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時空輪迴

  林景喻坐在沙發中央,伸手無意識地摸著下巴上的鬍鬚,眼神渙散。


  他已經有幾天沒刮鬍子了,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但蘇陌陌不在身邊,他懶得打扮自己。


  沒精神,沒心情,也沒有意義。


  身邊坐著的有嚴澈、旭喵喵,和玄星、風不玄,也算是如今僅存的戰鬥力。


  相比玄星和風不玄的竊竊私語,一向多話的旭喵喵反而沉默寡言。她對著嚴澈出氣,捶了他兩拳。


  「很痛誒。」嚴澈低頭看著小女人。


  旭喵喵不理他:轉而問玄星:「大師,我們就真的就這樣等待嗎?不應該去做些什麼嗎?」


  「時機還沒到。」玄星答。


  「對,要等。」風不玄點頭附和。


  旭喵喵問:「要等到什麼時候?她真的能平安回來?」


  玄星沒有回答具體的時間,只是溫和地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用擔心。」


  林景喻斜眼看著他。


  他只覺得此刻,玄星和君影衣的表情,簡直如出一轍。


  或許,是他的錯覺吧。


  ……


  「你做的很不錯。」


  等到活動結束,我們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之下離場的時候,君影衣這樣對我說。


  「真的嗎?」我歪頭,茫然地回答,「可是我覺得我沒有做什麼。而且,我還有很多地方不懂。」


  「那是正常的。」他摸著我的頭,笑得溫和,「這就是視野局限,不僅僅是空間中被遮蔽,連時間裡也會。或許不知道未來,或許不知道過去……對你而已,這些都可能發生。因為只有[沒有]才可能想方設法得[填補]。」


  「不明白。」我搖頭。


  「再過兩天,你將你身上的異能全部給李晟天的時候,你就解脫了。」


  我:「解脫了?」


  他說:「是的,新的世界即將降臨,即使你回到你男朋友的身邊也沒有關係。如果到時候你還想的話……」


  總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


  好像之後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


  可是對凡人適用的讀心,他似乎完全免疫了。只要我看向他,就總是一片白蒙蒙的。如同探向雲霧似的。


  我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內心?」


  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直接發問,沉默半晌,才笑著回答:「……因為我沒有內心啊,『日月星辰』都已經具象化,我是那個剩下來的軀殼而已。」


  「這樣啊……」我並沒有聽懂,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似乎是知道我聽不懂,才肯這樣告訴我。


  「你們在說什麼?說得這麼神秘?」悠悠拋下後方的李晟天,追了上來,伸手攬住我的腰。


  我吸了口氣,對她的動手動腳有些不適應。


  君影衣很能明白我的窘境,慎怪得看了她一眼。


  悠悠:「哼,你們就知道寵她。」


  「因為她可愛啊。」君影衣看著我,笑得溫和。


  我有些害羞,低著頭,沒有接話。


  我們一路回到了李家別墅。


  在外界,星空教的存在已經隨著現代媒體而被世人廣泛知曉。這個國度中無數的人爭相湧入,登記在案。可能過去的制度太長了,才對新出現的體制那麼好奇。


  縱然沒有記憶,我的身體似乎很適應現在這個狀態。只需要小睡片刻,就能恢復精神。


  當我一覺醒來,發現天還亮著。


  閑來無事,我在別墅里四處溜達,在別墅花園裡看見了李晟天和君影衣。


  他們正在對弈。


  我安靜地站在一邊。


  「你來了?」君影衣抬眼,溫和地叫我到他身邊坐。


  我看了正在沉思棋局的李晟天,選擇了他們之間的位置。


  我不懂棋,也覺得這黑白分明略無聊了些,再看見台上放著一本星空教的教義,便拿起來翻看。


  說起來,我很佩服君影衣。


  這個教派的創建,從教義再到神職人員的招募,都是他一手辦理的。據說也就只有悠悠幫他設計了宣傳方面的事而已。


  但想到他深不見底的能力,又覺得這好像理所應當。


  我翻到教義的最後一頁,卻發現上面的年份很微妙。


  「第一紀元?」我忍不住默念出聲。


  「怎麼了?」他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抬眼看我。


  我搖頭:「好像從來沒聽過這個時間。」


  君影衣:「時間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這句話……


  好像聽過無數次了。


  我有些困惑:「但是……這說不通啊,為什麼會沒有意義呢?」


  「無數緻密的粒子所形成的不僅僅是空間,也包括空間中的一切。可是所謂的緻密,也不過是某一種排列而已。大和小是無限的,邊界是無限的,宇宙本身也是無限的,只不過能看做一個整體。時間也是如此。」


  「可即使再有平行時空,也一定是有一個確定的軌跡的,對不對?」


  他皺眉,點頭:「對。」


  他似乎對這個有所異議。只是因為我不知道他的想法,而全然不解。


  「『如果月沒有湮滅,星從何誕生?如果星沒有湮滅,辰如何存在?』辰既然能出現,為什麼日月星辰不能一起存在?時間對我而言,只不過是空間中,無法被人們感知到的輪迴而已。」


  「這樣啊……」我好像有些懂了,好像更暈了。


  「怎麼,討論到哲學問題,你這個博士居然不說話?」君影衣看向李晟天。


  李晟天專註得看著棋盤:「因為下棋,我比不過你,所以更要專註。」他說著,落下一子,然後說,「我贏了。」


  「哦?」君影衣頗為意外,低頭看向棋盤,然後笑道,「你居然能贏了我。」他又看向我,「你是不是他找來的幫手?」


  我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我連著問問題,或許君影衣就不會因為分心而輸棋。


  「哪兒有?我怎麼能控制她的軌跡?」李晟天否認。


  「對不起。」我道歉道。


  君影衣:「玩下而已,別當真,不過是一局棋。再來一局,讓我贏回來。」


  「不,好不容易贏你一次。當然要全身而退。」李晟天對君影衣說罷,站了起來,頗有深意得看了我一眼,然後朝屋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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