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托夢

  我看它突然跑這麽急，不知它怎個回事，遲鈍了一秒，看到它小身影繞入門右進去，才趕緊跟上…… 等靠近大廳門口時，倏然被一股不小的寒氣迎麵撲來，感覺就像打開冰箱的冷凍層，讓我忍不住狠狠地打過幾個寒顫。 本以為是我爸他們為了保住奶奶的遺體，才大費周章弄來的冷氣機？ 可結果，在進去後，我仔細看了圈四周，簡陋的大廳裏並沒有看到預期的機器。 意識到這，我不由得想起先前，黎妮姐妹倆的鬼魂出現時的感覺，就跟現在一樣。 而小玉亂跑，現在不知去了哪？ 燈光昏黃的廳裏，奶奶的遺體放躺在一塊大木板上，身上還蓋著從醫院裏回來的白布，為了不讓屍體沾著地氣，特意用四條長板凳架起來。 由於發生得太突然，什麽都沒準備好，臨時用木板作的拜祭台，粘滿灰塵的香爐都沒來得及擦幹淨，香燭就插上去了，祭品酒水，紙錢什麽都沒有，更別提白布黑花、白燈籠、黑白亡照、棺材這些了。 我媽從廚房那端來盆水，準備給奶奶遺體擦身。 隻是，整個屋子裏都是女眷，似乎陰氣偏重了，這難道就是祖屋冷的原因？ 剛才還想著小玉去了哪，旋即它雪白的小身影閃了下，平穩落在放置遺體的木板左上方。 不知它是怎個回事，全身逆毛，豎尾，麵露凶相，咧嘴露出尖利的小獠牙，四隻爪子猙獰張開，金藍色的鴛鴦眼正對著什麽東西，在召示著危險的警告。 我媽和兩個嬸嬸看不見小玉，在各忙各的。 就在這時，一個乍然間—— 我後腦勺不知怎麽的，像被電擊中神經似的，犯起麻辣的惡痛。 我抱頭彎腰蹲到地上，這種痛很難頂，剛才那一刹那，我感覺自己差點窒息了。 我媽她們以為我幹啥了，嚇得趕緊過來看我是怎個回事，還幫我按揉痛處，好一會我才緩過來。 可等我起身，再看向奶奶遺體時，眼前畫麵全變了！ 小玉原本潔白的皮毛上，不知幾時染上了觸目驚心的新血跡。 而它剛才在警告的東西，是幾隻嘴是腥血的鬼魂。 它們五官猙獰，灰白的表麵像殘破的衣縷，鬆鬆跨跨地掛在它們的白骨上，嘴裏長著寒白尖利的三角牙，舌頭不時意猶未盡地舔著嘴邊的殘血。 而那些血正是我奶奶遺體上的，等我仔細看清楚時，才發現遺體上的血肉內髒早已被吃剩下白骨。 我媽在毫不知情下，擦得滿手是血，剛才使用過的毛巾，盆子裏的水，地上……到處都是奶奶的血。 剛才我後腦痛的時候她還伸來手給我揉，想到這……我下意捂了把剛才她碰過的地方，回手一看，果然有血…… 由於當時畫麵給我帶來的衝擊力太大，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之後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如意……如意……你聽我說……” 昏睡的時候，耳邊好像聽到了奶奶的聲音，我下意識喚了她一聲，也不知自己是醒是夢。 跟著奶奶應了我，接著給我說：“如意，快離開，這裏危險，之後讓玉安帶你去找許雯穎……” 她的話重複說了三遍，我醒來時一點都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