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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是情敵,勝似情敵2

  雖然無極聖尊同意了祝一夕與西陵曄練雙劍合璧,可卻幾乎日日親自視察,祝一夕自然沒有多想,可西陵曄卻很清楚,無極聖尊是在防著他,不准他與祝一夕接觸過多。 

  明明身為人師,卻將一夕身邊的男人,視如情敵一般防範,這般詭異的控制欲,還真是讓人難以恭維。 

  於是,他也故意收斂了實力,並沒有讓自己那麼快學會祝一夕所教的劍招,這一來二去自然在一起練功的時間,便要多過了她守在無極聖尊身邊的時間。 

  他這般心思,與燕丘也是不謀而合的,於是也故意放慢了教的速度,亓琞雖看出來了,可是自己已經答應了讓她學,又不好再反悔,只得耐心忍著。 

  花楚原是跟著姚青黛學些簡單的術法,練完了見還在園中練劍的兩人,不由感嘆道,「祝姐姐和太子不愧是相識多年,越來越有默契了。溲」 

  這套劍術對練劍之人的修為和反應要求很高,所以必然得十分有默契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 

  「打了那麼多年的架,怎麼也得打出點默契來了。」姚青黛哼道,美艷而不妖的面上滿是讚賞之意。 

  「我聽華師兄說,祝姐姐和太子是訂了婚的,現在看著也確實挺般配的。」花楚笑了笑,說道恧。 

  她這番無心之語,自然也落在了一旁的無極聖尊耳中,雖未說什麼,面上卻瞬時如同覆了一層寒霜。 

  別的人沒發覺,姚青黛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那一瞬散發的森然寒意,但也只是淡淡睨了一眼,而後道,「想當年,你那祝姐姐可是追著人家西陵太子跑上昆崙山的。」 

  「還有這樣的事?」花林聞言失笑。 

  無極聖尊依然沒有言語,只是一向淡漠的面上,比之往日更多了幾分冷肅之色。 

  另一邊,燕丘帶著祝一夕故意慢了一招,使得她一招使出轉頭,卻跟邊上的西陵曄撞個正著,鼻子碰著鼻子,差一點點嘴都碰上了。 

  於是,大眼瞪小眼,兩個人都愣了。 

  「我說,你們到底練功,還是打情罵俏。」姚青黛哼道。 

  祝一夕瞬間回過神來,退開兩步,「我?跟他?有沒有搞錯。」 

  可是,方才好好的,自己就跟他撞上了。 

  「一夕,過來。」無極聖尊出聲喚道。 

  祝一夕提劍趕了過去,「聖尊師父,什麼事。」 

  「今天就練到這裡。」亓琞說罷,負手離開了。 

  祝一夕愣了愣,連忙收劍入鞘,小跑著跟上他一起離開。 

  西陵曄望著他們師徒離開,微沉著臉收劍入鞘,較之一般漢人更為深邃的眉目滿是不甘和沉鬱,只要無極聖尊一日還是祝一夕的師父,他們兩個之間怕都難走到一起。 

  這一生,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當年上了昆崙山學藝,如果他沒有去太乙宮,祝一夕也不會跟著去,更不會成了玉闕宮的弟子,以至於他們現在這般咫尺天涯。 

  「我說,太子殿下,你跟無極聖尊較勁,你較得過嗎?」姚青黛慵懶地睨了他一眼,問道。 

  這些天,只要長了眼睛都看得出這西陵太子跟無極聖尊在互相較著勁,西陵曄千方百計地拖延與祝一夕之間的練功時間,而無極聖尊卻一個不高興,就直接叫上祝一夕走人,之後便會兩三天尋著借口,根本不讓祝一夕露面。 

  「他不過仗著一夕敬他罷了。」西陵曄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反正她向祝一夕表白的事,他們早就都知道了,只有祝一夕那個二百五自己不肯聽也不肯信他的話。 

