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界羽
妙玉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很迫切。這令楊九天和丁琳都陷入了一陣沉思。
他們都看得出妙玉心中有鬼，但都沒有明言，左右互望一眼，都各有所覺。
也正是這一眼，楊九天已然在心中暗暗下定了非去靈州大陸不可的決心。轉過身去，滿目凝重地拉起丁琳的手，道：
「如果我在靈州大陸遇到了意外，我希望你.……」
楊九天話未說完，妙玉便打斷說道：「放心吧，你不會遇到意外。」同時拍了拍手。
「啪啪啪~~」
掌聲響起，門口就飛來一隻通體銀白的大雕。
「撲撲撲~」
大雕拍打著翅膀落在門口，一雙圓溜溜、黑珍珠般烏黑深邃的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
「那是.……」
丁琳看到那隻銀白色大雕，滿目震驚道：
「難道是界羽？」
「丁將軍果然見識廣博，這的確就是能夠穿越萬界的界羽。」
妙玉欣賞地看了丁林一眼。遂即輕輕提起粉色紗裙的裙擺，緩步靠近門口的界羽，身處白嫩的雙手，輕撫著界羽身上的羽毛。
那界羽的身體比妙玉還高，而且身體看起來很強健，那雄姿英發的姿態，絲毫不亞於地上的猛獸。
月光輕柔地灑落在界羽銀白色的羽毛上，令它的銀白色羽毛看起來更富光澤。那種光輝甚至蓋過了妙玉的存在，令人的焦點都緊緊落在它的身上。
但奇怪的是，它不鳴不叫，一直都很沉默。
「看來莊主早就以策萬全了。」
丁琳同樣有些讚許地看了妙玉一眼。
妙玉聞言淺淺一笑，撫摸界羽的手，也緩緩收回到胸前，側目看著楊九天，平靜道：
「是否以策萬全，我可不敢保證，只是這一切的成敗，可都在楊九天一個人的身上。」
楊九天一直注意著界羽那雙深邃的眼睛，不知為何，他覺得這界羽同樣和自己似曾相識。
同時，他的心情一陣恍然，何以這一切都會令自己產生似曾相識之感？
無從得到答案，便是溫柔地笑著說道：
「放心，我早就看出這一切並不那麼簡單。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倒是要看看，那懸崖下面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見楊九天如此說道，妙玉卻是一臉吃驚道：
「難道你一點都不害怕？」
楊九天聞言微微一笑。
他沒有答話，而是舉步靠近界羽的身前。
站定在界羽的跟前，突然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席捲全身，令他感到舒服，甚至願意與界羽有更多相處的時間。
「你真的是界羽？」
楊九天想試探一下，界羽是否能和之前所見過的魔狼一般，也能通人語。
然而界羽只是眨眨眼，緊閉著尖長的喙不言不語。
對此，楊九天頗為意外。他原以為這種可以穿越萬界的生物，一定是超凡的靈物。心頭略有一些失望。
也正是此間，妙玉再次伸手撫摸界羽脊背上的羽毛，語氣低沉道：
「其實它從前也能通人語的，但自從它的主人死去以後，它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了。」
「它的主人？」楊九天問：「它的主人是誰？」
「是靈州大陸，天宇城，秦國的一代劍俠，楊俊傑。」（註：楊俊傑是《無限作弊》一書中的狂龍在世。）
「楊俊傑？」
聽到與自己相同姓氏的劍俠，楊九天的心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那他是在什麼地方去世的？」
「正是在楓葉山莊。」妙玉道。
「那他的墳墓……」楊九天想要去看一眼。
妙玉道：「他去世的時候是自爆身亡，根本沒有留下遺體，故此……」
「我懂了，那他可有靈位？」
即將要駕馭楊俊傑的坐騎界羽去靈州，他也想對楊俊傑表達出尊敬之情。
妙玉道：「不瞞你說，關於楊俊傑的靈位還真是奇怪，沒有人能在靈位上刻下楊俊傑三個字。其實這也是界羽十六年來都未曾開口說話的原因之一。」
「十六年了么。」
楊九天對這個數字自然也不陌生，十六年，他存在於天羅大陸也是十六年了。
「如果你真的要看，那我現在就帶你去。」
說著，妙玉轉身朝著楓葉山莊後山的一座寶塔走去。
楊九天、丁琳、界羽，緊隨其後。
寶塔在月色下迷濛不清，只能看到它宏偉的大致輪廓。
穿過幾處寂靜無聲的莊院，來到寶塔下那鋪滿枯黃楓葉的廣場上，妙玉介紹道：「這裡是無名塔，楊俊傑的靈位就在這裡面。」
「嗯。」 ……
仍是在妙玉的帶領下，他們一同進入無名塔。塔內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但妙玉輕車熟路，能夠精確地找到放置楊俊傑靈位的房間。
「嘎吱~~」
推開房門，其內同樣伸手不見五指。
「呼！」
妙玉在房間里點了蠟燭。
蠟燭正是供奉在楊俊傑靈位之前的。
定睛看去，那漆黑的靈牌之上，果然是空無一字。
丁琳對此不信，見靈位旁邊放著一把刻刀，便大步走上前去。
「真的一個字都刻不上去么？」
丁琳拿起刻刀和靈牌就要動手刻字，然而剛剛寫出一橫，那一橫就立刻消失不見了。
見此一幕，楊九天極為震驚。妙玉卻是一臉文靜地微微一笑道：
「不必費心了，這座塔之所以起名為無名塔，也正是因為自楊俊傑的靈位進入這座塔以後，隨後所有人的靈位都無法刻上名字了。」
「噢？還有這等怪事？」
楊九天也不信，他也決定要上去試上一試。滿心好奇，滿心恭敬地從丁琳的手中拿過刻刀和靈牌。
「呼！」
他長噓一口氣，正要動手，卻發現腦袋裡突然一陣空白。
「楊俊傑」這三個字本來是很簡單的，但他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忘了如何寫字，更不知如何下刀。
更為驚奇的是，正當此際，那靈牌之上竟然自己顯現出了六個血紅色大字。
「楊俊傑之靈位」
「這是……」妙玉震驚道：「我聽說……」
妙玉的話未說完，一直跟在他們三人身後，十六年為開口說話的界羽竟突然開口說道：
「看來，你果然是主人的兒子么。」
「額？」
三人同時回眸看向界羽。
只見界羽黑珍珠般深邃的眸子里，竟是閃爍著盈盈淚光。
「你剛才說什麼？」
楊九天難以置信地看著界羽。
界羽緊盯著楊九天那雙清澈無邪的眸子，尖長的喙一開一合道：
「十六年前，我是帶著主人和小主人一起來到天羅大陸的，但不幸的是，主人來到天羅大陸不久，就遇到了宿命天劫，他沒能躲過宿命天劫，連小主人也一併死去了，時間剛剛好，看來你真的是我的小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