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 貓的過去
“那天有點冷，我躲在北江路上盛茂公園滑梯上的小房子裏，早早地就醒了。就看到一個女的提著籠子，裏麵裝的就是黑子。”
“那女人嘴巴一直沒停，看得出有點憤怒。伸手打開籠子後，將黑子倒在地上。嘟囔了兩句，轉身就走，黑子幾次都想跟上都被女人揮著籠子給打了回來。就像我說的，它很聰明也很驕傲，很快就放棄了這種行為。”
“就在它呆在原地躊躇，應該是這樣吧，我也不懂它，反正天上就下起了雨。它四下瞧了瞧，就躲到了我所在的小屋裏。”
“見到我，它整個身子都炸著毛，一幅凶神惡煞的模樣，不過我瞧著到挺可愛的。就把我的早餐分給了它一點，不過它沒要，反而在我把食物送到他麵前的時候抓了我一下。”
流浪漢擼起左手衣袖，指著手腕的一處地方：“就這裏，不過，疤早就消了！”
“接下來我沒再理它，等雨停後，我就拿著碗去乞討了。等晚上回去，發現它沒在，就以為它走了。結果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看到它了。就這樣大概過了三四天，我去乞討的時候它跟了上來。”
“因為它的緣故，那天生意很好，我開心之下就給它也買了一些食物，誰知道這家夥還是不吃。次天早上，我起來沒看到它，喊了幾聲後還是不見它，於是自己走了。接著，大概中午的時候它就叼著一個碗來了，就擺在我旁邊。然後，那天“客人”就全被它搶了去。你是不知道，當時可把我氣壞了。”
流浪漢說著哈哈笑了起來，看向黑子的渾濁目光裏滿是柔和。
“到了晚上，這家夥把碗推到了我麵前，衝著我昨天去的店鋪甩了甩尾巴。也不知道為什人，或許是流浪的太久了，我竟然沒有絲毫詫異，反而很順從的照做了。”
“不過，它到底也隻是隻貓啊，不知道乞討這件事對於人來說是多麽丟臉的一件事啊！”
向青磨砂著奶茶杯，很想將心中的好奇脫口問出。但看著滿臉喜悅的流浪漢，他還是沒問出聲。
“那為什麽你們現在在這裏呢？”
“哦，那個公園啊，在前不久拆掉了。這裏好吃的東西很多，就來到這裏了。另外嗎，也是因為這裏人多，想著能不能碰到一個適合黑子的飼主，它是一隻很好很好的貓，不應該過這種生活。”
流浪漢神色略顯落寞，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也許，它並不介意。”向青下意識安慰道。
“但是我介意，它那麽的驕傲。如果真的明白乞討的含義的話，一定會羞愧致死的。”流浪漢突然就激動起來。
它是不會明白乞討的含義的，向青緊抿著嘴巴，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
向青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介意。
“隻是，對於黑子它來說，高傲是它唯一所擁有的東西了。要是連這個都失去的話，它一定會很痛苦的。”
抱著喝完的奶茶，流浪漢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話語裏的滄桑淒涼不禁讓向青覺得它與其是在說黑子，倒不如說是在說他自己，或者說，是說的它們兩個。
他沒說話，也不知該怎麽說。
“抱歉，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良久，回過神來的流浪漢趕忙道了歉，接著岔開話題道：“在這裏，我見過很多很多人。不過，他們都是以寵物來看待黑子的。雖然日後逐漸相處之下，他們會把其當做朋友當做家人。”
“但黑子這樣的貓啊，一開始就需要得到尊重呢！”
說完，流浪漢從兜裏掏出一把硬幣。
“來，接著！”
放到向青的手裏，他又將其手裏的空杯子拿去，指著黑子道：“你現在可以把餅幹喂給它了，它隻會接受自己買來的食物。”
說完，他站起身，朝著不遠處的垃圾桶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向青將信將疑的將餅幹放到黑子麵前。後者瞪著他，亮出爪子和牙齒嘶吼道，嚇得向青趕忙向後退了兩步。
