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 街頭廣場
“三份蔥油麵！”
向青回過頭，發現是今天早上到來的那個聾了的年輕人。
“爸、媽，趕緊過來”年輕人撐著門，興奮的對著後麵挽著手的中年男女道。
“歡迎光臨！”向青招呼道。
中年男女穿著都很講究，就是有些陳舊。進來後，鼻子一提深呼吸了一口，這裏好舒服啊。
帶著好奇四下瞧了瞧，看見正在拚酒的譚薇六女，眉頭不自主的一皺，卻也沒說什麽。
“三份蔥油麵！”
拉著他們，年輕人在早上的位置坐下。
“回到家裏，總是想著，老板你的手藝實在太棒了。看在我父母的份上，麻煩這次更用心點哦。”
“那個，抱歉，我兒子他不太會說話。”正坐下的父親趕忙替年輕人不當的言語道歉。
向青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正常人聾了生活肯定會發生改變，大部分都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和社會脫節。因此，大多不善言談交際，會說出一些不太禮貌的話。
“要蔥油麵的話你們要多等一段時間，我才進完貨回來，原本打算今天不再開門的。隻不過，他們當中有人心情不好。”向青解釋了一下原因，也順帶說明一下6人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拚酒的女孩。
不管做什麽，瞧不慣的人在旁邊心情總會不好的。
中年男子皺著的眉頭一鬆，略帶深意的看了向青一眼。
這個年輕人，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很不錯。前者是觀察力，後者是心好。
誒呀呀，敲了下腦殼，他不禁厭煩自己這個愛觀察人的毛病來。
“這年輕孩子廚藝能行嗎？”
“阿明是你孩子，你還不信？”將茶端給孩子和妻子，中年男子回道：“再說了，行不行，嚐過之後再說。”
回到廚房，向青輕車熟路處理起食材來。
20多分鍾，三碗蔥油麵就出爐了。
放上托盤，端到三人麵前。
“請慢用！”
說完，向青便把注意力放到了6女身上。啤酒很難喝醉人，卻不代表不能喝醉人。他知道的一部分女孩，一兩瓶啤酒都會醉。
不過一看，他就放心了。
基本上就是李沁在陪著那個失戀的女孩在喝，其它四人完全是一幅看戲模式。也就前者需要喘氣時頂上，以及不時陪一兩杯酒。
“嗝！”打了個酒嗝，拍了兩下吳果的肩膀，李沁一頭栽到了桌上。
很顯然，她撐不住了。
而吳果，比她強，盡管沒多少。
“哈哈！”指著她，吳果笑了兩聲，再悶一口，空著的一次性杯直接被她拍扁在桌子上，整個人像是突然像是犯了神經，嚎道。
“有什麽了不起，看我找幾十個兼職，我也會有錢的，我也會有錢的……到時候，我生她……幾十個女兒，全都上大學，想買什麽買什麽，想追誰就追誰。”
譚薇幾人一臉詫異的看著吳果，在她們的印象裏。對方一直是一個沉默寡言眼裏隻有學習和掙錢的女孩，從來沒想過對方還有這麽一麵。
“別再喝了！”一把攔下吳果伸向啤酒瓶的手，譚薇趕忙勸道。
“不，我要喝……我要有錢！”吳果含糊不清的嘟囔道，竟直接掙脫了譚薇的懷抱。
韓秋燕幾女見狀，趕忙攔了上來。隻是隔著桌子不好發力，被吳果輕而易舉的就掙脫掉。
“該睡覺了，明天還要兼職呢！”
“是啊，還要兼職呢！”喃喃自語了下，吳果身子一軟，直接砸在李沁身上，看的幾女心口頓時一跳。
掏出手機，譚薇在軟件上訂了兩輛車。
很快，車就來了，兩個清醒的人扶一個醉倒的人。見她們吃力，向青也衝上去搭把手。
“謝啦，老板！”
揮了揮手手，向青回到店裏。
“實在抱歉，她們今天情緒不是太好！”
“老板這手藝，就是邊上跳秧歌我也吃的下！”中年男子笑嗬嗬的說了一句，眼角在燈光下微微發著亮。
他如今也記不起到底是母親愛做還是他愛吃蔥油麵了，他記得清的，是母親去世那天。天色灰蒙，下著大雨，雷聲隆隆，正準備去醫院的他接到一個電話。
兒子出了車禍，性命垂危。
分身乏術，沒辦法。隻是當事情過去後，每每回想起來，心都狠狠地揪起。
掀開小盒，他挖了兩大勺辣椒，攪了兩下，狠狠往嘴裏送著。大喘著氣，臉通紅，也不肯停下。
“呼，真過癮！”
