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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懷孕了?什麼時候懷上了……【090】

  「哐當」一聲,華胥手中的酒杯應聲落地,他大驚失色的連酒杯都拿不穩了,繼續用空聞聲問我: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沒想到華胥居然也有這麼失態的一刻,我煩躁陰鬱的心情也因此而乾燥晴朗了起來。依他這麼君子的性格,若是把他騙成功了,那他還不對我百依百順,那今天談合作那就是十分的順利了。 

  我想起了我和華胥兩人在三清池裡,先是他神志不清,然後是我神志不清,最終我們不明不白的泡了七天七夜,那是個最容易產生故事的好時機。恩,讓我來委婉的提醒一下他這件事。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微微眯著鳳眸俯視著那個正在努力編排我的風流史的老龍神,一派端莊的儀範道:「白夷神君,本尊聽聞您博聞強識,有一事想冒昧討教,本尊素問三十層天的三清池,治療灼傷甚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夷雖然被我問得莫名其妙,但還是被我誇得飄飄然了起來,他滿面紅光的回復我:「老身惶恐,魔尊所問之事,老身略知一二。溲」 

  然後白夷就滔滔不絕的在座的諸位神魔介紹了三清池:「我天界的三清池是天下至清之水……」 

  華胥臉色一片薄紅,依舊用空聞聲問我,但是氣息已經很明顯的有些不穩:孩子,孩子,我會負責的。可是,我那時重傷昏迷,怎麼會與你…… 

  我已經無法想象我此時臉上的笑容有多燦爛了,我用暗語繼續誆他:難道你不知道男性和女性在同一個池子里泡水,有可能會導致懷孕?這和植物的種子會通過空氣傳播是一個道理,你的種子也可以在水裡傳播。再說了,魚類不也有很多是體外受精的么,恩,對了,你不也是水生的種族么恧。 

  華胥霍的站了起來,震驚的世人。他此時臉上的表情,是我這輩子見過的絕無僅有的奇觀。 

  我能聽見華胥紊亂的心跳聲和他情不自禁喃喃自語的傳來的空聞聲:不,不是那時……難道,難道是那時!? 

  恩? 

  我原本笑得頗為燦爛的臉刷的一下白了,是哪時?為什麼我說我懷了他的孩子,他沒有懷疑,還在認真思考是什麼時候讓我懷上的? 

  仔細想想,我無數次昏迷醒來的時候,守在我床邊的基本上都是華胥,難道…… 

  難道他該不會是受了諜翅鳥的影響,認為男女抱在一起也會懷孕吧? 

  此時正在宴席上講得眉飛色舞的白夷神君,看到他們敬愛的天族太子殿下忽然站起來,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白夷也迫不得已不由得停下了,大殿上寂靜無聲,萬眾矚目著華胥殿下。 

  華胥一張俊美的容顏,蒼白里透著緋色,他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他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薄涼的小白臉忍得都有些抽搐了。 

  天族的太子忽然間從坐而起,靜默的站著一言不發,在場的各位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全場寂靜無聲。於是乎,作為始作俑者的本尊,覺得這第一口應該我來開,於是我微笑著問華胥殿下:「天族的太子殿下,您有什麼話要宣布嗎?」 

  華胥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頗能自持的說:「聖尊,今日我天族眾神前來恭賀聖尊榮登魔君尊位,最主要的目的是與魔族共商大計,修建神魔之門。希望魔族同意協助神族修建神魔之門,以維護三界的秩序。一千年之內,神魔互不相犯。」 

  我不由得由衷的讚歎他能這麼快就恢復平靜,我道:「我魔族向來恣意而活,若要我們也接受神魔之門的約束,我魔族也必須獲得同等的回報,否則我魔眾必定不服。神族也要派遣河神和土地神來到魔族地界,凈化魔族的瘴氣,確保契約之期內魔族年年風調雨順。」 

  眾魔王都暗自點頭,眾神明一片惶恐。 

  張瑜用羽扇顏面,對我說了一句腹語:聖尊,原來你讓天族帶上土地神和水神等掌管風調雨順的神明來到魘都談條件,還有這個目的。 

  我微笑的回應他:其實我更想將那些土地神全都逮住,全都活埋起來,這樣魘都馬上就能變成仙鄉福地了,還更省事一些。 

  華胥好像依舊沒有從我懷了他的孩子這個巨大的打擊里清醒過來,他依舊如神魂出竅了一般,沉默不語。 

  我秉承著『你不說話我當你是默認了』的原則,一口氣宣布了一系列對我魔族有利的條約。華胥此刻的一門心思都在我的肚子里,估計他沒怎麼聽清我提的條件,全都慌亂且隨意的都應了一聲『嗯』。 

