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我兒子為什麽會死在你的床上!
江寒霜手上的高爾夫球杆瞬間被扔在地上。
張雲帆根本不像是醉酒躺在這裏的,他的臉色太白,甚至跟身上的白色襯衣一個顏色,江寒霜站在門口看著,目光從他的臉上落在他的脖子上,那裏一點呼吸的痕跡都沒有。
江寒霜瞬間覺得渾身發毛。
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她身體有點虛,手臂撐著牆才不至於倒下去。
江寒霜甚至開口叫了張雲帆:“張雲帆?”
躺在床上的男人自然是毫無反應。
江寒霜的心跳得太快,她大著膽子往床前走了過去……
走到床前的時候,她又叫了一聲:“張雲帆,你醒醒!”
床上的人仍是沒有回應。
江寒霜緊著喉嚨,伸出顫抖著手臂,把手探到了張宇帆的鼻前,一點鼻息都沒有……
“啊——”
江寒霜確定了心裏的答案,嚇得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卻被自己的裙子絆倒,手腳一點力氣沒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沒走幾步又摔倒,終於找到自己的手包,拿出手機,撥通了110。
她早在心裏懷疑床上的人已經死了的時候,就打算報警,可當她的手探過去的一瞬間,她還是被嚇到了,手戰栗得拿不穩手機,簡單的三個數字,她卻來回的按了好幾次:“警察嗎?我……我這裏有人死了,快、快過來……”
江寒霜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連自己家的地址都沒有報。
值夜班的警察瞬間警覺,嚴肅的問:“你的地址在哪?”
江寒霜雙手拿著手機,才不至於脫落,腦子裏想了一會才回答:“在……在風華大道36號藍城玫瑰園1號樓3單元2701……求求你們,快、快過來……”
這是江寒霜第一次覺得那麽害怕,她甚至除了求警察,不知道在去找誰,警察很快掛了電話,她從地上爬起來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呆呆的看著臥室門口的方向,動都不敢動一下。
白色的裙子,襯著此刻她過於蒼白的臉,隻有唇上還剩下的口紅顯得有那麽點氣色,她光著腳,蜷縮在沙發上。
她渾身顫抖,這種感受她此生都從沒經曆過,就連當初她從樓上摔下去,都沒有現在的感受,很害怕,她現在就是單純的害怕與迷惘。
萬幸的是,警察很快感到。
三個警察直接來到江寒霜的門口,見有人在客廳,直接問:“是你報警嗎?”
江寒霜懵懵的,聽到門口有聲響,才趕緊調轉了目光,她本來想從沙發上下來的,可發覺渾身連動都動不了,就隻能連著點頭:“是……”
她艱難的抬起手臂,指著臥室的方向。
三名警察很快走進臥室,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瞬間都驚了,有個警察沒忍住,叫了聲:“張少?”
蓉城市警察局張正澤唯一的兒子,當警察的,不認識的很少。
張雲帆確認死亡,死因有待調查。
很快,江寒霜家裏拉起了警戒線,她人也被帶進了警察局。
這一夜,警局無眠,張正澤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兒子死亡的消息後,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淩晨三點,張正澤在警局審訊室裏審訊江寒霜。
盡管是江寒霜報警,可張雲帆死得無傷無痛,單單躺在她江寒霜的床上,要說有嫌疑,她的嫌疑最大。
審訊室裏,張正澤臉上威嚴冷峻,看著江寒霜的時候,帶著恨意。
“為什麽要殺我兒子?”張正澤問。
張正澤問的不是“我兒子是怎麽死的?”而是直接問江寒霜為什麽殺他,很顯然,在張正澤心裏,他早就斷定了,是她殺了他兒子。
江寒霜本來就累了一天了,又接連熬到現在都沒合眼,加上驚嚇過度,她的思緒根本不怎麽清晰,聽到張正澤這麽問她,她也隻是下意識的搖頭,她現在很清楚的就是,張雲帆的死,跟她無關。
可是,她的話,毫無分量,相比而言,大家更相信跟她脫不了幹係。
砰——
張正澤抬手甩了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水杯,臉上冷峻黑沉:“混賬!我兒子為什麽會死在你的床上!”
