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名揚唇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嗬!不錯,這段時間你這麽老老實實的呆在威尼斯,原來是為了查這些。”
西裏裏揚起一抹紳士的笑容,拉開椅子坐到了他旁邊,“當然,想要得到最想得到的,不付出點努力怎麽行。怎麽樣?交易成立嗎?”
端木名放下資料,抬眸看了一眼西裏裏,“這些資料確實不錯,不過……離扳倒淩天還差的遠,最多也就是打擊到沐清晨而已。你以為就這麽點東西,就能得到你最想要的?”
西裏裏看了一眼還杵在一旁的助理,“我當然不會這麽認為,不過,這是個很好的籌碼不是嗎?我在地中海一帶還是有些勢力的,對打擊淩天肯定會有幫助,直到淩天最後破產之前,我都會幫你,而你,隻要在最後把我最想要的給我就行了,怎麽樣?反正,你也不在乎,不是嗎?”
端木名沉吟了片刻,淺色的眼瞳驛動著暗沉的流光,許久之後才終於挑眸斜勾了一下唇角,“說的不錯,反正我也不在乎,給你就給你了,一個廢人而已,等到一切都結束之後,隨便你想怎麽樣。”
“好,那就……一言為定。”說著,端木名轉眸看了一眼助理,淺淺一笑:“你這助理還真是好助理,明知道你執拗,還敢這麽勸你,你是不是也該冷靜一下,別衝動行事。”
端木名斜眸掃了他一眼,眸光冷鷙,卻凍不滅西裏裏臉上溫和的笑意,“我很冷靜。”
“冷靜?真冷靜的話就不會這麽莽撞,冒著露馬腳的風險也要處理那個女囚犯。”
冷鷙的眸光滯了一下,轉眸看向別處。
見他不語,西裏裏接著說道:“沐清晨已經把調查到的證據提交到法院了,這種時候你還冒著風險處罰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囚,一點都不像你。”
端木名抬眸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我不過是處置一個女囚,你們一個兩個什麽意思?我……”
話未說完,助理的手機響了,他衝著端木名彎了彎腰,趕緊接了起來。
匆匆聊了幾句之後,他明顯有些遲疑的抬頭看向端木名,“二少爺,手術……結束了。”
端木名收起方才的冷笑,淡淡回道:“嗯,那就按計劃,讓我們的人在她的輸液瓶裏加入安眠成分,讓她三天之內都不要醒過來,注意控製藥量,要確保化驗查不出來。”
助理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站在原地半天都沒動彈一下。
端木名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怎麽還不去?”
“那個……”
“說!”
“那個……”助理頭上已經冒汗了,連擦了好幾下,才硬著頭皮說道:“已經不能按計劃走了,葉小雨……死了。”
“什麽?!”
驚呼的不是端木名,而是西裏裏。他猛的站了起來,湛藍的眼眸瞪的溜圓,根本不敢相信耳朵裏聽到的。
“你說誰死了?誰?”
助理看了一眼微微睜大眼,臉色有些蒼白的端木名,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回道:“葉,葉小雨……搶救無效,於半個小時前,死亡。”
嘩啦——
端木名突然一個錯手,一把揮落桌上的資料!
資料洋洋灑灑飄落,如葬人的白幡,鋪滿了端木名腳下大片的地板。
“不可能!去!馬上去給我查清楚!”
端木名的臉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蒼白的如鬼魅一般,一貫的冷靜自持早已消失殆盡,眸中翻湧著像是隨時都能爆發的狂戾風暴!
西裏裏已經從震驚從沉澱下來,轉眸望著端木名明顯失控的模樣,湛藍的眼眸瞬間劃過一道晦澀的眸光,“她死就死了,正好徹底打擊沐清晨,你為什麽這麽激動?”
端木名抬眸,狠戾的瞪視著他,“她還不到死的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是她該死的時候?!”西裏裏笑了,看似紳士的笑容背後潛藏著毒蛇般銳利的眸光。
“我倒覺得她早就該死了!沐清晨第二次瘋的時候,她就該死在地下室裏!”
“如果當時她真死了,試想一下,沐清晨千裏迢迢趕回去救的心愛的人,就那麽淒慘的死在他的麵前,而他又在屍體上看到了那個心口的‘晨’字傷痕,會受到怎樣的衝擊?”
“我敢保證,他至少會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徹底瘋掉!”
“你為什麽要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嗯?”
頓了一下,西裏裏接著說道:“你別告訴我,你對那個葉小雨是真的動心……”
話未說完,一個泛著釉光的青花瓷盤猛的擲了過來,正砸在西裏裏的額頭!
嘭!
瓷盤硬生生砸到碎裂!
鮮血順著西裏裏的額角蜿蜒而下。
端木名的臉頰已有些痙攣,接連抽搐了好幾下,才勉強壓製住破蛹而出的狂躁,聲音陰鷙的如煉獄的魑魅,“她不過是個棋子!隻是還不到死的時候而已!別說隻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又怎樣?隻要不是百分之百能整垮沐清晨,我都不會舍棄葉小雨這個棋子!”
西裏裏斜勾著唇角,依然笑的溫和。
他抬手抹掉流到眼角的血跡,垂眸看了一眼指尖無情的猩紅,笑容帶著一絲苦澀,“你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算了,你對葉小雨究竟抱著怎樣的想法,我無所謂,我隻關心我什麽時候能得到我最想得到的。”
端木名仰身靠在椅背上,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現在立刻兵分三路,一路查清葉小雨到底真死假死,一路應付‘新能源汽車爆炸’案,然後……一路修訂新合同,明天一早啟程去南非。”
“是。”
……
冰冷的太平間,寒氣逼人,一座座停屍抽屜規矩的插在冰櫃裏。
沐清晨站在冰櫃前,看著傅立彬輕歎一聲,抽開了一道抽屜,一點點露出了散著寒氣的冰冷屍體。
葉小雨臉色慘白的躺在那裏,不過半個小時,已經凍的渾身僵硬。
臉上的血汙已經擦幹淨,隱約還有些細小的傷口,腿以古怪的姿勢扭放著,骨頭已經折斷,怎麽擺也擺不正,如今更是徹底僵住,完全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