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 找到了
不對,不對,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非常不對勁的地方!到底是哪裏?手,傷痕,為什麽看到這手和傷痕會讓自己腦袋裏感覺這麽亂呢?
不光是傷痕,還有那古怪的嗲嗲的聲音,也很怪異,非常的怪異,到底是怎麽回事?頭好疼。陣法?一定是陣法,不不不不,也可能是幻覺或者圈套。
張凡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亂,一個個念頭紛至遝來,有用的沒用的,都在腦子裏浮現,不同時間的記憶好像經過了粗暴剪接的影片,在眼前不停閃現撤換。
在那麽一瞬間,張凡的眼前閃過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記憶片段,那是在看道衍禪師那本書時的一段記憶,張凡看到那書頁上寫著一個咒語,想起這個咒語,張凡的靈台瞬間空明了起來。
運起渾身真氣,一部分送到喉嚨,以接近“獅子吼”的發聲方法大喝了一聲:“境由心生,魔從心破!咄!”
這條從道衍大師的書中所看到的咒語名叫破魔淨地咒,介紹上說,施展了破魔淨地咒之後,此地附近不能使用任何法陣、幻形與咒術,鬼物不敢侵犯,一切都以本來麵貌出現。
而施展此咒的條件,便是要以法力凝聚在喉嚨中,以滿腔正氣喝出咒語,可以算作言靈術的一種。佛家法力什麽的張凡沒有,可是他有道家真氣,料想著這而這之間的差距也不會太大,張凡便直接吼了出來。
而在他那一聲“咄”吼出來之後,眼前的空間就好像被打碎的玻璃一樣嘩啦啦的碎裂成了一片一片的,一切黑暗與陰晦在那一瞬間蕩然無存,天色恢複了明亮。張凡就坐在大門裏麵一點的地上,而水月心則坐在他的對麵,臉上還保持著那副淒苦的表情,而他們兩個中間,竟然真的擺了一套茶具,茶杯中還有熱氣在不停的嫋嫋升起。
此時再看這院子裏的風景,遠沒有剛剛看到的那麽破敗淩亂。院子裏種著幾顆梧桐,很是蒼翠,梧桐樹下石桌石凳也是幹淨整潔顯然經常有人打掃。
對麵正殿之中,三清道祖的塑像昂然而立,道韻悠長,雖然一應事物都顯得很是陳舊,卻完全沒有破敗的樣子。
坐在對麵的水月心此時臉上還掛著淚痕,不過表情卻是有點蒙圈,她記得剛剛的事情,也記得剛剛自己的情緒,可是就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做那種事,又為什麽會有那種情緒產生出來。
“誰在這裏搗鬼!”
張凡有點怒了,怪不得剛剛他迷迷糊糊的會跑去聽琴,這是有人在作怪,剛剛他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那被他所忽略的正是水月心。而後來那第二個彈琴唱曲的聶小倩也正是水月心,所以張凡才會覺得那種丟失了重要東西的感覺消失了,因為那丟失的就在他麵前。
惱火,真的是很惱火,如果隻是單純的幻境,張凡還不會這麽生氣,但是現在水月心坐在他對麵,那豈不是說,如果剛剛他答應了那個“聶小倩”,和她做了那種事情,就是真的和水月心做了?
必須承認,如果水月心現在晚上鑽進張凡的被窩,要和他做,張凡是不會拒絕的,畢竟兩個人的關係到那裏了,可是這種被人哄騙下做出的行為,甚至還要被人當成戲來看,實在是讓張凡怒火衝天!
“給老子滾出來!否則就拆了你這道觀!”
看到沒人出聲,張凡那個火氣越來越衝,三兩步走到梧桐樹下的石桌旁,雙手一抓桌麵,一叫力,“呼”的一聲,那足有百來斤的石桌就被他直接給舉了起來,朝著裏邊的三清大殿大踏步走了過去。
“唉,這位施主!莫生氣莫生氣,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可莫要壞了三清道祖的法身,咱這小道觀修不起啊。”
眼見著張凡真的有拿石桌砸三清相的意思,一個二十左右的小道士慌忙從旁邊的一間房子裏跑了出來。小道士手上是一部款式比較老的智能手機,身上穿著灰布道袍,滿臉都是堆笑,隻不過那笑的有點心虛。
“你?剛剛那些東西都是你弄出來的?”
張凡皺著眉,打量著這個小道士。
此時穿的道袍挺舊的,但是洗的還算幹淨,手上那手機啊,摔得四角都有點開裂了,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這模樣倒是和之前進山前那個村子裏的人描述的那個來自赤雲觀的倒是有點像。
對了,赤雲觀?