  「自作孽,不可活,這話總是有道理的。」姚青黛望了一眼已經走遠了師徒兩人,道,「當年在祝一夕進玉闕宮之前有這番心思,用得著現在這般跟無極聖尊較勁嗎?」 

  「他是她的師父,怎麼敢對她……存那樣的心思?」西陵曄咬牙道。 

  「師徒不過是個稱謂罷了,他願當她是徒弟,願意當她是別的什麼,這誰也攔不住。」姚青黛冷然哼道。 

  雖然對祝一夕沒有那麼壞的印象,可是想到至今還音訊全無的敖姻,她就見不得他們師徒這般溫馨的樣子。 

  西陵曄抿了抿唇,誠如姚青黛所說,若無極聖尊真有了那份心思,他們確實誰也攔不住,更何況一夕早就一顆心偏向了他。 

  可是,他又如何真的就這樣甘心放手,遺憾終生。 

  山莊的日子過得輕鬆愜意,一轉眼就已經入冬,到了年關附近。 

  祝一夕一清早見外面下了大雪,園子里的梅花凌雪盛開,暗香襲人。 

  她裹著斗蓬跑去雪地里折了幾枝,興奮地敲開隔壁無極聖尊的房間,捧一束梅花笑著道,「聖尊師父下山了,梅花開得可漂亮了,我給你折了兩枝回來。」 

  亓琞看著她頭髮上還沾著雪,伸手給她撣去了,「天這麼冷,跑出去作什麼?」 

  說著側身,讓她進了屋內。 

  祝一夕取了屋中瓶子,將折來的梅花插好,擺出到了滿意的位置,便湊在了火盆邊上坐著。 

  不多一會兒,飛林送了煮好的甜湯,祝一夕起身就湊了過去,「我還正說要提醒你煮甜湯,你就送過來了,飛林你真是太貼心了。」 

  她說著,將盛好的第一晚送到了亓琞面前,「師父,你先用。」 

  飛林沒有說話,默然給她盛了一碗遞過去,昨天夜裡聖尊只說了句早上送甜湯過來,原來是這個饞嘴的傢伙。 

  祝一夕捧在甜湯,坐在火盆邊上抿了一口,滿足地眯著眼睛,活像只饜足的小動,憨然可親。 

  「你自己房裡待不得嗎,非得擠在這裡?」飛林嫌棄地道。 

  「我房間里冷得跟冰窖似的,怎麼待?」 

  亓琞淡淡開口,「無礙,讓她待在這裡。」 

  不讓她在這待著,以她那好動的性子,怎麼可能乖乖在自己房裡待著,一轉頭就能跑出去跟西陵曄他們瘋去了。 

  「看,師父都沒說什麼,這又不是你房間。」祝一夕沖著飛林做了個鬼臉,哼道。 

  飛林看了看無極聖尊,暗自嘆了嘆氣,原以為那時候聖尊多少是聽進去了他那番話的,可沒想到不僅沒有疏遠,反而恨不得時時把人都綁在他身邊,生怕她再跟那西陵太子湊在一起了,這讓他都不禁開始懷疑了,聖尊阻止他們的婚事,真的只是不想祝一夕耽誤前途嗎? 

  「再兩天就過年了,等雪停了我們去城裡辦些年貨回來吧,前幾年跟師父在外面過年怪冷清的,今年難得人多熱鬧。」祝一夕朝飛林道。 

  「玉闕宮從來不過年。」飛林道,他們大吃大喝,辛苦的又是他這個免費廚子。 

  「師父……」祝一夕皺著臉望向無極聖尊,委屈道,「我從到了玉闕宮這幾年,都沒好好過一個年。」 

  剛入門那年,他們不過,他也不好鬧著過,後來幾年在外面奔走,只有她和師父兩個人,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 

