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善靈之心

  「看來，你果然知道如何對付銀玉種魔么？」楊九天正色問道。 

  妙玉轉過身來，徑直走到楊九天的跟前，直到僅僅只剩下最後一步之遙的時候方才停下來。她抬頭看著楊九天那雙清澈無邪的眸子，那張原本文靜的面孔之上，突然生出一絲嘲諷之意。 

  「想必如今的你，已經是丁家軍的護軍大人了吧。」 

  見妙玉神色有異，楊九天心頭更加失落，卻只是溫柔一笑道： 

  「這個和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的問題有關係？」 

  妙玉道：「無關，我只是隨口問一問罷了。」 

  楊九天對妙玉這樣的轉變，顯然有些難以接受，但他置身於楓葉山莊，也由不得他作出任何選擇。 

  回憶起丁琳之前說過，楓葉山莊的莊主曾經向所有人宣布，終有一天要讓顏國最大的富商刁天南跪在她的面前自刎。 

  這樣的豪言壯語實在令人欽佩，但楊九天非常清楚地記得，妙玉是刁天南的私生女。 

  如此說來，妙玉要報復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的父親。 

  又想到妙玉之前說過要做自己的僕人，原本她應該跟著高奎一起返回了帝都王城，而如今竟又出現在了楓葉山莊，還換了另一個身份，另一個名字。 

  頓時間，也覺得眼前這個看起來極限文靜的女人實在有些神秘，也令人無法輕易看得透。 

  「既然只是隨口一問，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回答？」楊九天亦不再有從前的客套。 

  妙玉感受得出楊九天心中的異樣情緒，冷聲道： 

  「你可以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一個不喜歡聽廢話的人，那我就開門見山的告訴你好了。」 

  「洗耳恭聽。」 

  楊九天雙手環抱胸前，自主地退後一步，和丁琳並肩而立。 

  妙玉見狀，嘴角微微一抖，轉過身去，背對著楊九天，道： 

  「對付銀玉種魔不能只靠武力，他們的身上除了有火蟲附體以外，還有惡靈的加持。」 

  「火蟲，你竟還知道火蟲？」 

  楊九天不可思議地看著妙玉。 

  妙玉平靜道：「本莊主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但這楓葉山莊內能人輩出，要知道一個區區的火蟲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嗯……好啦，是我多言了，請莊主繼續說吧。」 

  楊九天突然有種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 

  就連身邊的丁琳，也有些不悅地看了妙玉一眼。 

  妙玉背後沒長眼睛，她自然無法看到丁琳對自己的不滿，但她卻能從楊九天的語氣中聽出一些端倪，轉過身來，正色道： 

  「本莊主並非誇大其詞，這裡我也不需要向你們多作解釋。我只是要告訴你們，以你們現在區區凡人境的武力，要戰勝銀玉種魔，非善靈之心不可。」 

  「善靈之心？」 

  楊九天先前在丁琳的口中聽過惡靈之體，「莫非真的有惡靈一說？」 

  妙玉聞言點頭道：「惡靈是魔體本源，你們只有在無憂城內找到善靈之心，才能順利戰勝銀玉種魔。」 

  「原來如此。」 

  楊九天將信將疑。 

  丁琳卻是突然開口說道：「妙玉，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明白，你何時成了楓葉山莊的莊主，還更名為柳無憂？」 

  「柳無憂才是我的本名。」妙玉道：「原本的妙玉早就死了。」 

  「呵呵，恐怕是自欺欺人吧。」 

  丁琳似乎並不喜歡面前這個變得高傲自負的妙玉。 

  楊九天介在於兩者之間，頗有一些尷尬。心道這美女見到美女，互不待見也並不奇怪。 

  「咳咳！」 

  便也學著妙玉一般咳了咳道： 

  「好啦，誰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還是說說什麼是善靈之心，我們又該如何才能得到善靈之心。」 

  「嗯。」 

  妙玉不再看丁琳一眼。 

  丁琳也將目光移向一旁。 

  房間里一陣尷尬，沉寂。 

  屋子裡亮著油燈，窗口和正門都大開，晚風在房間里極為流通，使得那螢火般的油燈化作風中殘燭般心無所向地搖曳。 

  「哧哧~~」 

  突然，一盞油燈被晚風撲滅。 

  妙玉這才動身前去挑燈芯，同時耐性地說道： 

  「其實善靈之心就在死亡幻境之內，能否得到善靈之心，還得看你們個人的造化了。」 

  「在死亡幻境之內？」 

  楊九天眉心形成一個川字，「那我們要得到善靈之心，就必須再度進入死亡幻境了？」 

  「嗯，不僅如此，你們還必須跳入那處漆黑的懸崖之下。那裡是天羅大陸通往靈州大陸的暗道，只有進入靈州大陸，在靈州大陸找到劍尊沈都，你們才能得到善靈之心。」 

  「嗯……」 

  楊九天聞言一陣思忖，他不敢確定妙玉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心道妙玉和丁琳之所言，各有相悖之處，也有契合之處。反思一下，反而是丁琳所言自相矛盾，而妙玉一直都堅定地認為懸崖之下就是通往靈州大陸的路。到底應不應該相信妙玉？ 

  正當楊九天難以抉擇，丁琳突然冰冷冷說道：「善靈之心的存在，其實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妙玉道：「誰告訴你只是一個傳說的？」 

  丁琳熬：「那你自己去過靈州大陸么？」 

  妙玉聞言身體一顫，原本正在挑的油燈也同時點著。她背對著楊九天和丁琳，神情中隱隱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恐懼。 

  沒有人知道她在恐懼什麼，更沒有人知道，她何以再次陷入冗長的沉默。 

  丁琳便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妙玉的思緒被丁琳的聲音拉回現實。 

  「我有沒有去過你們不用管，我現在是跟楊九天說話。」妙玉白了丁琳一眼，遂即正視著楊九天道：「你是否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楊九天可不是一個好欺騙的人，除非他自願被欺騙，否則這個世界恐怕很少人能真的當面欺騙到他。 

  他審視著妙玉的一切，從妙玉那張文靜的面孔，和她優雅的姿態中看不出任何說謊的痕迹。好一陣，他點點頭道：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我想你既然對這一切都了解得如此清楚，那麼你應該很清楚，如果銀玉種魔不儘快剷除，你們楓葉山莊距離西陵城的距離不過十數里，很快就會.……」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要你儘快去靈洲大陸找到沈都，得到善靈之心。」妙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