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0 沒有大毛的下午
“大毛，你給我下來！”
看著拉過板凳踩著就向櫃台麵上爬去的大毛，向青趕忙吼了一聲。
說完，他直接跑到旁邊拉著尾巴就把大毛拽了下來。然後，一敲對方的腦袋。
“你這家夥，最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幸虧這是在中午，沒有客人，要不然，可不會這麽簡單。
櫃麵上的黑子看了眼正在訓斥大毛的向青，目光在大毛身上停留了幾眼後。又收了回去，腦袋繼續枕著自己的前爪。
“給我好好蹲著，別左顧右盼的！”
正訓著話，傳來貨車的鳴笛聲。
“一會兒再收拾你！”
留下這句話後，向青從冰櫃裏拿出一瓶冰亮的可樂。來到後院，打開院門。
門口正對的地方，停著一輛破舊的小貨車。
駕駛艙的門被推開，一個小夥一邊下車一邊拿著藍色的毛巾擦拭著著額頭上的汗水，嘴裏還抱怨道。
“這天也太熱了，真想去東北啊！”
向青將可樂向其手裏一拍，帶著些許疑惑問道。
“今天怎麽這麽早，以前不都是下午來嘛？”
“最近生意比較好，這一天都趕著呢！”
“哦，這樣啊，那還真是辛苦了！”
“掙錢哪有不辛苦的！”小夥說完咕嚕幾口幹完可樂，現在這天，放車上一小會兒可樂就熱了，到時就會變的非常難喝。
將瓶子扔進車裏，小夥戴上從兜裏掏出的手套。接著和向青一起，搬運起菜來。
頂著烈日忙活了好一會兒，氣喘籲籲的兩人坐在餐館裏一邊休息一邊算著賬。
“數目都沒錯！”對照完單子，向青打開手機，直接轉賬。
“對了，小佳最近怎麽樣？”
“還好，就是有空多去看看她吧。真是的，明明我才是她親哥。”
看了眼收到的信息，小夥將手機放回兜裏，看著向青那張臉，既無奈又有些妒忌。
向青隻得一笑，沒接話。
“不過有點難呢，你這看樣子生意也挺不錯的！”想起前幾次來到時見到的情況，小夥臉上多了絲笑容。向青生意好他家也就生意好，說完，他起身來到空調前拿下帽子狠吹了幾秒，接著重新戴上鴨舌帽。
就在此刻，黑子從二樓竄下，嘴裏叼著一顆綠色的網球。一路小跑來到院子外，無視一邊大毛的殷勤，在原地等了起來。
“好了，走了！”
對向青擺了擺手，小夥伸手想拉上院門，但才摸了一下就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向青一笑，揮了揮手，從沒被太陽曬到的地方關上遠門。
拉開車門，坐上去，掏出鑰匙擰開發動著車子後他才關上車門。
聽著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埋伏著的黑子身子一躍嘴巴一甩，嘴裏咬著的綠色網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掉進車廂。
“咚！”
小夥出神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當成了自己的幻覺。天這麽熱，這破車空調失靈，此刻的駕駛艙就像一個蒸籠，他此刻就想趕緊回家好好衝個澡。
其它神馬的，根本沒心思。
鬆開油門，車子動了起來。
車廂後，大毛撿起球，滿心歡喜的揚起頭轉過身，向黑子所在的地方望去。
它大概是以為，對方是願意和它玩了。
可視野裏不斷倒退的熟悉景象讓它愣在原地，車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刻在骨子裏的恐懼讓他的身軀微微發顫，嘴裏的球一鬆，掉在腳下，隨著行駛，向車廂後方角落滾去。
它趕忙向前一垮，重新咬起網球。
看著車子載著大毛消失在視野裏，黑子扭過頭，看著閉上的遠門，爪子拍了拍。
沒多長時間，向青就拉開院門。
“原來是在外麵啊，我說屋子裏怎麽不見你！”
說著，向青發現好像有些不對，視野裏明顯少了好大一個東西。
“大毛呢？沒和你在一起嗎？”
問完，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麽愚蠢。
迎著黑子那雙瞳仁分明的眼睛，他一拍額頭。