  「合著我們苛待你了?」飛林哼道。 

  「師父當然沒有,你就有。」 

  「這過要過你們過,我不管。」飛林瞪了她一眼,他們活千百年,每年都過,多麻煩。 

  「大不了我找花楚他們去。」祝一夕見她不肯幫忙,於是道。 

  亓琞望向飛林,道,「難得到春節了,依她去。」 

  「聖尊,玉闕宮以前也不這樣的……」飛林堅持道。 

  以前無極聖尊的話在神域就是鐵律,這一個祝一夕冒出來,他都多少次朝令夕改了,難不成哪天祝一夕想要天上的星星了,也得去摘下來給她不成。 

  「現在不是在玉闕宮,偶爾一次無妨。」亓琞道。 

  飛林忿然瞪了一眼罪魁禍首,只得應道,「是。」 

  次日午後,雪初霽,祝一夕幾人便一起去了附近的城裡採買過年要用的東西,飛林原想著只是買些食材便夠了,結果祝一夕春聯,煙花爆竹,紅燈籠……稀奇古怪的東西買了一大堆。 

  祝一夕幾人正在街邊等著店家新出鍋的炒栗子,突地一人從後面拍了她的肩膀,她扭頭一看不由愣了愣,「崔嬤嬤,你怎麼在這裡?」 

  這叫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崔嬤嬤。 

  崔嬤嬤朝著她和邊上的西陵曄行了一禮,「在這裡的可不止老奴一個。」 

  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 

  馬車裡的人撩起帘子,探頭沖著她招了招手。 

  祝一夕一看,連糖炒栗子也顧不得等了,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皇後娘娘,你怎麼來了?」 

  「看你這凍得,快上來說話。」皇后說著,伸手便拉上馬車。 

  西陵曄作勢要跟著上去,皇后卻道,「馬車裡太擠了,你別上來了。」 

  西陵曄撩著車簾瞧著裡面對著祝一夕噓寒問暖的母親,氣得牙癢,「母后,你讓她上去,讓你兒子就在外面吃冷風,我是你撿來的嗎?」 

  「你年紀輕輕的吹點風怎麼了,還能把你吹化了?」皇后沉下臉訓斥道。 

  西陵曄重重地放下馬車帘子,鬱悶地站在馬車邊上,聽著馬車裡面的兩人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皇后取了馬車上放著的披風,給祝一夕攏在了身上,「你這丫頭,這麼大冷天的,穿這麼單薄就跑出來,病了怎麼辦?」 

  「放心吧,我現在身體好著呢。」祝一夕說著,挽著皇后的手臂,親呢地靠在她肩膀上,「皇後娘娘,這都過年了,你怎麼來這裡了?」 

  「你們這都走了這麼久了,幾個月才來一封信,宮裡春節年年也都那麼過,我尋思著上回曄兒來信,說你們要在這裡待到明年春天,於是便帶了些人趕了過來。」皇后說著,拍了拍她微涼的手,嘆道,「你們這在外面不知道還得跑幾年,今年正好在西陵附近,我趕來跟你們過個年。」 

