的小娃娃，你竟然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你收養了他，卻隻接受財物，不願意管他。哪家領養孩子，是這麽個領養之法？”
“我既然領養了他，那這便是我的家事。我怎麽養他，那是我的事，你一個外人，便無權過問。”
“哼！你別這麽狂妄，我就算去村長那裏，也要討個說法！”
林豹輕蔑一笑，輕聲說道：
“早就跟你說過，村長已經同意我收養林風，你去討什麽說法？你不要妄想去鎮上控訴，你信不信你出得去、回不來？
你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自己那一大家子著想。你若是出了什麽事，他們該怎麽辦？”
林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衝著林山兜頭澆下。
林風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控製著自己的憤怒，不至於令自己失去理智。
“林豹，我好像並沒有同意，讓你收養我。”
林山聞言，微微一怔。
這句話，表意清晰、目的明確真的是林風說的嗎？
這孩子不是有些癡傻嗎？
林山有些遲疑道：
“風兒，你……你現在還小，做不了自己的主。沒了父母，就要村長替你做安排。”
林風寬慰地笑了笑：
“林山伯伯，侄兒自有分寸，請伯伯放心。”
眼前的孩童，靈秀而稚嫩的臉上，浮現著一股與之年齡不符的神態，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林山忽然想到，方才這個孩子說出自己娘親死訊的時候，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極其鎮靜。
如此說來，這孩子在娘親去世後，在林豹的威勢之下，並沒有亂了分寸，不哭不鬧，反而十分平靜地觀察著各方，最後才找準時機，透露消息。
那這麽一來，方才林風選擇透露其母去世的時機、以及現在這句話，則必然飽含深意……
當初那個聰慧的少年，依然還是那個少年，甚至聰慧更甚。
林山深深地看了林風一眼，心中複雜。
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五歲少年，在母親病況愈下時，為了生存，竟懂得裝瘋賣傻，而且還成功地瞞過了所有人！
林山暗中歎了口氣，此子今後，必然非池中之物。
聽到林風之言，林豹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
“你同意？隻要村長同意即可，何須你同意？孩子，你才六歲，什麽都不懂，腦子也有些……”
林豹生生地將那個“傻”字咽了回去。畢竟他才剛剛說過，誰再敢說林風傻，就是跟他過不去。
“你還小，不懂事，不能為自己負責，需要村長代你做決定。而村長將你判給了我撫養，知道嗎？”
“我的確還小，但不是不懂事。我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決定，後果是什麽。我不會讓你撫養，我以後的生死，也與村長、與你無關。”
林豹驚訝地怔了怔，收起了先前的輕視與傲慢，開始認真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孩童。
“我原來還不相信，如今親眼見到才發現，你果然聰明。不過，你說你能負責，你就真的可以負責嗎？”
林風已然料到，對方會來硬的。
但林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不過你既然說你能夠對自己負責，那就代表你不需要別人的照顧。我會稟明村長這件事，並讓所有人都不得領養你。既然你能為自己負責，那麽其他人哪怕一點點的幫助，也不需要了。”
此話一出，林山臉色頓時再次大變。
如果林豹領養林風，是溫水煮青蛙、一步步致林風於死地的話，那麽現在，就是直接讓他原地等死！
一個六歲的娃娃，肩不能跳手不能提，即使再怎麽聰明，也依舊什麽都不會做。若是無人照顧，連飯都不一定能吃到嘴裏，恐怕連幾天都撐不下去。
“風兒！你千萬不要衝動，不能任性亂來！我們勢弱，實在是拗不過人家。你若是這樣，隻有死路一條！你千萬不要衝動，快些給林豹道歉。”
林豹看著急切的林山，不由得歪嘴一笑。
最後遲早要向他求饒，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為難一番林風。
否則，馴服不了區區一個六歲大小的孩童，還真當他林豹在這個村，是浪得虛名？
“林山伯伯，你不必擔憂。我沒事的。”
林山見他根本沒聽進去，不由得更加急迫：
“風兒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還能害你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其他的都是虛的，隻有命要緊！命沒了就什麽都沒了！現在保命要緊！聽話，快向林豹認個錯，先保全性命。其他以後再說。”
林風見此，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暖意。
還能這般真心實意待他的，怕是隻有林山了。
但無論是靈魂融合還是聚靈符，都事關重大，他一件都不能對任何人透露。
他拍了拍林山的手背道：
“你放心，這些我都明白。”
林豹將頭轉向一邊。他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刁難一番這小子才肯罷休。
“林豹，你放心，我既然說了能對自己負責，就一定會對自己負責。這田產、房產和其他東西，沒有一樣歸你所有。”
林豹驟然回頭，殺機毫不掩飾，狠厲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向林風射來。
饒是林風，也不禁嚇了一跳。
“林豹，你不要忘了，明天是什麽日子。”
“明天？”
想到此處，林豹的氣勢不由一頓。
他方才的確是下了殺心，但想到明天村子的盛事，不禁開始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