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線索

  站在門口，就能聽見一個女人的低聲哭泣。


  外麵的院子裏，一個男人靠著屋子坐在地上，手中拿著一瓶白酒，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眼中滿是茫然。湊得近些，還能看到男人臉上的淚痕，以及被酒水沾染的衣襟。


  林立緩緩蹲在男人的麵前，輕聲開口道：“我是村長找來幫你們的人，可以和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嗎？”


  男人沒有反應，隨後又搖了搖頭：“我……我……我……”


  喝了大酒的男人意識十分模糊，連說話都說不利索。看著男人那副青筋暴露的臉頰，林立無奈地歎了口氣。


  想要從這男人的口中問出什麽，基本上不可能。他看了看旁邊的屋門，輕輕敲擊了幾下。很快，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已經哭腫了眼睛的婦人打開房門，看著林立滿臉疑惑地開口道：“這位小哥，你找誰？”


  嗓音有些嘶啞，聲音也很低迷。望著同樣不在狀態的婦人，林立再度說了一遍：“我是村長找來幫你們的人，可以和我說說孩子失蹤的經過嗎？”


  聽到林立說是村長介紹來的，婦人的防備之心慢慢放下。她看了看旁邊喝得爛醉的老公，歎了口氣道：“是這樣的……”


  在婦人的敘述中，林立得知了他們昨日淩晨去了田地，等到上午回來的時候，自家的孩子已經不見了。開始他們沒有多想，然而到了吃飯的時候，還未見到自己孩子的那刻，他們的心就有些害怕起來。


  她和她丈夫兩人，分頭去自己兒子的玩伴家裏詢問。然而不管是哪個孩子，都說從一早就沒見到她家孩子人。她再度詢問，在村裏沒出去的人也都沒看見她的孩子。


  下午，整個村子都開始幫忙找，然而根本沒有一絲線索。


  林立看著婦人，輕聲道：“你和你丈夫早上起來的時候，確定兒子還在睡覺嗎？”


  婦人思考了一陣，緩緩搖了搖頭：“我兒子住在裏屋，我和他住在外麵，昨天早上走得急，沒有去那邊看。”


  林立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那孩子失蹤的時間可能還要往前推移。


  可是再往前，就是夜裏……按照書上的記載，不論是什麽樣的妖，在晚上出現的頻率都遠遠大於白天，何況是這座飽受妖物侵擾的小村。


  並且，這個世界有個特點。那就是無論是妖，還是魔，亦或者是鬼怪，在這個世界統稱妖，隻有細分名字的區別。


  看著婦人，林立有些不忍的開口道：“我會盡量幫你們找到孩子，不過也請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失蹤時間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時間越長，孩子死亡的可能性越大。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裏，尋常的壯年都不一定能安穩的度過野外的黑夜，何況一個小孩。


  “謝謝您。”


  聽到林立的話語，婦人的眼中出現了熱淚，她何嚐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凶多吉少，可仍舊抱有意思不切實際的希望。


  說完，婦人直接跪下，給林立磕了三個響頭。


  林立立馬將婦人從地上攙扶起來，隨後將其扶到院子的桌邊，看著情緒激動的婦人，搖搖頭緩緩離去。


  林立並未走遠。


  既然李家的孩子是從家的附近消失的，那麽如果說最有可能找到痕跡的地方，一定是第一現場的周圍。


  在李家的房屋周圍仔仔細細找了兩圈，林立並沒有找到太過明顯的痕跡。這幾天沒有下雨，地麵也沒有留下腳印。


  林立蹲在地上，歎了口氣：“要是學會那追蹤之法，或許還可以從孩子的氣味入手。現在，倒是難了。”


  整整八年，除了練劍，林立隻學了淨心神咒和金光神咒。至於雜七雜八的術法，他就學了一個可以引火的，方便燒火做飯的時候省事。


  林立凝視著地麵。


  就在他思考辦法的時候，卻發現了一點不同。林立閉上眼睛再睜開，確定不是幻覺。而單單將左眼閉上，也看不到那一點不同。


  這眼睛。


  林立心中嘀咕，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卻沒感覺到任何的異常。


  隻是，當他凝視地麵和周圍的時候，沒有痕跡的地麵自動出現了腳印，甚至望著這些腳印，林立的心中還有著注釋。


  例如，二十天前的大人腳印，亦或者是幾天前的奇怪腳印。


  諸如這般注釋，數不勝數。林立細細尋找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足跡——一天前的孩童腳印。


  緩緩起身。


  沿著孩童的腳印，林立緩緩往前，大概走了三百多米，他看到了一個樹洞。


  樹洞的周圍，還有著其他幾個孩子的腳印，不過時間已經從一天前變成了兩天前，三天前。這證明，這個地方應該是那群孩童的秘密基地。


  腳印到此中斷，樹洞空空如也。此時林立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找到腳印消失的原因，另一個就是回村詢問孩童。


  林立想了想，決定先找到腳印消失的原因。他在周圍轉了轉，然而並沒有找到孩童的腳印，那家夥仿佛原地消失了一般。


  無可奈何。


  林立返回了村子，他找到了一個村民詢問情況，而後來到了孩童們聚堆的場所。


  還沒靠近孩童們，就見一個小孩站在箱子上，指著他對著旁邊的孩子們道：“你看，就是他，就是他救了二伯一家。”


  林立笑了笑，他緩緩走過去，蹲下身子，對著這些孩子們問道：“李家的那個孩子失蹤了，你們知道什麽嗎？”


  孩童們搖了搖頭：“我們昨天就沒見到他。”


  林立點點頭：“那你們每天都會一起玩嗎？如果說一般的情況下。”


  孩童們點了點頭。


  林立又道：“那你們都會在哪裏玩？會去後麵的山上嗎？我在那裏發現了你們的腳印，可以和我說說嗎？”


  那個站在箱子上的孩子跳了下來：“大哥哥，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但你可以不告訴我爹娘嗎？”


  林立看著麵前的這個胖胖的孩子，笑著點了點頭。


  這孩子看著林立，緩緩道：“我們爹娘不讓我們去那邊，那裏是我們的小秘密，以前我們常去那邊玩，前幾天李響說他在那裏見到了恐怖的東西，我們就不敢去了。”


  李響？


  應該是李家孩子的名字。


  可是……


  聽著麵前這孩子說出來的情況，林立的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


  如果之前那個叫李響的孩子就見到了妖，那麽前天夜裏，又為何要往那邊去。


  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