  其實,早在知道祝南接到信,明羽過世了就想來看看的,宮裡總有事脫不開身,這一耽誤就小半年的功夫了,現下看到她還是這麼活蹦亂跳的,她也就安心了。 

  祝一夕見她面帶倦色,掀起車簾沖著飛林幾人道,「我先回去了。」 

  說罷,便吩咐了侍衛趕車走了。 

  西陵曄也就那麼被自己的親娘扔在了冷風裡,只能看著馬車駛過長街走遠了。 

  祝一夕帶著皇后回了落腳的山莊,帶著她回了自己的房間,又是去端火盆,又是倒茶水…… 

  「祝姑娘,你陪娘娘做著便是,這些是老奴來就行了。」崔嬤嬤含笑接了她手中的東西,笑著道。 

  「謝謝崔嬤嬤。」祝一夕笑了笑,回了內室卻見皇后正在為母親的靈位上香,一時間面上也不禁凝重了幾分。 

  皇後上完香,回頭見她站在身後,嘆了嘆氣道,「沒想到,我都二十年沒見過她了,不想再見到竟是這般情景了。」 

  祝一夕想到自己也未能與母親相信,一時間悲從中來,紅了眼眶,「我都沒來得及叫她一聲,她就那麼走了……」 

  皇後走近,心疼抱住她,安撫道,「好孩子,別哭,你的心意,你娘自是知道的。」 

  祝一夕吸了吸氣,忍住心頭的思緒,扶了皇後到火盆邊坐下,「好了,不說這些了,皇後娘娘你能來看我們,我真是太高興了。」 

  皇后說著,轉頭朝著正沏茶的崔嬤嬤道,「快,把給一夕的東西拿過來。」 

  崔嬤嬤奉了茶,連忙出去從馬車上讓侍衛抬來了一大隻箱子,一樣一樣地取了出來,有過年的新衣服,有做好的糕點,還有祝將軍托她們帶來的,裝了滿滿一箱子。 

  「快去試試,衣服合不合身。」 

  祝一夕抱了衣服,跑去了內室換了出來,道,「真漂亮。」 

  皇后看著出來的嬌俏少女,笑著道,「今年長高了不少。」 

  祝一夕一聽,欣喜道,「真的嗎,西陵曄那傢伙還說我是萬年矮冬瓜。」 

  「太子殿下是男兒,加之他本就比一般人長得挺拔,可祝姑娘是女兒家,自然不能跟太子殿下比的。」崔嬤嬤笑語道。 

  祝一夕坐下,迫不及待地拆了他們帶來的糕點和乾果,起身道,「皇後娘娘,我去去就回來。」 

  說罷,拿了幾樣跑去了隔壁,送到了無極聖尊房裡。 

  原本還覺得冷靜的新年,因著遠道而是的西陵曄皇后熱鬧了不少,大年夜一伙人忙著一起準備了年夜飯,開宴前祝一夕跟西陵曄早早去跟皇后拜了年,領了紅包。 

  開宴之時,祝一夕原本祝一夕是照慣例坐在無極聖尊身邊的,皇后卻道,「一夕,來坐我這邊。」 

  祝一夕倒也沒怎麼在意,起身就換到了皇後身邊坐著,左手邊坐著皇后,右手邊自在就成了西陵曄,還正對著無極聖尊的位置。 

  無極聖尊沒出聲,面色卻是疏冷了幾分。 

  皇后給他們兩夾了菜,朝無極聖尊道,「我這次過來,一來是看看兩個孩子,二來也是想問清楚,聖尊交由他們辦的事,到底還需要多久,兩個孩子年紀也不小了,這婚事還得抓緊時間辦。」 

  「本尊早說過,這樁婚事一定要退的。」無極聖尊冷然道。 

  這樁婚約越來越像是內中刺,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就讓人從頭到腳都不自在。 

  「退婚,為什麼?」皇后笑了笑,追問道。 

  雖然她不想冒犯無極聖尊,可是這樁婚事,她也是決不會讓步的。 

  「一夕是我玉闕宮的弟子,這是玉闕宮的規矩。」無極聖尊面目冷肅地說道。 

  皇后聽罷,擱下手中的筷子,道,「本宮無意要冒犯聖尊,一夕要做你的徒弟,本宮也不反對,但這樁婚事當從曄兒出世,一夕的母親便許了本宮的,若是她將來得了女兒,自是要嫁到我西陵家的,而且這也是她父親祝大人的意思,一夕在玉闕宮這幾年得聖尊你的照拂,我們自然都是感激的,這樁婚事是我們兩家父母訂下的,一夕自小長在本宮身邊,便是將來成了婚,也定不會委屈她半分,這樁婚事我們這些父母姨母都未有意見,不知聖尊以什麼立場來反對?」 

  這一番話,一時間讓席間沉寂了下來,祝一夕看了看無極聖尊,又看了看皇后,面上頗是為難。 

  姚青黛放下筷子,掃了一眼一桌人,暗自嘆了嘆氣。 

  得了,這年夜飯怕是沒法好好吃了,皇後到底是皇后,說話雖然語氣溫和,可這意思卻著實犀利。 

  這言下之意,祝一夕雖然在你玉闕宮當了幾年弟子,可她是本宮姐妹指婚的,又是本宮從小帶到大的,我們這些父母姨母都沒反對,你哪來的資格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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