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全牛餐桌』
離山腳兩公裏的岸邊。
宴會的前期準備工作進入最後一個環節——感謝大海的恩賜。
鎮長埃布爾帶領著眾人，將數十張桌子在海邊拚起，桌麵上擺滿了精心挑選的食材。
“讓我們感謝大海的饋贈！”
“感謝大海的饋贈——”
“讓我們銘記大海的恩賜！”
“銘記大海的恩賜——”
“……”
參加祭拜儀式的眾人，隨著鎮長誦讀著感恩詞。
祭拜儀式說長不長，但要是從擺桌子擺食物開始，那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參加祭拜儀式的居民，早就熟悉流程，因此對耗費的時間也都有數，他們並不覺得很長很麻煩。
但是，離他們不過十幾米的海麵下，海獸海牛可不這麽想。
相比於另一個地方，這裏的人類，動作實在是有些磨蹭。
海牛不明白，同樣的一件事，為什麽其他人直接把食物倒進海裏，而這些人還要把食物一一擺好。反正自己又不會坐在桌子前吃，直接全部倒海裏就好了嘛！
看著還圍在食物周圍的人類，海牛不禁開始擔心，他們是不是舍不得這些食物了？
很有可能！
這些食物和自己原本吃的完全不一樣，那些食物雖然也很美味，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吃起來還有點塞牙。
而這些不一樣，整塊的肥肉（指乳豬），各種各樣整塊的肉（牛羊等）……
還有這些人類身上，也沾著肉的香味，要是主人允許吃人，那該多好啊……
這裏真是天堂啊！
但是為什麽那些人還不走？
難道他們真的想和自己搶食物嗎？
海牛的耐心漸漸耗盡，有些煩躁地在海裏遊來遊去。
所有流程走完，祭拜進入尾聲，人們吆喝著開始準備收拾。
海牛有點興奮，透過水麵看見人們開始收拾食物，還以為他們終於下定決心，要把食物倒進海裏，好讓自己享用。
可是，海牛眼睜睜地看著，食物一點一點被收起，卻沒有人靠近，而是收拾好後往回走了。
吼——
海牛再也無法坐視不管了，沒有人能奪走屬於它的食物。
沒有人！
海牛粗壯的鰭發力，龐大的身軀頂開海水。
海獸登陸！
正在忙碌的居民被海牛的怒鳴聲，以及它破水而出的景象嚇到了，一個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海牛沒有管這些人類，直接一口咬在一個架子上，把架子和上麵的一頭乳豬和一頭牛吞下。
美味！
海牛用它那木門大小的舌頭舔了舔嘴。
這可比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好吃多了！
海牛被這一口美味刺激，口水加速分泌，胃也開始抗議，食欲驅使著它去吃另一個架子上的食物。
海牛大嚼著食物，牛臉上露出人性化的滿足感。
“快停下！那些是宴會的主菜！”
“如果宴會不然盜賊滿意，他們會殺光整個小鎮的！”
“該死！這個怪物是和他們一夥的，他們根本就不打算讓我們活！”
“快吐出來啊！”
居民一個個大喊著，臉上的表情有些絕望。
“給我把東西吐出來！”
一個青年拿起一旁處理食材的廚刀，揮舞著朝海牛衝去。
“快攔住傑尼！他會被海獸咬碎的！”
鎮長神色劇變，雖然失去食物會有毀滅性的災難，但是他也不能看著一個年輕人，就這樣白白送死。
海牛看著一個人類手拿著刀朝自己而來，不由大怒。
它很喜歡人類處理過的食物，因為那樣比自己捕食要美味。但是他也知道，那種鋒利的道具，是人類用來處理食物的，它不想被當成食物！
吼——
海牛抬起自己的鰭，準備直接拍死這個弱小的人類。雖然自己不能吃人，但是殺死一兩個，主人是不會怪自己的。
“不——！！！”
落後於傑尼的居民，絕望地看著海獸的鰭舉起、落下，自己來不及把傑尼拉回來。
噗——
閉眼接受自己命運的傑尼，感受到自己身上被淋上了一些液體。
為什麽？
我不是應該已經被海獸殺了嗎？
傑尼睜開眼。
海獸舉著鰭翻滾著，尖銳的嘶鳴顯示它很痛苦。
“還好趕上了。”
一個青年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在傑尼的身邊。
“帶著能帶的走吧，繼續放在這可就一點不剩了，”依修拾起兩把廚刀，“把桌子留下就好。”
看著手持廚刀的依修，明明是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陌生人，傑尼卻沒有絲毫遲疑，從地上抱起還幹淨的食材，招呼其他沒有反應過來的居民，一起搶救剩下的食材。
海牛將刺入自己鰭的鐵棍用嘴拔出，上麵的高溫將鰭和嘴燙得有些焦黑。
看著眼前海牛的體型，還有覆蓋了半身的鱗片，依修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廚刀。
“沒有趁手的刀真是不行啊！也不知道老頭子有沒有把刀也弄過來，”依修有些無奈，“看來還是要借助你的力量。”
依修喃喃自語。
魔王的廚具！
借由『食欲惡魔』的力量，人體的一切都可以化作廚具，刀、叉、筷等等。
但是依修更喜歡手握廚具的感覺。因此依修會將身體化作廚具的感覺延伸到真正的廚具上，讓廚具更鋒利更堅固。
但是這樣會耗費更多美食細胞的能量。
“希望能盡快找到一把能用的刀。”
海牛憤怒到了極致，將全身上下的力量都集中，將這能重創一艘船的一擊，對著依修拍下。
混賬人類！
敢傷害我的鰭和嘴！
敢拿著兩個武器來對著我！
去死！
海牛的鰭帶著破開空氣的撕裂音，狠狠拍下。
不遠處，將食物搶救一部分，隻留下桌子還在原地的居民，看著即將被海獸拍到的依修，不由都閉上眼，不忍心看下去。
隻有近距離接觸過依修的傑尼，雖然身體也是還有些顫抖，但他沒有閉眼，目光緊緊貼在依修的身上了，心裏祈禱著奇跡的發生。
“解刀之七式?斬切拚盤——”
依修身體似是沒動，身體四周銀光閃過。
海牛的攻擊戛然而止。
啪啪啪啪——
原本已是空無一物的一排桌子，在一眨眼間，海牛的各個可食用部位，被切割得好好的，擺滿了桌麵。
“——『全牛餐桌』！”
新的宴會主菜，
海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