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徐燕堂
這一幕，或者說還未見到徐燕堂真人，而是站在別院外所聽到的琴聲是出乎青木真劍意料的。
無名肌肉大漢出現在前，
青木真劍對於“笑虎穀弟子”幾個大字的印象自然而然的隻會是手抗大錘的鐵匠形象，哪怕劉目也說過未曾謀麵的徐燕堂長相清雋不俗……
我們都知道，個人能力與顏值是不掛鉤的。
說回這琴聲。
青木真劍右瞥，隻見劉目雙眼一亮，不論是否覺得這琴聲悅耳動聽，卻可以肯定他對於院子裏傳來的聲音有著絕對的興趣，兩人步伐同時停頓，青木真劍站在門外，劉目手心轉著鐵核桃就在青木真劍身前不時跟上拍子敲打門框。
“嘖嘖嘖。”劉目搖頭晃腦，好不陶醉，披在身後的長發漂浮。
“徐燕堂師兄會彈琴嗎？”未必是徐燕堂，青木真劍打算問問。
搖了搖頭，劉目閉合雙眼，“不知，這可不是那種文風雅致之物，是琵琶，他的風花雪月的琵琶。”
青木真劍認錯了樂器也不覺尷尬，畢竟他對於琵琶的印象也就在於方老魔的六弦琵琶，除了“牛逼”之外評價都不會幾個詞。
不過他還是閉上了嘴，
出於對演奏者的尊重，
或是出於劉目的態度，
青木真劍都打算跟著劉目的步伐就行了。
“桃花兒雖豔，怎不見那月兒圓呐……”
劉目哼哼起來青木真劍從未聽過的小調，想來是靈幻界特產，與院子內善才倒彈琵琶者小聲應答，“郎君拾青梅，竹馬風雨不堪，枝頭桑葚賤，孰說那無猜兩小……”調子怪怪的。
“不會是這家夥現編的吧…”聽著劉目深情哼唱，青木真劍竟升起這種看似荒謬的猜測，隻怨劉目平日形象如此。
嘿嘿。
感受到青木真劍的情緒，劉目如此一笑，就像是他猜測的劉目還真是自己夏姬八唱來聽聽，雖然能認出來音是琵琶以及些許不太一樣的味道，可是這曲子已經接近尾聲，氣勢由那冰河鐵馬刀槍鳴，喟然間泰山崩摧冰泉奔湧濤濤，緊接著肅殺一瞬，冰寒淒淒切切，潤滑花低黃鶯啼似的琵琶滯頓。
時常縱橫各大清倌人倡女秋娘紅香閨房，探討音樂的劉目很清楚的知道是演奏到了尾聲。雖然精彩無比，但是真叫他去辨認實在難為。
如此他也不再多待，笑嗬嗬的叫上一旁別有心思的十三師弟就要進門，相比起青木真劍，劉目顯然更加老練，所以他才能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然後劈裏啪啦的將鐵核桃盤出能夠蓋住琵琶的聲響，現在他的世界之中已經不再存有那淒涼婉轉中卻極具殺氣的琵琶和彈奏琵琶的樂師了。
劉目步履漂浮，誇張的動作使得下擺和頭發不住一前一後搖晃，身後的青木真劍看著他那惹人發笑的背影沒有遲疑便要跟上。
隻是，
他甫一抬腳，
繡有祥雲的銀絲河漢靴尚未落地，就覺得那琵琶聲仿佛有了實質，
腳尖最後受不控製的落地之時，
青木真劍眼前的一切緩緩搖晃，陣陣扭曲眩暈感襲上大腦。
他看見最近的大門連帶著門框扭曲成繩，上端纖細中間突出一個怪異的圓來，下端向上彎曲看似要讓整個大門箍成一個大圓……滑膩柔軟的感官順著視覺通過青木真劍此時崩潰恨死了的痛感直傳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日！”青木真劍白著臉，他的腦子竟然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個意思隻剩下大大的“日”字，還有扭曲的大門，扭曲的劉目，扭曲的院子，扭曲的……蒼穹！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現狀，隻見世界仿佛一團瘋子畫師隨意卻又瘋狂揮灑出的油墨，一片片毫不相搭讓人惡心到頭暈的塗料攪拌，排泄物一樣被鋪陳於白紙！
劉目轉身看著青木真劍將頭，煞白的像是來了葵，水的女人失血過多。雖然他覺得這樣的比喻確實不太恰當，青木真劍秀氣的容顏卻又讓劉目下意識肯定他的想法。
“嘿嘿。”劉目幸災樂禍的看了一陣，在青木真劍還沒來的及因為感覺體內的靈氣都跟著一起快樂蹦迪之時抬手將鐵核桃盤的更響，隻道是，“不逗他了”。
體內靈氣運轉甚至識海內還未成型的神識若是出了岔子，刺破功體紫府暴亂，即使王姝顏來了都不能完好補救所有損失。
僅是抱著好玩兒的心態卻讓宗門真傳弟子出了禍事，
劉目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也不等了，