黑子這才收回爪子，以一種很優雅的姿態來到餅幹前，低頭嗅了嗅，又拍了兩下觀察了一會兒。接著，這才張嘴叼起餅幹。
“很謹慎吧！”
“嗯！”向青習慣性的點了點頭。
“等它習慣你的味道就好了！”
流浪漢笑嗬嗬的將黑子叼完餅幹的空袋子捏做一團揣進兜裏，轉頭看著高樓牆壁的大屏幕上的時間道：“我們該回去了。”
順著他的目光，向青這才發現已經快11點了。
“嗯，那慢走！”
“下回見！”拾起地上兩個蓋著的碗，流浪漢背對著向青甩了甩手，雖衣衫破舊，但卻有說不出的瀟灑。如果跟在其身後的不是一隻貓而是一匹馬的話，倒真有事了浮衣去那種俠客江湖的意味。
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些什麽，向青搖了搖頭，甩掉腦袋裏這莫名其妙的想法。
將手裏的一把硬幣放進兜裏，向青就在清脆的碰撞聲中來到剛才年輕人唱歌的地方。
人群已經散了，隻有年輕人和一個帶著墨鏡的少女在收拾著樂器。邊上，還站著一個男孩，正擺弄著手裏的手機。
“老板！”
本來沒打算停留的向青見年輕人向自己擺了擺手，也隻好走了過去。
“一點愛好而已！”年輕人趕忙把吉他藏到身後，稍微解釋了一句後就岔開話題，拉其正在收拾的少女的手：“明美，這就是我早上對你說那家很好吃店的老板兼廚師。”
“你好！”少女朝向青鞠了一躬，隻是方向有一點小偏差。迎著向青略帶疑惑的目光，年輕人解釋道：“那個，明美她眼睛不太好。”
說完，他轉過頭對明美道：“明天你吃到老板的蔥油麵，就知道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我一直都不懷疑覺明的！”少女聲音放的很低，還沒說完就被一邊男孩的聲音蓋過。
“這家夥還沒你大，廚藝能有多好？也就這張臉好看一些罷了。”說著，男孩撇了撇嘴。
“小瑜，你怎麽說話呢，快給人道歉！”
“知道啦！”板著死魚一樣的臉，麵無表情的男孩毫無任何誠意道：“對不起！”
“實在對不起，小瑜他被我慣壞了，他人其實很好的……”與之相反，連連鞠躬的少女就誠意滿滿了。
向青本來就沒多生氣，這下更是生不起氣來。他知道這男孩為什麽對他態度這麽惡劣，少女是個瞎子出門在外，作為弟弟對方肯定是要陪在身邊的。
雖然是親人，但日積月累下來難免心有怨氣，不過少女已經夠可憐了又不能對其發。那麽，讓少女出門的年輕人自然被男孩所不爽。那麽，被其很是推崇的他肯定也被對方下意識的厭惡。
“沒事，男孩子嘛，年輕時頑皮些很正常。”說罷，他對著男孩喊道：“喂，明天會跟你姐一起來的吧！”
“那當然，我可不放心這家夥！”
果然是這樣，向青一笑，揮了揮手：“那麽，明天見啦！”
“嗯，明天見！”少女出聲，年輕人揮手，兩人很是默契。
收回目光，向青步行走出廣場，往來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掏出一枚硬幣，他取回車子，剛準備騎上去，就看到幾個有些熟悉的麵孔鑽進邊上不遠的一條小巷。
這是剛才聽歌的那幾個人吧，怎麽鬼鬼祟祟的？好奇了下，向青本打算推著車子離開。突的就想到了小說裏那些係統流主角的遭遇和特別任務。
“那個，幫我看一下，我突然忘了我有點東西忘了買。”
“沒事，趕緊去吧！”許是他的顏值發揮了作用，大媽語氣很是柔和。
來到幾人進去的巷口，裏麵烏漆嘛黑的瞧不清楚。懷著一絲忐忑，他走了進去。
走了十幾步，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空地，月光有些黯淡卻也夠看到人了。
一些人看到他，稍微偏過腦袋和同伴說了幾句，這些人的反應也就僅此了。
掃視了一遍，向青學著他們站在人群盯著另一邊的巷子。
也就幾分鍾，細細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影越來越近。直至站在他們麵前，在月光下露出讓向青為之一驚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