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仙術啟蒙
「上仙，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家裡還有個八十歲的老母親需要我養……」
那個殘疾的鬼魂看出來羅春濤不是個善茬，一連跪在地上雞啄米似得磕頭。
「呸，都說鬼話連篇，你連撒謊都不會！你死都死了，哪裡還有老有小等你養？難不成鬼還要吃飯！」
羅安易狠狠啐了這個撒謊鬼一臉。
那個鬼魂頓時語塞，他驚疑不定的看著羅安易說話的方位，但羅安易是隱身狀態他看不見人。
鬼魂眼珠轉的飛快，賊眉鼠眼看著四周想要逃。
「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羅春濤說話了，他的手上懸浮著一團綠黃相間的火焰，火苗像毒蛇一樣吐著信子。
「仙道第二十三式，幽冥火。」
那個殘疾的鬼魂開始瑟瑟發抖。
鬼最怕雷和火。羅春濤修行的正是火屬性的仙術。
「上仙饒命。」這回鬼魂是真怕了，他磕頭如搗蒜頭，「我生前是個富二代，一天班都沒上過，都是父母養著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父母死後我也餓死了。第八殿都市王判我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愁悶煩惱，命投入惱悶鍋地獄，交十六小獄加刑，這一手一腳就是活活燒斷的，地獄中受盡痛苦，改頭換面，永為畜類。」
羅春濤呵呵冷笑：「你能從十八層地獄之下的十六小獄逃脫，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說罷，羅春濤手上的「幽冥火」的一點火星沾上了殘疾鬼僅剩的一隻手掌上。
鬼魂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全身直打哆嗦，倒是嚇了羅安易一跳。
「說，你是怎麼逃出地獄的？」
鬼魂這下老實多了，他戰戰兢兢的說：「上仙英明，以我的能耐確實是無法逃出十八層地獄的，是宗主救了我。」
終於進入正題了，羅春濤和羅安易對看了一眼。
「宗主是誰？」
鬼魂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膽坦白了。
「隱魂宗的新一代宗主鬼厲。」
聽到這個名字，羅安易無感。羅春濤卻是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鬼厲到十八層地獄幹什麼？」
羅春濤小心翼翼的問。
「釋放鎮壓在血水池的十大鬼獸。」
這回連羅安易這個局外人也動容了，他問羅春濤：「如果你的描述沒有錯的話，十八層地獄守衛何等森嚴，這個鬼厲如何能從陰靈城中堂而皇之的帶走曾經驚天動地的十大鬼獸？」
羅春濤沉默了幾秒鐘，竟無言以對。
「他不用真的釋放十大鬼獸，只需要拿到它們的鬼獸玉，現在在陰靈城血水池中的，恐怕只是個鬼獸空殼了。」
羅春濤冷靜的分析。
「那這個隱魂宗的鬼厲到底是什麼來頭？」
羅安易總感覺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很多年前，我聽師父一個在陰間的鬼伯故人提到過，隱魂宗是陰間一個十分神秘的宗派，神秘到流傳出來的信息都很少。根據一些殘缺的信息拼湊，這個宗派首次提出來鬼魂的魂魄之中還隱藏著一個魂魄，這個魂魄就被稱作隱魂。隱魂宗發展的很快，幾乎是陰間第一大派了。隱魂宗被地府認為是異端邪說，也一度被打壓得很厲害，被地府驅逐追殺，從來沒被官方承認過。」
聽羅春濤如此說，羅安易遐想連篇，按照這個說法，鬼附身鬼並非無可能，鬼獸玉似乎就屬於隱魂一類。
不過，顯然羅安易更關心這個「宗主」提到的白母散和崔判官。
「最後一個問題。說，這個鬼厲宗主讓趙日天用這個白母散做什麼？」
羅春濤加大了手上的「幽冥火」的力度，火焰吞吐不定。
「我不敢說。」
鬼魂臉上陰晴不定，最後撲通一聲跪在了羅春濤面前。
這鬼魂只有一手一腳，所以跪態無比滑稽。
「不說是吧？那嘗嘗這個。」
羅春濤把手上的「幽冥火」靠近鬼魂的剩下的那隻手。
鬼魂痛的死去活來，滿地打滾。
「我說，我全都說。」
羅春濤滅了幽冥火，惡狠狠的說：「難怪你會被列入畜生道，畜生就是畜生，不見棺材不掉淚。」
鬼魂長嘆了一口氣，小聲說：「我若說了，上仙是否能饒我一命。」
「你只管說，我保證不殺你。」
鬼魂點了點頭，說出來一個天大的秘密。
原來，抱犢山重現遠古四大凶獸，也是隱魂宗引發。
包括當年的十大鬼獸圍攻酆都鬼城，也都由隱魂宗一手策劃。至於其中的前因後果，這個燒死鬼等級不夠，無法獲知更多。
本次的遠古四大凶獸重現，更多的只是個幌子。為的是吸引五方鬼帝、十殿閻王、四大判官，以及眾多爵位在身的地府人員集聚抱犢山，然後使用白母散一網打盡。
這簡直是什麼仇什麼怨，這個隱魂宗對陰曹地府到底有多麼苦大仇深，居然苦心積慮想要對付陰間地府。按照羅春濤對於白母散的描述，陰曹地府一個不慎，還真有可能滿盤皆輸。
「那麼，這個趙日天玉釵上的那顆寶珠，當真就是當年十大鬼獸其中之一的鬼獸玉了？」
