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祖屋
去到車站,行李和背包過安檢時,我怪心虛緊張的,因為小玉在裏麵,紅外線不知道會不會把它掃了出來? 看著行李平安過機,剛拎上包要走時,突然聽到安檢工作員,質疑地:“咦?”了聲,當場把我嚇得一背脊冷汗。 還好,他們隻是在說網購的事,我這才狠狠地鬆了口氣。 所以說,有時候自己也能嚇死自己。 之後檢票上車,路上,車子穿過長長的山洞時,我看到小玉從包裏躥了出來,在我眼前閃了幾下後停穩在桌上,衝我高冷瞅來一眼,隨即又一閃,沒了影子…… 過去好一會,我猜,它大概是回到包裏吧。 全程一路順風抵達,出站時已是晚上七點大幾。 走到車站門前廣場,華燈初上,各種小吃攤販在叫賣著,四周是的士,摩托車,公交車在拉客,環境看起來有點混亂。 我掏出手機給我媽打去電話,問醫院具體地址。 結果我媽卻哭著給我說奶奶在我回來的路上去了,醫生檢查結果說是突發性心髒猝死。 這消息讓我有種五雷轟頂的空白與麻痹,不由得摒起了呼吸,怎麽會這樣? 未免太過突然了,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受這個事實才好。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說死就死了,我不敢相信地問:“媽,你這是在給我開玩笑的吧?” “我也希望隻是個玩笑……”我媽哭腔膿重,隨即讓我快搭車回家,放好行李後,去祖屋幫忙布置靈堂,我爸和兩個叔叔去買置辦白事的東西和棺材了,祖屋裏現在人手不夠。 我聽完應了聲就結束了通話,沉重地歎一口長氣,現在的心情壓抑到了極點。 搭公車回去的路上,想起祖屋的事。 這個其實是我們村裏的葬禮習俗,凡家中有老人去世,喪事都會設在祖屋舉辦。 但年輕人死了,是不能進祖屋的,而且同等輩份以上的都不能拜祭,都說白頭人送黑頭人象征不吉利。 我們村裏的祖屋清一色的泥磚瓦房,至少都有六七十年曆史,白天裏看著有些舊社會的簡樸,夜裏卻是特別陰森瘮人。 太公太婆是最早死在祖屋的人,小時候我跟爺爺在那住過。 晚上時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木門縫那總有幽藍的光在外頭亮起,我就會情不自禁地聯想到大廳外的牆背上,掛著的那張太婆的黑白亡照。 亡照裏,太婆蒼老幹癟的臉,列開嘴笑得燦爛,她的牙齒幾乎都掉光了,隻剩下兩三顆高長殘牙——夜裏看著特別讓人心瘮。 我當時認為那藍光是太婆的鬼魂散發出來的,因為這樣的想法,我在夜裏經常害怕得不敢閉上眼睡覺,生怕一合眼,會突然有個冷冰冰的人撲到身上,每每想到會有這種可能,我就渾身冷汗夾背。 也許是我小時候對祖屋的負麵認知太深刻,以致我現在對它有著不小的陰影。 然而今晚,奶奶的喪禮要在祖屋辦,讓我心裏有說不出的恐怖,或許是我還不夠難過。 當我每靠近祖屋一步,心肝就跳得更厲害。 等走到門口時,感覺心髒的劇烈搏動,下秒有種會蹦出喉嚨的恐懼,胃裏更是發寒抽搐,虐得我呼吸困難…… 突然,我感覺到包裏傳出一陣不小的動靜,旋即看到小玉“咻——”地輕盈落到地麵,回頭嚴肅看來一眼,跟著撒開小腿直接衝進了祖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