“一隻貓怎麽可能回答我？那家夥應該是跑出去了吧！不過今天可沒跟著黑子，難道是交到了新的朋友？”
想了一會兒無果，他也沒再糾結，反正到飯點對方就會回來了。
回到屋子裏，玩了一會兒手機，向青發現黑子今天也有些奇怪，不再在櫃台上的招財貓邊上休息了。而是換了地點，店內最大的那株綠植邊上，這是大毛一貫休息的地方。
下午將近五點，黑子起身伸了個懶腰，舒展身子的過程中，眼神四下一轉。看完後瞳仁明顯一滯，呆愣了一秒後才恢複過來。
垂下腦袋好幾秒，它重新抬起頭，不緊不慢擠出玻璃門。
然後，步調慵懶沿著街道向廣場趕去。
在以前跳上屋簷欄牆的地方它停下張望了幾眼後，沒有改道。而是繼續沿著街道，與零散的路人擦肩而過，就像以往的大毛那般。
花費了比以往多半個小時的時間，黑子才趕到廣場。
踩著溫度已經降下去的石磚，它跳上雕塑。
和以往一樣，目望遠方。
也不知道張望了多久，它回身看了一下右下方。
緊接著便扭回頭，又眺了一會兒遠方，它又扭過頭，然後又扭了回來。
如此大概七八次後，它比以前要早將近半個小時離開雕塑，來到小圓所在的店麵，在牆邊窩下。
就和往常一樣，小圓拿出備好的小魚幹，放到黑子麵前。
就和往常一樣，黑子絲毫不客套，直接張嘴叼了一嘴的小魚幹。
咀嚼時下意識的向邊上一瞅，爪子也同時抬起，觸碰到的卻隻是一團空氣。
爪子在半空中停住，隨即被緩緩收回。
小圓喜歡狗的男同事掏出了骨頭，等了一會兒後還沒看到大毛，頓時一臉疑惑。
“大毛呢？”
他臉朝向黑子，話剛問出來，就被小圓頂回。
“你這家夥，居然問一隻貓？”
訕訕摸了摸腦袋，男子自嘲一笑，將骨頭放進抽屜。
“話說，真的挺奇怪呢，以往他們可都是一起活動的。”小圓也很是疑惑。
“可能大毛今天身體有點不癢，又或者什麽別的事！”男子說出自己的推測，雖然不如以往，但這也很正常。
兩人沒疑惑太久，就將這些拋之腦後，重新撲進了工作。
黑子咀嚼魚幹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啪”的一口吐掉，轉身又回到雕塑上。
趴了還沒一會兒，它就瘋狂換起姿勢來。
臥著、躺著、蹲著……
每個姿勢存在的時間都很短，好像都不怎麽舒服，轉眼就被另一種姿勢替代。
不知過了多久，它站起身，跳下雕塑。
沿著過來的路線，向店裏走去。
“汪！”
耳後傳來一聲狗叫，它刷的扭過頭。看到的是一隻白色的狗，它以前從沒見到過的種類，被一個妙齡少女牽著。
看到它，後者還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它麵無表情的扭過腦袋，繼續回家的路途。
走了一會兒，好像是累了，他步伐越來越慢，整個身子也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似的，鬆垮下來。
這種狀態沒多久，他停下來，扭頭抽了好一會兒。接著，回頭繼續走。
然後，一會兒又扭頭回望。
再回頭。
走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了什麽，它速度猛一下快了起來。
回到店裏，率先迎接它的是向青略帶詫異的眼神。
“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黑子根本沒有理他，直接滿屋子轉悠了起來，轉了個遍。正當它走到門口向青以為是要消停下來的時候，它又竄到院子裏。
好像在找些什麽，向青打算跟著看看，轉瞬就被客人的呼喊給拽了過去。
忙活了一會兒，它發現黑子不找了，回到了以前的地方繼續趴窩著。和以往不同的是，它每隔一會兒就會望望最大的那株綠植，就像是那是條很香很大的魚一樣。
向青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還很亮，再看了一眼時間，下午6點不到。
就在他詫異的時候，黑子起身。
看方向，是去外麵。
頓時，向青的一臉疑惑煙消雲散。
這才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