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總裁辦公室裏，祁東還沒反應過來，沐蕭然便遞上了自己的另一套方案。上麵清晰地根據日期和進度分隔開來，祁東一條條看著，心中自歎不如。
沐蕭然和他用相同的時間，得到的卻是一套優於他一倍時效的方案。
祁東看著沐蕭然的方案一言未發，沐蕭然將一杯咖啡端到他的麵前，問道：“明天開始實施，可以嗎？”
祁東有些驚訝，他甚至沒有問他方案怎麽樣，或者該不該開會討論一下，這麽急促的便要開始。
“不需要通知董事會的人嗎？”
沐蕭然抿了一小口咖啡，微微蹙眉，“昨天已經通知過了。”
“就那樣？”祁東隨口而出。
“不然還想怎麽樣呢？”沐蕭然雲淡風輕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再次專注在電腦屏幕上。
祁東在他的對麵坐下，微微皺眉，問道：“你確定周茜那邊沒問題？”
沐蕭然眉毛都沒抬一下，肯定道：“沒有問題。”
祁東再沒說什麽，端著麵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差點噴出來，“沒加糖！”
還是一貫的冷聲，“你什麽時候見我咖啡加過糖？”
祁東鼻音輕哼一聲，拿著方案起身，“我走了。”
若不是祁東出門時關門聲大聲了些，門口的小楊可能以為裏麵兩人十分愉快。畢竟每次也隻有祁副總才能跟上總裁的節奏，並且能將總裁想做的事情完成得天衣無縫。
小楊思索著要不要進去看看總裁，卻又有些膽怯，因為在他看來，這次回來公司的總裁心情似乎不那麽好，而且他猜測，很有可能和總裁夫人有關。
臨近下班的時候，祁東又來了一趟總裁辦公室，一樣的沒讓小楊通報，破門而入，小楊汗顏地想，幸虧總裁沒有什麽在辦公室約會佳人的嗜好，隻是，他怎麽知道，其實是有的。
沐蕭然正在連著視頻，視頻那邊久久無人接聽，屏幕顯示著無應答掛斷了電話。他微微有些氣惱，臉色十分不好看，見祁東推門進來，抬頭看他的目光讓祁東覺得似乎有什麽仇什麽怨。
好在祁東也算是身經百戰的人，麵不改色地將布置工作匯報了一遍。見沐蕭然默默聽著沒有發表言論，他心知這一關是過去了。
說罷公事便換張麵目繼續說私事，今天是他和成雅第二個女兒小芒果的生日，成雅想家裏熱鬧熱鬧，蘇小懶那個沒良心的一次都沒回來，成雅覺得沐蕭然形單影隻，便讓祁東邀請他一起吃頓晚飯。
沐蕭然沉默半晌，祁東以為他不願意，正要說，不必勉強的時候，沐蕭然起身走到立著的衣架前取下了自己的衣服。見祁東還在發愣，轉身衝他說，“走吧，我精神不太好，坐你的車。”
祁東因為生了第二個小孩，嫌家裏位子太小，在沐蕭然的房子附近也買了一套別墅，隔了不到五分鍾的距離。
成雅已經在保姆的幫助下準備了一大桌子的菜，兩個小寶寶乖巧的在兩個大人的懷裏，睜著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看著散發寒氣的沐蕭然，呆呆的，一點也不怕他。
小芒果已經簡單地可以叫粑粑麻麻了，一邊的小菠蘿像個大人一樣，在祁東的懷裏衝著妹妹糾正道，“是爸爸！爸爸！”
祁東看著懷裏急得想跳腳的小菠蘿，摸摸他柔軟的頭發，溫聲道：“菠蘿哥哥，你妹妹還小，不要要求這麽高。”
小菠蘿瞥了眼老爸，小大人一樣衝著沐蕭然說，“幹爹，你看看我爸，一點兒也不知道教育從娃娃抓起。”
祁東汗顏，隻瞪著成雅，“看吧！我就說不要這麽早把他送到幼兒園，都被那些大孩子帶壞了！”
成雅白他一眼，對著小菠蘿誇獎道：“菠蘿說得對！你爸就是一文盲！”
這下輪到祁東和沐蕭然汗顏了！
小菠蘿掙紮著衝沐蕭然伸手，“幹爹，抱！”
祁東一副委屈的樣子將他遞給沐蕭然，鬱悶地看看成雅，看看沐蕭然，突然衝著小芒果嘿嘿笑著。
小芒果倒是給祁東麵子，喝完媽媽喂來的輔食，嘴還沒擦幹淨，成雅正用餐巾為她擦拭著，她便甜甜地衝著祁東笑，嗡聲嗡氣地喊，“粑粑，粑粑……”
祁東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急著要從成雅的懷裏接過小芒果。
小芒果在爸爸的懷裏很乖，小手抓著祁東的領帶，也不吵著要媽媽，小小的一團依偎在爸爸的身上，睜著大大的一雙眼睛看著對麵的沐蕭然，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衝著沐蕭然喊道，“粑粑，粑粑……”
祁東鬱悶地輕輕敲了下她的小腦袋，糾正道：“那是幹爸，你親爸在這兒呢！”
小芒果還沒懂事，以為祁東是生氣了在教訓她，癟著嘴就要哭，成雅正端著蛋糕過來，一眼看到委屈的女兒，輕推了祁東一下，便從他懷裏接過女兒。