張正澤就這麽一個兒子,他們張家也就這麽一個獨苗,本來好好的,一夜之間就沒了!
江寒霜被嚇得渾身一震,肩頭顫抖,她隻是搖頭:“不是我,我沒有!”
“你沒有他怎麽死在你家裏?啊?”
張正澤一手拍在桌子上,幾乎是嘶吼出聲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看上去氣勢十足,實則傷痛欲絕。
自己的兒子,說沒就沒了,前幾天還活生生的在辦公室裏跟他吵架呢!
江寒霜隻是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回到家就發現他躺在那裏了,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江寒霜不住的搖頭。
審訊,自然是毫無結果。
江寒霜雖然此刻腦子混沌,也不至於點頭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她被關了起來。
作為殺人嫌疑人,江寒霜被單獨關在了一間狹小的房間裏,裏麵隻有一張桌子,一掌椅子,還有昏暗不明的燈光。
後半夜,有點冷,白色的禮裙露著胳膊和肩膀,她還赤著腳,孤零零的坐在小小的拘留室裏,冷得縮在椅子上,用裙擺包著自己的雙腳。
江寒霜又困又累,可她此刻卻睡不著,一是沒有床,二是,她怕黑。
拘留室裏,隻有一個小窗戶能透出一天微弱的光,其他什麽也沒有,甚至不知道時間,她就縮在椅子上,那麽熬著,希望天快點亮起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她終於在寒涼的夜裏瞌上了眼瞼,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
直到,拘留室的門“咯吱”一聲,被人推開,她才從混沌中驚醒過來,扭頭去看,一個警員對著她冷聲道:“江寒霜,有人來看你,出來!”
江寒霜剛醒來,腦子有點沉,正準備從椅子上下來的時候才發覺一條腿已經被壓麻了,她一個踉蹌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雙手撐在桌子上才沒摔下去。
門口的警員是個女人,斜斜的白了她一眼,催促:“趕緊的啊!這裏又沒男人,你裝給誰看呢!”
江寒霜抿唇沒說什麽,趕緊撐著手臂站穩,光著腳跟著那個女警員出門。
她雖然現在沒有帶上手銬,可她的感覺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個殺人犯,被女警員帶著,來到接見室內。
江寒霜從沒走過這樣的程序,她甚至猜想不到,這麽一大早的,來看她的人會是誰?
江寒霜恍恍惚惚的被殆盡接見室,推開門的時候,撞入她眼簾就是封疆麵色黑沉的樣子,他坐在桌子的另一側,看著門口的她,菲薄的唇緊抿,整個人周圍都繚繞著一股難以窺探的靜默。
男人看著推門被帶進來的人,目光從她臉上緩緩往下落,最終落在江寒霜還光著的腳上。
“進來。”男人聲音低沉冷冽,對著她道。
江寒霜這才從恍惚中醒來,悶著頭走到封疆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肩頭:“怎麽沒有換件衣服?”
江寒霜垂著眼瞼,看著桌子麵,開口的時候,發覺自己一夜沒有說話,喉嚨有點幹啞,聲音渾濁:“被帶過來的匆忙,沒來得及換……”
“鞋子呢?”男人的瞳眸,仿佛潑上一層濃墨,深冷而晦暗,就那麽直直的看著坐在麵前,低著頭的女人。
江寒霜低頭不動,隻悶悶的回:“忘穿了。”
“嗯,我一會讓張秘書買來給你送過來。”封疆來之前大約了解了一點情況,知道她是半夜被帶回來的,又看見女人這幅狼狽的樣子,心裏被壓下去的怒意又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