張凡沒有理會那小道士,走到梧桐樹下把石桌放回地麵,然後大踏步走到門外一看。
此時的大門和剛剛他與水月心看到的迥然不同。朱漆大門雖然經過風吹雨淋顯得很舊了,但是並沒有什麽破敗的模樣,更沒有蜘蛛網纏繞其間。而門頭上掛著的牌匾也不再是那個歪歪斜斜冷氣森森的蘭若寺,換成了三個讓張凡看起來覺得字體很熟悉的大字——赤雲觀!
果然,這裏真的是赤雲觀!
“張凡……”
水月心此時已經從地上站起來了,看到張凡臉上的表情,一邊朝門口走過來,一邊開口喊了張凡一聲。
“月心,找到了,這裏是赤雲觀,這裏真的是赤雲觀!”
雖然剛剛火氣挺大的,但是如今看到赤雲觀三個字,張凡覺得剛剛那些事情好像都不重要了。
“福生無量天尊。二位施主,為何見了我赤雲觀如此激動,莫非二位施主是進山求道的?”
那青年道士看到張凡看個牌匾也這麽激動,不由得納悶了起來。雖然剛剛張凡身上的煞氣讓他有點怕怕的,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腆著臉湊了上來打算問個清楚。
“我求你妹!之前是不是有個自稱張半仙的老頭子在你們這裏住過?大概這麽高,留個山羊胡子,幹幹瘦瘦的,一笑就露出半顆黃牙。”
張凡對那小道士沒有半點好氣,聽到他說話,立馬一個箭步衝到小道士身前,拽著他的衣領厲聲問道。
“啊?張,張半仙?我,我們道觀裏怎麽會收容什麽半仙呢?我們這裏……唉,不對,你說的那個,一笑就露半顆黃板牙……你說的不會是雲隱子大師爺吧!我記得大師爺他老人家俗家是姓張的。”
小道士一開始還是滿臉的無辜,然而說到後麵,他自己卻先瞪大了眼睛。
“雲隱子?”
張凡隱約記得,當初道教協會那幫人裏,在聽到張凡說自己爺爺的時候就說了一句“雲隱張半仙?”當時張凡還以為這是對自己爺爺隱居行為的一個尊稱,現在聽這小道士說出一個“雲隱子”,莫非這個雲隱並不是什麽尊稱,而是爺爺的道號?
“是啊,大師爺原本是生活在山外的,幾年前來這裏歸隱。是幾年前來這裏歸隱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師伯,據說是大師爺的記名弟子,俗家叫趙一壽,沒有道號。”
趙一壽,聽到這個名字,張凡就知道自己真的是找對地方了。他的手,不,他的整個人都在哆嗦。多少年了,張凡一直在江州尋找爺爺,沒想到爺爺竟然早早的就到了這翠雲山裏,住在這尋常人都找不到的道觀。
當時張凡在《楊公秘錄》裏看到天衍奈何局還很納悶,為啥會有人布置這麽費力不討好的局出來,現在看來,《楊公秘錄》裏的天衍奈何局也是爺爺留給自己的一把鑰匙。
“對,就是帶趙一壽來的那個老頭子,他是我爺爺,他現在在什麽地方?快說,你快告訴我他在什麽地方!”
追尋了這麽多年,如今終於算是找到了,張凡甚至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爺爺不辭而別後,這些年受的苦,張凡真的好想跟他哭訴一番。
“你,你,你說大師爺是你爺爺,難道你就是九凡師兄?”
青年道士非但沒有因為張凡失態的舉動而害怕,反而在確認張凡就是他大師爺的孫子之後,臉上掛滿了興奮的神色。
“什麽九凡師兄?我叫張凡,不叫九凡。”
張凡被他的問話問的有點蒙圈,既然自己爺爺是他大師爺,那肯定是跟他說過什麽,不過這個九凡師兄是什麽鬼?難道爺爺背著自己還有其他的孫子不成?額,不對不對,應該是爺爺背著自己還有其他的兒子,然後生了一個孫子?這越想越別扭了。
“九凡師兄,你別瞎琢磨了,九凡是大師爺給你的道號。我和師兄你都是九字輩的,貧道俗家姓周,道號九良子,見過九凡師兄。”
青年道士豎起右手手掌對著張凡打了個稽首。
張凡則是有點發呆。
九良子?你還姓周?那和一塊兒豈不是叫周九良?
等等,自己爺爺叫雲隱子是嗎?到了自己這輩兒就是九字輩兒了?
“你們排的輩分都是按什麽來的?如果你收徒弟是什麽輩兒的?”
張凡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咱們觀裏的輩分是‘雲鶴九霄,龍騰四海’我師父是鶴字輩兒的,咱們是九字輩兒,如果有徒弟話,那當然是霄字輩兒了。”
青年道士回答的理所當然,張凡的心裏卻有不知道多少頭神獸奔騰而過啊。你真是沒白叫周九良,神特麽雲鶴九霄龍騰四海,這特麽哪兒是道觀啊?你們是奔著德雲社翠雲山分社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