羅春濤驟然洞悉了這個秘密，也是微微吃驚，若有所思。陰曹地府跟人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許多修道之士都跟陰間公差有著深厚的關係。
若是陰間真有大變，那麼對於人間的影響也必至深。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隱身在一旁的羅安易臉上揚起了三根黑線。
他心想：大哥，你的數學真的是體育老師教的嗎？不是說了最後一個問題嘛？
「沒錯。趙先生手中那支玉釵上的就是當年十大鬼獸之一的雷麒麟的鬼獸玉。」
只剩下一手一腳的鬼魂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絲毫不敢怠慢。
羅春濤點了點頭，雷麒麟是陰間眾鬼的一個傳說，其天生的雷屬性令所有鬼魂不寒而慄，更令鬼魂聞風喪膽的是雷麒麟性好吃鬼，以捕食鬼魂為樂趣。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這個燒死鬼在看到趙日天拿出玉釵時會那麼畏畏閃閃，不敢露面。這也說明，趙日天可能並不知道他手中的玉釵上的，是當年震懾一方的鬼獸雷麒麟的鬼獸玉。
羅春濤又丟了一個仙縛術在鬼魂的身上，讓鬼魂動彈不得。同時又問：「前方抱犢山崔判官是否也在陰司陣營里紮寨？」
鬼魂看羅春濤來者不善，一臉惶恐的趕緊回答：「據我們的線報顯示，前方陰司大營里，除了酆都大帝和中央鬼帝不在，其他四方鬼帝、十殿閻王、四大判官，以及地府叫得出名號的公差都來了。」
羅春濤不懷好意的說：「我答應過你，不殺你對不對？」
鬼魂更加惶恐了，一個勁的點頭。
羅春濤接著說：「所以，出來混要講信用。我說我不殺你，就一定不殺你。羅安易，你來動手。」
他把手中的七星劍遞給了一旁的虛空。
鬼魂嚇的本來就慘白的一張臉更白了，他不住的求饒：「上仙饒命，這裡的事小的絕不敢說出去。」
羅春濤理也不理，「我說了我不殺你，可沒說別人也不殺你。」他把劍交到羅安易手中，示意羅安易動手。
羅安易是既興奮又緊張，活了二十年，何曾活生生的殺過鬼？
他本來想說關我吊事，這種事情怎能勉為其難。不過看羅春濤的眼神，似乎另有深意。
羅安易壯著膽子，提著劍走向鬼魂的身邊。
那鬼魂絕望的看著羅春濤，眼睛里充滿了怨毒和怒火。羅安易仍是隱身狀態，鬼魂看不見羅安易。只看見一把劍憑空移過來，停在鬼魂頭頂上方。
「砍下去，這是你必須要經歷的事。」
羅春濤見羅安易猶豫不決，遲遲不動手，故而催促。
鬼魂被羅春濤控制住了，毫無還收手之力。羅安易搖了咬牙，一劍砍了下去。
鬼魂看見那把七星劍重重的揮向自己的脖頸，生前所有的罪孽一一在他眼前浮過。
「魂飛魄散，也許是一種解脫。」
鋒利的劍刃劃過鬼魂的頸項，一顆鬼頭晃悠悠的落了下來。
在鬼頭即將落地的時候，鬼魂的眼中看到一個十分緊張的年輕人提著劍，半閉著眼睛，眉清目秀。
「是他！宗主牆上掛著的畫像原來是他……」
鬼魂彌留的最後一刻，完全被突然現身的這個人吸引住了。
他驚愕萬分，又似乎許多疑問都得到了答案。
最後鬼頭落地，鬼魂最後彌留的一點思想，也煙消雲散。
羅安易的腦海里盤旋著一個聲音：
「恭喜你，成功擊殺鬼魂一名，獲得仙術啟蒙資格。」
找不到聲音源，羅安易游目四顧，隱隱約約發現腦海里多了一個淡淡的影像。
「別看我，你得自己好生體會，你體內的靈覺醒了。」
羅春濤似笑非笑，好心解釋。
羅安易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他瑪到底怎麼回事？我是不是被詛咒了？」
羅春濤拍了他一下，拿回自己的七星劍。
「你想啥呢？想象力太豐富了吧。我們修道玄門有個規則，必須體內的靈覺醒了之後，才能進行仙術啟蒙學習術法。但是要覺醒體內的靈，則必須殺掉一個鬼。當年我為了達成這一目標，可沒少吃苦頭。你小子，有這麼好的機緣，還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經羅春濤這麼一說，羅安易還真覺得從殺掉那隻鬼的那一瞬間，自己的確有點不一樣了。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呼吸比以前更加順暢了，心氣也更平和了。
羅春濤接著說：「害你殺鬼，破了你的隱身咒。那我就好事做到底，再送你一個順水人情。之前我在葉良辰的口袋裡得到這瓶仙術啟蒙凈水，還有幾粒仙靈丹。就送給你吧，正好給你做仙術啟蒙之用。」
他頓了頓，又說：
「你是金蟬寺悟虛大師的龍鳳胎弟弟，又是靈媒，我倒真想看看你的仙術屬性會是什麼？」
事情的發展實在有些出乎羅安易的預料，羅安易獃滯的接過羅春濤遞來的仙術啟蒙凈水和仙靈丹，有點不知所措。
倒是羅春濤完全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一切種種好似早就在他的計算之中。
恍惚間，羅安易覺得這個校友真不簡單。
至少，不像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