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辦年貨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跟他解釋的。”他說道。
“那……那好吧。”我點點頭,除此之外也沒什麽拒絕的理由。
所以年後去看爺爺就成了一件口頭敲定的事,對東少來說可能是在平常不過的一件事,可與我而言卻是憂慮和期待摻半的。
為了迎接年假,東少這幾天的工作量幾乎是成倍增加的。經常忙到淩晨。
終於熬過了這幾天,在年假正式開始的前一天晚上,他站在門口張開手臂索要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咖啡廳也停業休息了,過年這幾天,感覺整個社會這個大機器的運轉步伐都慢了下來,連呼吸的節奏都變得異常緩慢慵懶。
我把自己埋在被子裏不願意起床,東少過來叫了我好幾遍,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用他冰涼的手伸進被子裏貼在我的臉上。
我頓時就被冰的精神了,連搡帶抱怨的的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他得逞的笑了笑,然後通知我,今年的年貨要我們兩個自己去辦。
“啊?我們還需要辦年貨?”我有點懷疑。
不知道為什麽,光是從他嘴裏聽到‘辦年貨’三個字,我就覺得十分違和。
“不然呢?”
他站在床邊點了點腳尖,“雖然咱們家以前從來沒辦過年貨……可是偶爾隨一下大流也沒什麽不好啊。”
“況且……我還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
他滿懷期待的看著我。
我眨眨眼睛,沒辦法拒絕。
“好吧,我知道了。”我揉了揉額角,有點無奈。
他見我答應了,心情大好,直接走過來捧著我的臉親了一口,然後被我嫌棄的推開。
阿姨和管家沒在,我們簡單吃了點兒早飯,就出門去超市為後天晚上的年夜飯做準備。
東少親自開車,我穿了外套出門的時候,他已經把車停在門口等我了。
車內的溫度適宜,讓人連呼吸都覺得舒服。
之前東少在我之前已經告訴弟弟,讓他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年夜飯的前一天晚上安少兩個人也會過來蹭一頓飯。
據東少說這是每年的慣例。
所以毫無疑問,我們要多買點東西備用。
超市裏人多的像一鍋煮開了的水,走到哪裏都是沸沸揚揚的一片,和超市裏平時的光景大有不同。
連我都感到有點擠,東少卻一臉興奮,一邊照顧著購物車,一邊在人群裏穿來穿去往裏麵添這一些根本用不著的東西。
我見他在興頭上也就沒有阻止他,隻是默默跟在後麵,把他隨手放在購物車裏的玩具熊,小黃鴨之類的東西撿出去。
請問他買這種東西是什麽用途,回歸童年嗎?
結果回家之後,他拿著袋子坐在客廳裏翻找半天沒看見他買的玩具時,氣衝衝的跑到廚房裏來質問我,
“我的熊和鴨子呢?”他雙手環胸,一臉正經。
我手裏拿著一捆剛準備洗了的芹菜,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臉,硬是忘了自己該幹什麽。
“什麽熊什麽鴨子。”我差點兒忘了這一茬。
“哦,想起來了。”我拍了拍額頭,
“被我扔出去了,你買那個幹什麽,浪費錢……”我沒理他,走到洗手池邊把那捆芹菜洗了。
身後的東少一臉黑線,很不開心。
我雖然背對著他,卻也隱約感覺到了身後的磁場的有點異常。
“本來還想給我們晚上的年前鴛鴦浴增添一點情趣的,你這個女人……”他悶悶地聲音從背後響起,異常幽怨。
鴛鴦浴?!增添情趣?!
