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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躺在床上汗涔涔的背貼著他顫抖的胸膛,他滾燙的身體像驟然著了火,焚燒著無法熄滅。
我也無法熄滅他,我每一寸肌膚都勝似火焰,渴望著一場雨瀑,不停歇,不終止,將我的皮囊骨肉甚至靈魂都狠狠澆滅吞噬卷走。
嚴汝筠在身後圈住我腰肢,他滋長出胡茬的下巴往我脖頸裏鑽,我嫌癢也嫌疼,咒罵著讓他滾開,不要挨我這麽近。
他低低發出一聲悶笑,“我怎麽沒看出你像不肯的樣子?”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他什麽。
他手沿著我滑膩的背部下移,停落在充滿彈性的胯骨,“剛才是誰抱得那麽賣力。”
我臉騰地一下臊紅,我翻了個身麵對他,手腳並用狠狠推搪,他故意逗我,順著我踢打他的動作朝床邊挪去,笑得眉眼溫柔,“這算惱羞成怒嗎。”
我呸他的臉,“羞是什麽東西,本姑娘自打生下來就不懂。”
他哦了聲,“濕懂嗎?”
我氣得臉色又紅又白,“誰讓你進來的?”
他見我說不過他就翻舊帳,笑得更有趣,“不是你嗎?你不開門,我怎麽進來。”
我瞪大眼睛辯駁,“那我現在後悔了,讓你出去。”
他紋絲不動,還裝腔作勢閉上眼睛耍無賴,我掌心按在他胸口從床上坐起來,另一隻手在他臉上捏來捏去,捏出各種奇形怪狀的樣子,“嚴先生這副賴皮相自己照鏡子看過嗎?呐呐呐,簡直是流氓地痞的典範!賴在女人床上不走,說不贏就裝睡,說贏了就霸王硬上弓,傳出去看你拿什麽找回臉麵!”
他半眯著眼挑眉,“我原本就是流氓頭子,耍無賴的一把好手,現在才知道是不是晚了些,嗯?懷胎五甲的任小姐。”
懷胎五甲。
我差點被氣笑,我向後仰著抬起一隻腳,落在他微微闔動的唇上,把腳趾往他嘴巴裏塞,他嚐到一絲鹹鹹的味道,睜開眼就看到我白嫩的小腳正作亂,他一把握住腳踝從唇上挪開,眼底是縱容的笑意,“請我吃豬蹄嗎。”
我大聲說這是玉足!
他故作深沉在月色下擺弄著細細打量,“別的女人是玉足,你這就是鹵豬蹄。”
我不甘示弱勾自己的腳趾,“這麽白淨的鹵豬蹄?”
“那就是水煮豬蹄。”
我被他挖苦得啞口無言,隻剩下瞪眼喘氣,怎麽一副伶牙俐齒到他麵前就全都不靈光了,隻剩下被坑的份兒。
我賭氣躲開他,拿起睡衣穿上,他在我身後意味深長說,“女人都口是心非嗎。”
我撫弄吊帶的手指微微一頓,“什麽?”
他手臂伸過來,將壓住的一縷長發從睡裙內抽出,“在床上不誠實。”
我喲了一聲,“嚴先生這是從幾個女人床上得出的結論,跑我這兒證實來了?”
他笑而不語,看我的反應,我掰著手指數,“薛朝瑰勢必算一個,那蔣小姐前兒幾個月倒是見了一麵,沒提和嚴先生風花雪月,該不會近幾回的事吧?”
他聽我喋喋不休的算賬,將兩隻手墊在腦後枕著,看我何時結束,我指了指門口,“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了,讓她們都看看這姑爺多沒正形兒,怎麽誰的屋子都亂進!放著自己嬌滴滴的老婆不摟著,偏要摟一個孕婦。”
他哧一聲笑出來,“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少女不及少婦,少婦不及孕婦。少女酸甜芬芳,可剛咬下去很是澀口,少婦瑩潤成熟,吃到皮都很甘甜,而孕婦是升級版的少婦,豐滿婀娜,白嫩汁多,解饞又解渴。”
我愣了愣,嚴汝筠開起黃腔還真是一股清流,可笑他那張一本正經冷若冰霜的臉孔,擠出這樣風流下作的表情來逗我。
我問嚴先生喜歡吃少女少婦還是孕婦?