他衝著向青笑了笑，接過妻子遞來的紙，擦著臉上的汗。
回之一笑，向青開始收拾著譚薇他們留下的一片狼藉。當收拾完後，男子那一桌也吃完了。
年輕人站起身，將一次性杯裏的茶一飲而盡，歡快道：“爸、媽，我找朋友玩去了。”
“慢點！”他母親叮囑道。
“嗯！”從口型看出母親說了什麽的年輕人報之一笑：“放心吧。”
“早點回來！”
竄出門的年輕人揮了揮手，也不知道聽見沒。
“老板，多少錢啊？”
“三碗一共21！”正用毛巾擦手的向青見狀，將毛巾放回原處，接過男子遞來的紙票，對離開的兩人笑著道。
“歡迎再來！”
“會的。”
向青臉上的笑容更甚，目送兩人消失在轉角，將桌子垃圾收拾幹淨。來到後廚，開始忙活起來。
一個多小時後，他才從裏麵出來。
看了下手機，21點53分。
現在睡覺也太早了點，去街上轉轉吧。
也不知道那隻貓和那個流浪漢在不在，從抽屜裏掏出兩枚硬幣放進兜裏，鎖上房門。
等級：lv1（54/100）
店主：向青
特性：寧心靜氣（平心安神……）
設施：（1/1）＋
寵物：（0/1）＋
合上手機，向青從後院裏拽出許久不騎的自行車。擦了一遍，向中山路地鐵站騎去。
昏夜之上，一輪殘月被霓虹襯的黯淡無光，邊上車輛急促，入耳盡是喧鬧。
大概10分鍾到了地鐵站，向青將車子在附近停車的地方存放好，來到廣場。因為周日的原因，這裏的人比往常更多。
向青打量了兩眼，朝著廣場中心的雕塑走去，他對那個乞討的貓很感興趣。每當會來這裏，總要去看看對方。
正走著，一陣異響吸引了他，在人流中走了十幾部，他看見一小群人呈現半圓形。還有空餘，他靠近，發現是一位正在賣唱的街頭歌手。
再擠進去一點。
……，不，並不是。
他見的街頭歌手麵前都會放一個盤子或者碗，但這個並沒有。
話說唱成這樣，也不會有人給錢吧？
向青抬起頭，打算瞧一瞧這個奇特的街頭歌手。瞬間，他一呆，因為對方正是剛才那個和父母一起在店裏點蔥油麵的年輕人。
怪不得唱的不好聽。
因為這個原因，年輕人那讓人感覺嘈雜的歌聲瞬間柔和許多，向青仔仔細細打量著年輕人。雙眼微眯，身子隨著歌聲擺動，很是認真。
收回目光，向青帶著好奇看向圍觀的人。他知道年輕人是個聾子，所以對其歌聲的容忍度很高。但在場這麽多人，不可能全部都知道吧。
那麽，他們是出於什麽原因停在這裏呢？
瞧熱鬧？
這個理由，反正向青是不信的。掃了兩遍，他發現大多數人都眼神渙散，不是出神就是在發呆。
不像是來聽歌的，倒像是他們以前上學聽校領導講話。
看了幾眼，他收回目光，他是不會為了心中的好奇去詢問陌生人的。
擠出人群，他走了沒多長時間就來到雕塑處，臉上帶著欣喜。
在這裏。
看著雕塑上方趴窩著的那隻黑白相間的狸貓，他掏出口袋裏的兩枚硬幣，剛準備投就發現兩個碗全都蓋在地上。
“謝謝，不過我們今天不營業！”
聲音沙啞，是貓旁邊的流浪漢。
向青一愣，隨即笑了笑，收回硬幣。
“是嗎，真是抱歉！”
“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
流浪漢禮貌的讓人意外，向青上下打量他幾眼。濃密的胡須幾乎將嘴唇都蓋住，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和式樣，除了那雙幹淨異常的手，和其他流浪漢並無什麽不同。
不過，這就夠奇怪的了。
四下瞧了瞧，向青來到廣場邊上的飲品店，要了兩杯奶茶，又買了幾塊甜點餅幹，回到原處。
“呐！”
流浪漢一愣，向青又把奶茶向其麵前推了推，他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接過。
“謝謝！”
向青擺了擺手，做到他旁邊，揚了揚手裏的餅幹：“這它吃嗎？”
“啊，你是說黑子啊！”
“它叫黑子？”
“不知道，不過我是叫它黑子。總要有個姓名的嗎，就算是動物。”流浪漢雙手捧著奶茶，咽下一大口道，接著回答向青剛才的問題。
“黑子它可驕傲了，像這種送上門的食物是不會吃的。說實話，我從沒見過像它這麽高傲這麽聰明的貓。”
流浪漢仰頭看著漆黑的夜幕，有些感慨的說道。
“還記得，那是今年1月份的一個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