我:“……”
雖然這段無厘頭的插曲讓我哭笑不得,不過在他不計前嫌的挽上袖子的那一刻,我看著這個男人走進廚房操持起鍋碗瓢盆,還是覺得他很靠譜的。
粉色的圍裙和他白色的襯衫形成了甜美係的鮮明對比,在圍裙這件事上他早就學會了忽略我揶揄的眼神,隻要一走進廚房,就專心致誌準備晚餐。
絲毫不輸米其林大廚的氣場。
今天晚上說好了安少,阮玲兩人會過來吃飯,加上弟弟和哪兒都少不了的於小然,怎麽看都不會是一頓安靜的晚餐。
在廚房裏向來東少是主力,我在一旁打打下手或者專心扮演看熱鬧的角色就好。
每次他忙裏偷閑過來親我的時候,都把我稱為移動的充電站。
對於這個稱呼,我竟然出奇的受用。
外麵飄飄灑灑的下了雪,估摸著時間他們應該快到了。
我幫著東少把準備好的飯菜和酒擺到桌上,剛到餐廳,門鈴就響了。
安少和阮玲一前一後擠了進來,安少帶了一瓶81年的紅酒,阮玲帶了一束花和一盒巧克力,對我說這算是提前送了我明年情人節的禮物。
一束包裝簡單的滿天星,剛好中和了一些到處洋溢著的年氣,我把花插在客廳的花瓶裏,恬淡安靜。
安少對東少的手藝熟悉的不是一兩天,已經能坦然接受自愧不如的事實,然而阮玲對此確實不吝讚美的。
她趴在洗手池邊一動不動的盯了東少半天,直到把東少看的渾身不自在的轉身向我求救。
我把阮玲拉開趕到了廚房方圓三米之外,她還十分不願離開的喊著,要瞻仰21世紀居家好男人的光輝形象。
外麵的煙花聲不斷,我和阮玲兩個人得空就捧著奶茶臥在落地窗前,透過窗子看窗外綻開的煙花。
突然想起平安夜那天在山頂迎著冷風的意外告白。
我笑了笑,有點意味不明,這件事我從未和人提起,有時候不願分享是為了一個人好好回味。
比如現在。
院子裏車燈一閃,弟弟和於小然準時到了。
於小然在門口撣了撣肩膀上的雪,脫下羊毛大衣掛在一邊,一直喊餓。
相比來說我弟弟要安靜不少,我遞給他們兩個一杯奶茶,於小然不喜歡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喝了一口就交給我弟弟處理。
我對他們兩個當著我的麵眉來眼去的橋段見怪不怪,沒閑聊幾句就聽見安少扯著嗓子叫我們過去吃飯。
不知道什麽時候,東少竟然加了一個火鍋,我挨著東少坐下,右邊是弟弟。
於小然坐在安少和東少的中間,阮玲則挨著弟弟坐下,因為用了圓桌,六個人剛好坐滿。
火鍋升騰起的水汽很快就在餐廳散開,附著在空氣中,使得這一年裏所有的快樂和不快樂都變得朦朧。
安少從東少珍藏已久的紅酒裏拿了他覬覦已久的一瓶,在東少淩厲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開了瓶。
說來也怪,以往見酒就饞的我,今天在安少給我倒酒的時候,竟然意外的伸手擋了一下。
這麽一個小動作而已,東少卻覺得我十分有覺悟,獎勵性的給我夾了一塊提挑骨頭的小排骨。
於小然和安少兩個人吵吵鬧鬧的始終沒停,所以這頓飯吃的雖然鬧騰,不過終歸還是開心的,
以往給自己加了無數禁忌的一票人,突然沒了束縛,喊了一個晚上的不醉不歸。
到後來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趨勢了。
我們幾個人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作為飯後的消食活動,東少有點醉了,借了我的腿枕在上麵,眼睛半闔著不知道有沒有睡。
安少於小然加上我弟弟在旁邊玩三國殺,東少嫌吵就丟了一個抱枕過去,讓他們滾去落地窗那邊玩。
他們本來也快玩不下去了,就索性把牌丟在一邊,也蹭到這邊看電影。
一部恐怖片,東少看起來不痛不癢,那幾個人醉醺醺的也沒有認真看,隻剩我一個人時不時的被電影裏麵無病呻.吟的尖叫聲嚇得一激靈。
安少喊著房間裏太熱,便去冰箱裏拿了幾罐酒精飲料分給大家,阮玲在我旁邊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怕她著涼我把她扶到了我的房間去睡。
東少半醉半醒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聊天,話題也是跳脫不定,弄得我最後根本就隻是聽他說,不再回應。
冗長無聊的電影終於放完了,我解脫一般的伸了個懶腰,扶了勉強站還能起來的東少準備送他上樓,卻在一轉身看到地上和沙發上橫七豎八癱著的三隻後,生無可戀。
我真是高估了他們的自製力。
他們就像一群圈.養的羊,平時被關起來斷絕七情六欲,一旦有機會跑出去就想去追逐整片草原。
怎麽回事,都沒喝過酒的嗎!
東少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整個人的重量基本都壓在了我身上,我扶著他有點吃力。
“你,你站穩一點,小心不要摔倒了。”我囑咐他。
沒想到他這麽一聽到我的聲音立馬精神了不少,費力的提起看起來沒什麽力氣的眼皮,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他含含糊糊的問我。
“帶你去睡覺啊!”
“你,你要睡我?”他站著說什麽都不動了。
我哭笑不得,“我不睡你……是扶你去睡覺。”
他眨巴眨巴眼,“……哦,好失望。”
“別鬧了,快上樓,這兒還有三個等待處理的呢。”我心好累。
“他?”東少低低的瞥了一眼,不知道什麽時候於小然滾到了地上,四仰八叉的栽在地毯上。
“嗯,你家親外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