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囚禁於虛空之中的世界
又是一陣長久而冷寂的沉默，周遭的空氣像是一瞬間凝結成了固體一般，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凝滯感。
良久，麥卓才怔怔出聲道：「你說的對……這的確很衝擊三觀。」
「應該說，太過衝擊了。」薇絲也喃喃出聲道。
夏爾米則是緩緩表達了心中的疑惑，「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消遣我們呢？」
「主神。」方納爾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再次出聲呼喚起了那個光球，「調出關於《拳皇》世界的完整資料。」
茶几上的畫面再次變幻，無數分屏展現出了《拳皇》這款遊戲的前世今生。
街機遊戲的鼎盛時期，脫胎於《龍虎之拳》的一個「大亂斗」遊戲，悄然出現在了所有玩家的眼前。
接著，便是一段崎嶇坎坷的發展史。
這款遊戲從線下遊戲廳名不見經傳的角落，漸漸發展成了舉世聞名的電競項目。
期間製作公司數次徘徊於「破產」的邊緣，之後更是有解散重組此等大傷元氣的事情發生。
但最終，這款遊戲還是登上了「EVO」格鬥大賽的舞台，成為了全世界所有格鬥遊戲愛好者的心頭好。
一幅幅畫面、一段段文字，見證了《拳皇》的坎坷，也訴說了一段青春的歲月。
這……是辨無可辨鐵證。
三女不再說話了，只是望著茶几上閃現的畫面久久出神著。
「我知道這對幾位的衝擊比較大，任誰知道自己是個被人『揉捏成型』、『隨意操縱』的個體，心裡都不會怎麼好受的……」
「哈！」話剛說完，薇絲忽然朗聲一笑，「原來我和麥卓的人氣這麼高啊……居然從一個邊緣角色上位成了主要的劇情人物，挺不錯嘛……」
「唉？」方納爾當場愣住。
麥卓則是伸出手指點划著茶几上的畫面，淡淡道：「仔細一看，我們幾個現在都是13代的設定啊，挺好的，最美型的一代。」
「啊？！」方納爾又驚了。
夏爾米也湊上前來，盯著桌面輕笑道：「居然還有不少人為我們製作了同人作品，看來我們的人氣很高啊。」
「神經病吧！」方納爾直接蹦躂起來，手舞足蹈道：「什麼狗屁同人作品啊！明明就是本子好嗎！你們八傑集就沒一個腦子正常的嘛？！」
「那不然還能怎麼辦？」薇絲抬頭擺出疑惑的表情，道：「衝到這個什麼SNK公司幹掉這些作者們？又有什麼用呢？這也改變不了我們是虛構角色的事實。」
方納爾的動作立馬頓下，思量半晌之後，覺得這話的確是沒什麼毛病。
「咯咯~」那邊的麥卓又是嫵媚一笑，對其餘兩女道：「你們看，庵居然是這個遊戲裡面人氣最高的一個，比草薙京這個主角的人氣還高哦！」
「真的啊……果然人群的目光還是雪亮的，我就知道草薙家的玩意兒都不是什麼好人。」薇絲湊到茶几前，煞有其事道。
夏爾米則是抬手輕輕拂過了自己的胸口，抿嘴輕笑了一下，「在女角色中，我的人氣是最高的呢……」
方納爾就這麼僵立在沙發上，抽搐著眼角，如一尊雕塑般看著幾女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霎時間，一種極其荒謬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要不要這麼洒脫啊幾位姐姐！你們接受現實的速度也太快了啊喂！
……
艷陽高照之際，鋼鐵叢林之中。
一處咖啡店的外擺位置，方納爾獨坐於一個小圓桌邊，輕抿一口卡布奇洛，輕柔地逗弄著小夜。
這裡，是神蠱世界亞州區的某個城市，街邊往來的，是各式各樣奇裝異服的人們。
有人披肩長發腰佩長刀、有人身材火辣滿身紋飾，有人頭型如刺蝟，額頭還戴著個鑲有鐵片的護額。
活像是個大型的COS展廳。
但方納爾知道，眼前這般光怪陸離，才是這個世界的日常。
半小時后，薇絲、麥卓、夏爾米三女趕來，款款落座。
方納爾點上一支香煙，輕吁白霧道：「也經過一天的調查了，幾位都有些什麼收穫？說出來整合一下唄。」
「先從大框架來說吧。」麥卓輕撩劉海，當先開口道：「這個世界，和大多數多元宇宙一樣，是依附於球形天體存在的。」
「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是一個比地球大出三到四倍的星球，不存在海洋山川等自然環境因素，只有無盡的鋼鐵叢林。
「但是片區劃分方面，主要還是按照地球上的『大洲』所分佈的，即『亞、歐、非、美、大洋』這五個片區。
「每個片區之中，又以『民族、文化、語言』等各種綜合因素劃分小區域，我們幾個人當中，只有你是正式的玩家，所以主神綜合了你的這些因素，將你劃分到了『亞洲中華區』。」
「嗯……」方納爾微微點頭，「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星球處於哪個星系呢？」
「它不處於任何一個星系。」麥卓卻是拋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回答。
「這顆星球單獨存在於一片虛空之中，四周既沒有衛星，也沒有任何恆星提供光照和能量，咱們頭頂上的這個太陽是虛幻的。」
「就算有人存在飛行和無需呼吸的能力，飛離星球之後，朝一個固定的方向持續飛行，也會在兩個小時后，在自己的前方看見這個星球。
「就像是一個彭羅斯階梯一樣，無限循環於這個星球的周圍。」
「倒不如說，這是個被囚禁在虛空之中的世界吧……」方納爾皺了皺眉，又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麥卓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薇絲。
後者嫵媚一笑，點了點面前的圓桌，輕聲叩響之中，那純白的桌面竟開始顯現出一副單調的畫面來。
只有一條空白的長長橫框顯現，內里是一個不斷閃爍的游標。
「嚯？」見狀，方納爾忍不住眉頭一跳，「你們居然也能使用『主神』？」
「是通過你來實現的。」薇絲道：「好像在主神的判定中，我們四個人共享了你一個人的玩家編碼。」
「行吧……」方納爾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又道：「你用這個要幹嘛？」
「搜索。」薇絲抿嘴笑道：「這就是我發現的事情了，這個世界……同樣存在著『網路』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