他說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我說我沒長眼睛,了然不了。
他訝異揚了揚眉梢,“原來這樣。”
他忽然毫無征兆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露出非常緊實精壯的小腹,我眼睛觸及一片茂盛,立刻咬牙切齒別開頭,他笑著說這不是能看到嗎,怎麽還說自己眼盲呢。
我攥著拳頭不吭聲,他逗了我一會兒,我還是不理他,他坐起身一張俊臉逼近我耳後,“生氣了?”
“我生得著嗎?”
他大約覺得我此時咬人的樣子可愛極了,還繼續撩我,撩得我臉上最後一絲笑容蕩然無存,隻剩下一麵鐵青,他才意識到必須哄我,可我剛才叫那幾聲驚動了薑嬸,她在門口問了句任小姐還沒有睡下嗎?
我嚇了一跳,他到嘴邊哄我的話也戛然而止,眯眼看向門口,我立刻掀被子蒙住他,把敞開的一半窗紗也合攏,擋住了透入的月光,屋子遮掩得到處漆黑一片,我確定外麵看不到床上多出個人才跳下去打開門,走廊上就站著薑嬸自己,她手裏端著一碗參湯,“任小姐做惡夢了?”
我點頭說是。
她舉了舉湯碗,“換了新藥方,安神更好,而且不會活血傷胎,任小姐做惡夢就是睡不熟。”
我從薑嬸手裏接過參湯,隨口問她怎麽不是崔阿姨來送,她說任小姐怎麽忘了,崔阿姨傷口發炎下不來床,剛輸了液,就睡了。
“她還真嬌貴,連湯都送不了嗎?”
“她說怕自己伺候不好任小姐,再討您厭煩,就央求我來替她侍奉。”
我垂眸盯著湯碗沒吭聲,估計薛朝瑰知道自己想利用一個下人扳倒我是天方夜譚,不但討不到好果子反而惹一身騷,她勢必授意過崔阿姨以後少和我碰麵。
薑嬸兒從圍裙口袋裏摸出打火機和一枚粗香,邁步要進來,我嚇得立刻擋住問她幹什麽,她很不解說為任小姐點安神香啊。
我看了一眼她拿著的香,“哪兒來的。”
“老爺的私人醫生從中醫那裏拿來的,都是很有名望的醫學教授,配方錯不了,任小姐放心用。”
我讓她給我自己點,她蹙眉打量我,覺得有些反常,以往我屋子的事都是保姆來打理,我什麽都懶得碰,她下意識抬眸掃了一眼漆黑的房屋,“任小姐不點燈嗎?”
“剛躺下了,太亮更睡不著。”
“我那裏有無味紅蠟,任小姐需要嗎?”
薑嬸一直很殷勤,並沒有因為薛朝瑰敵對我而冷落不用心,換別人這麽囉嗦我勢必以為她沒安好心,我央求她趕緊去休息吧,我都站了這麽久,實在站不住了。
薑嬸聽我這麽說立刻退出去,叮囑我有事叫她,我把她打發走出了一身汗,好半響才緩過來。
我這兒說得口幹舌燥麵紅耳赤,嚴汝筠則跟個爺一樣躺床上睡了過去,我知道他是裝睡,他睡姿從來極其優雅,不管如何疲憊困倦,都不會發出哪怕一絲輕微的鼾聲,可他現在還低低打著呼嚕,分明故意給我添彩兒讓我怕露餡而手忙腳亂。
他根本就是來折騰我不讓我好過的。
我怒氣衝衝走到床邊,拿起枕頭朝他臉上砸了下去,他原本闔著眼皮,卻忽然像額頭上長出隻眼睛,在我枕頭砸中的前一秒朝旁邊側翻避開,軟綿綿的枕頭彈起又落下,將白色被單砸出幾條褶皺。
“嚴扒皮!嚴無賴!嚴惡霸!”
他手腕蓋住眼睛耐人尋味說,“謀殺親夫,好狠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