這種情況下裏麵的混貨顯然還沒意識到外頭是啥情況，
劉目用起法器“煉神對珠”，這對兒珠子雖然被他平日裏當成肥膩老爺們拿在手裏把玩的鐵核桃，但確實是不可多得之物，稀罕之處在於內裏封存的陰陽清濁二氣，用於自己可鍛煉神識，用於傷敵則能侵魂奪魄凶悍至極。來曆也是不易，具體緣由且不提他，隻說是劉目所遇一貴人所贈，琵琶也是攻擊心神，所以拿著煉神對珠用來救青木真劍實在大材小用。
感覺這差不多了，劉目手中法器轉動方向反來，隨即朝著院子裏緊挨山體的屋子走去。
煉神對珠按著特定方法隻需輸送靈氣、依附神識即可使用，其實劉目終日拿著不肯放手隻是當初蘊養階段拿著順手了，還是覺得凹造型效果很好……
“沒事兒了吧。”
這話等於白問，
劉目清楚自己是何水平，青木真劍此時必然不再受影響。
青木真劍聞言倒是感激，劉目此舉詳細他不知曉，隻能任著劉目牽起鼻頭，而青木真劍反而感恩道，“不礙事，謝過師兄。”
“那人想來不知道你我前來，不然怎會撇開師門公然行凶於你，莫想太多。”劉目真心勸解。
“自然，師弟明白。”
雖然不忿對方尚未謀麵就把自己整成這樣，青木真劍還是知道緩急之說的，今日他前來是要買法器，而非鬧矛盾撂挑子打架打出翔。
深吸了一口粗氣，青木真劍壓下情緒朝屋子走去，此時琵琶聲停，對方顯然意識到誤傷了別人，早已快步走進屋內的劉目正在裏麵說些什麽，談話的聲音不甚清晰，隻曉得兩人朗聲吐字但他頭暈的緊聽不清楚，想著他們不見什麽奸情，青木真劍也不是遮遮掩掩之人，不再猶豫跨入屋子。
但還是覺得有什麽不對。
……
不同於青木真劍洞府的陰暗，
這裏確是不見燈盞卻紅橘之光溫暖而又明亮的將室內映的通明，青木真劍抬頭看了一眼，屋頂掛這一些形狀顏色怪異的石頭，他大概能認出來一些。
這是青鋼石。
青木真劍看著頭頂綠油油發出毫光的石頭眼神怪異。
因為他發現屋頂不少石頭都發著綠光：頭頂的幾塊青鋼石、雲母水晶、漂白綠、更絕的是遠處一塊圓頂禮帽狀的材料綠光燦燦，隻是青木真劍叫不上名字。
“這尼瑪什麽口味愛好？”
默默吐槽一句，
這種情景下，青木真劍原本因為被誤傷而產生的怒氣都消散不少，表情也逐漸緩和下來，隻是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懷著對生命的敬畏，青木真劍穿過這段“要想生活過得去小竅門展示天地”總算是見到了手裏捧著一件墨玉琵琶的罪魁禍首。
徐燕堂麵容長相果然非同一般，劍眉筆挺斜飛，臉型是比較典型的古風帥哥臉，頭頂別著玉簪很是儒雅，身上的儒風道袍更顯氣質。
“草，你好騷啊，愛麗。”
雖然長相甩了對方不知道多少個華國，但是青木真劍心裏還是酸酸的仿佛吃了檸檬肉，喝著檸檬汁，耳朵邊還在大聲的循環播放《lemon》……
在青木真劍吐槽的同時徐燕堂也在打量來人，
練氣五層的修為，基礎牢固穩紮穩打。
渾身氣機混元仿若天成，靈眼下好比天人。
再看相貌衣著，
黑發濃密筆直，部分在腦後被一條白絲發帶束縛柔順的垂在身後，側額雲狀銀質發飾斜向箍起露出雪白的側顏肌膚，臉龐秀氣五官精巧，隻是兩條眉毛卻又像是尖刺一般穿透溫柔，絲毫不影響美感，
反倒給人以冷豔，
身上衣著不愧真傳弟子身份，外罩輕薄繪墨雪紗衣，內裏袍服銀絲刺繡纏龍蟒、胸腹八卦陰陽集，足下靴子亦然華麗的帶著浪彩雲紋，
這一身下來，昂貴的緊。
字眼雖多，不過一瞥之間，徐燕堂暗歎著來人風采非凡收回眼光。
接著他清爽一笑言語之間滿懷歉意，“師弟勿怪，方才有新寶初成，我也是心癢難耐才未曾注意到師弟前來。”說完徐燕堂看了一眼劉目，扭回頭顱拱拳做禮道，“聽劉師兄所說師弟尚且缺少幾件趁手的法器，愚兄自作主張任師弟挑選看的上眼哪幾件，盡管拿走！”
“嘖嘖。”青木真劍聞聲一顫，順著徐燕堂的目光，周圍是一個個的櫃子，其上法器閃爍寶光陳列，一股子名為“狗大戶”的氣息撲麵而來……
“既然…既然師兄你如此誠心，那師弟我就不客氣。”
看著那柄造型華麗的青色長劍，青木真劍突然覺得這位男人味兒十足的綠色熱愛者師兄，竟然特娘的有些可愛！
“嘿嘿，小寶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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