很快哄好了小芒果，隻是剛才委屈的小芒果眼眶還紅紅的，看著正在沐蕭然懷裏開心的哥哥，心情不是很好。
唱完生日歌，成雅輕輕在她臉上沾上了些奶油，哢嚓哢嚓兩下，便出來了速成照片。
成雅又衝著正在吃奶油蛋糕的兒子拍了兩張，沐蕭然自然而然地入框了，洗出來，是淡淡的笑容。
兩個小孩累了便被抱下了桌，三個人這才能好好地吃飯。
餐桌上，成雅問沐蕭然：“祁東上次說小懶那丫頭準備不回來了，是真事兒？”
沐蕭然正喝著魚湯，味道鮮美，他一口口喝著，聽她這麽問，臉色有些不好地點點頭。
祁東朝成雅使眼色，成雅本不算生氣的心情被他攪得生氣了很多，又對沐蕭然說，“她的電話呢？給我，我要去罵醒她！哪兒有她這樣的，為了自己傻乎乎的想法讓別人承擔這麽多痛苦！”
沐蕭然忽然一愣，看看祁東，祁東舉著雙手搖頭表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他問：“什麽想法？”
成雅正在氣頭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就是覺得自己不能生孩子，就要做大英雄，要放過你唄！”
沐蕭然眼中有些不可置信，輕聲問：“誰說的？”
成雅覺得他的重點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了，“我生小菠蘿的時候，那個主治醫生是我大學社團的學姐，她的病人就是小懶。”
原來，原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兒，唯獨她，不說也不吵，隻計劃著離開！
沐蕭然又問：“你知道這件事兒為什麽沒和我說？你和她說過這件事兒嗎？”
成雅莫名其妙，“她知道結果我還說什麽？我以為她會和你說的啊！合著你現在還不知道？”
沐蕭然搖搖頭，“我知道，隻是我不知道她知道這件事。”
不說成雅疑惑了，祁東也摸不著頭腦了，他問：“小懶不能生孩子？那她的雙胞胎……”
成雅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啊！哪兒來的雙胞胎呢？”
沐蕭然苦笑，“當時我們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醫生就告訴過我，我們可能很難有孩子了。我怕她傷心，一直沒有和她說。誰知道……她自己又去做了檢查，而且……因為這件事情故意做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和我提離婚。”
成雅再次睜大眼睛，大聲重複道：“你們離婚了？！”
祁東驚得一把捂住她的嘴，指了指樓上，“小點聲兒。”
一張桌子三個人徹底沉默了下來，也不吃飯，默默地盯著自己麵前的盤子，若有所思。
還是祁東打破僵局，輕咳了兩聲，對著沐蕭然說：“不管怎麽樣，現在他們母子平安，你們也有了自己的小孩，你該高興才對。”
成雅自然讚成老公的說法，衝著沐蕭然點點頭，說道：“小懶這人兒別的都好，就是有時候一根筋，要不你還是把她電話給我，我勸勸她？實在不行，我帶著女兒千裏追夫去！哈。”
祁東汗顏的在桌下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注意言辭，沐蕭然卻開口，“我會把她電話發給你，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我打了很多遍，沒有人接。”
最後不知道是怎麽結束的晚餐。
祁東站在門口穿鞋要送沐蕭然，卻被他拒絕，“明天開始就要忙起來了，趁著有時間，你好好陪陪他們幾個吧。”
祁東笑著點點頭，又叫他等等，轉身拿了一個打包盒裝著的蛋糕遞到他的手上，“我記得你喜歡吃這種蛋糕。”
沐蕭然接過蛋糕，邁著步子不過一轉眼便回到了自己家門前。門口的花開得十分燦爛，是他早就播下的種子，為的是蘇小懶每次回來都能覺得溫馨，現在看著一院子沒人打理的花草，覺得它們若是有感情，應該也會有些傷感吧？
蘇小懶不在的日子，他習慣了不開燈，因為開燈便會看到她的種種，看到她嬌俏的身影穿梭在房子的各個角落，而他，隻能看著，卻摸不到抱不著……
他走到書房，輕輕打開了門，走到書桌前，打開了他近兩年沒敢打開過的抽屜，裏麵躺著一部手機，一份離婚協議。
手機是他丟失的那部，他幾經波折找回，裏麵的信息一條未刪，署名都是親愛的小可愛。離婚協議上是蘇小懶清秀的字跡，他沒有簽名卻常常被她的簽名刺的眼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