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傳說中的一命換一命
電梯最終在一樓停下,兩人不得不跟著擠上前去,防止被外面搶著想進電梯的眾人擠回最裡面。
奮鬥了好一陣,倆人掙扎著被擠到了門口邊上的走廊里。
熊衛群往門那邊望了望,有些力不從心地搖搖頭,就坐到了牆邊的塑料排凳上。那地方離醫院大門很近,泛濫的除了人群,還有冷風。
鍾平也跟著坐到了熊衛群旁邊,往對面一看,發現這裡差不多就是他上次被兇惡的女人擄來的地方。
他拍拍熊衛群的大腿,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看到斜對面的門被打開了,他條件反射地屏住呼吸查看門裡出來的人,發現那是個一瘸一拐的病人。
他剛鬆了一口氣,回過頭想繼續剛才的思路跟熊衛群講講他被拐到這邊來的細則,結果看到白大褂的女人就站在熊衛群的另一邊,嘴裡叼著根沒點燃的煙。
鍾平立時打了個機靈,發條卡住了一樣張著嘴:「她、她、她、她……」
熊衛群也順著鍾平驚恐的眼神望了過去,結果看到了第二次接貨的時候他曾經拿槍指過的那個女人,當下就站了起來,左右看看,往鍾平的另一邊退去,邊猛拽了鍾平一下。
鍾平也連忙跟著站起來,再往女人那處看,女人攤開兩手,不知是無奈還是示明自己沒有武器,然後右手指指剛剛那個一瘸一拐的病人走出的處置室。
鍾平見狀又偏過頭去看熊衛群,熊衛群搖頭,低著聲音說:「別跟她扯上關係。」
且不說鍾平聽沒聽到,他已經跟這女人扯上關係了,還是不甚愉快的關係。
熊衛群拉著鍾平又後退了幾步,忽然腳步就頓住了。鍾平又看看熊衛群,再看看叼著煙的女人。女人兩手的食指相交成x狀,嘴一開一合地說著什麼。
是說他們回答錯誤?逃命才是最主要的啊。再說剛才問了什麼問題嗎?有正確答案么?
鍾平還在不解的當口上,熊衛群就看了看處置室方向,放開鍾平向著那扇門走去。看鐘平還盯著她愣著,女人又指了指處置室,示意鍾平跟上去。
鍾平這才發現熊衛群已經穿過走廊擠到了那個門口去,他大嘆這都不是陰晴不定的程度了好,主意改得比火箭脫軌都快!
兩分鐘后,熊衛群和鍾平就並排坐到帶輪子的高腳病床上,女人也緩步踱了進來,悠悠然在兩人對面坐下,有些如釋重負地從兜里摸出打火機,專註地把嘴裡的煙點了起來。
熊衛群很顯然不想把留在這屋子裡的時間拖長,還沒等女人將嘴裡的煙吸起第一口,他就搶先說道:「你想要什麼?」
鍾平看看熊衛群又看看女人,不知道對話正在發展到哪個次元去,卻發現女人把煙夾到了右手兩指間,然後用煙指了指自己,換熊衛群偏過頭來看著鍾平。
什麼情況?自己要被賣了這樣?鍾平挑起一根眉毛繼續看看熊衛群又看看女人。
「我猜你想要醫藥費?如果你不想要,當我剛才什麼也沒說。」女人成竹於胸地向熊衛群說。
鍾平大茫然:她剛才的確什麼也沒說啊。
熊衛群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鍾平,鍾平覺得脖子後面的毛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怎麼樣?要不要交易?」女人火上添柴地問。
鍾平緊張地盯著熊衛群,心裡開始盤算如果兩人一起衝過來按倒他,他掙扎掙扎再掙扎,勝算能有幾成。
熊衛群思考半晌,開口提問:「我想知道你們要他到底為了什麼。」
女人一聽這話,「噗」地一聲笑了出來:「e告訴我你做這行做了三年,怎麼問出這種問題?」
「這算任務?做成了會給我妹妹的醫藥費?」熊衛群換了個問題。
女人嘖嘖嘴點點頭:「這麼理解也成。」
熊衛群再次看向鍾平,那眼神讓人實在無法讀懂。鍾平眉毛抽筋地往旁邊挪了挪,他會被打昏捆起來拖走?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他意識到好像他差不多等於丹丹的醫藥費。
鍾平一直被盯著,感覺自己都僵了,熊衛群還沒有什麼動作,也沒有什麼語言,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他渾身都不舒服,好像他是一道大餐中的烤ru豬,被擺成優美的姿勢燒烤,刷上蜜醬,裝飾得顏色鮮艷。然後他被端上桌,被觀摩,被大卸八塊吃到幾個不同的人的肚子里……
然後他看到熊衛群轉頭看向抽煙的女人,大概是要說句「交易達成」之類的句子了,結果出口的卻是:「我本來就是要自己想辦法,不用你費心。你們只需要保證不會傷害丹丹,」然後再次看了看鐘平,「他我也要帶走。」
一聽這話,鍾平感覺自己好像忽然從寒冬臘月的地凍天寒浸到了溫和的熱水裡,熱切地問:「你本來想的辦法是什麼?!我看我能幫上你?」
卻看熊衛群一笑:「去搶劫。」
「啊?哎喲,我不是想聽玩笑話……」
但鍾平看著熊衛群完全沒在開玩笑的樣子,他又感覺自己整個人赤果著被從溫泉里拉出來扔到了雪地里。
他又看看抽煙的女人,腦子裡一團亂地做了個決定。於是他抱著下定的決心問女人:「你是這裡的醫生?」
女人仍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樣點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吐了一大團煙霧出來。
「他受槍傷了,」鍾平用眼角瞟了瞟熊衛群,「你能幫他看看?你幫他處理好我就跟你走,至於你會給丹丹拿治療費,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女人看這好像有門,就挑著眉毛看著熊衛群:「你不會沒處理?子彈還在裡面?」
熊衛群難以致信地看著鍾平,有些不理解為什麼這個遇事要縮到殼裡的幼師在某些不恰當的時候總要伸出頭。他一定不知道有句俗話叫槍打出頭鳥。
「衛群衛群,她答應了!」鍾平擠出個難看的笑臉,趁熊衛群不備就把他整個人推倒在了四腳都是輪子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