  我看著眾神明頭上陰雲密布,而我魔族的魔眾們幾乎都要開心的跳起舞來了。來我又補充道:「當然,本尊會制定出一些條例來保護河神和土地神。」 

  我伸出手,在空界幻化除了幾行金光閃閃的大字,大到每個角落的每位神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和平共處第一條:嚴禁魔眾打罵任何神祇。未經允許,不得擅自食用被派遣來魔族造福一方的河神與土地神。違反本條例的魔眾,一經發現,則不問前因後果,一律打死。 

  看完第一條,就已經有幾位河神面如死灰,處在無法動也無法說話的狀態。 

  而有一位神祇則是直接站了起來,激動的說:「河神和土地神不能吃,難道其他的神明就隨便吃嗎?」 

  我剛想開口安慰這位神明,卻見整個魔族的眾人都在注視著我。魔族眾人冰冷的視線,彷彿在看一個背叛魔族叛徒。 

  魔族已經出了一個投靠妖族叛徒魔太子,我現在若太偏袒神族他們現在對 

  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的張瑜魔王大人從坐而起,輕搖著一把羽扇來到我的身邊,很是狗腿的樣子幫我扇了幾扇子,羽扇傳來的涼風讓我的頭腦略微清醒了一些。 

  張瑜給了我一個『讓我來處理』的堅定的眼神,然後他就微笑著立即接茬反問那位神明道:「請問,你們這樣質問我們聖尊是幾個意思?只有食物才會被貼上『能吃』與『不能吃』的標籤,你們這樣愚蠢的問題來質問我們聖尊,難道你們神族已經把自己默認為是我們魔族的食物了嗎?都說神明一向高傲,這麼自己竟然會把自己的身份降得這麼低。」 

  我下意識的抬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張瑜不愧適當過皇帝的人,說話是真有技術……唔,等等,我怎麼擦了一手的白粉。 

  華胥此時好像已經稍微緩過來了,他滿面春風,臉頰微微泛著桃色,有些魂不守舍,這回終於被張瑜犀利的言辭給刺激的徹底清醒了。 

  華胥又恢復了一副冷漠神君的威儀,冷冷的注視著張瑜,道:「方才你們聖尊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天族的神使出使來到你們魔族的地界,魔眾們都不能傷害。如果膽敢吃神使的話,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必須處死。本太子認為,這個條件對於我們天族的神使來說已經很是優待了。至於我天族眾神祇們的個人生命安全問題,作為我們盟友的魔族的各位不需要太過於操心。我天族是三界內第一大族,還沒有淪落到需要你們魔族來保證我族神祇的安全的地步。即使結成聯盟,我們也只是為了在一段時間內互取所需罷了,並不意味著我天族認同你們魔類、妖類的惡劣本質,要與你們永遠結為盟友。」 

  說完,華胥威儀萬方的回視了眾神明一眼,眾神明一片噤聲,也沒有人敢反駁。 

  這回連我都情不自禁的點頭。不得佩服華胥將我的大白話翻譯成這麼嚴謹的官方語言,竟然也這麼滴水不漏。 

  華胥說的最後一句話似乎讓張瑜有些小小的憤怒,他不屑一顧道:「請不要將我們魔族和妖族那些低智商低趣味的小東西混為一談。在我們魔族的眼中根本沒有什麼妖族,所謂的妖族不過是些山珍海味,蔬菜水果罷了,因為生長得太久了沒人去吃,所以他們就成妖精了。」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張瑜這露骨的話驚嚇到了,但是不包括我和華胥,華胥本就沉穩,除了我『懷孩子』這件事情他不淡定之外,華胥處理其他的事情他的態度都能淡出個鳥來。 

  而我沒有感到驚訝,而是不安。張瑜這番話正好暴露了我們魔族缺少食物的窘狀。 

  眾神魔又是一片嘩然。 

  為了避免節外再生枝節,我趁勢立即舉起酒杯,對著眾魔王道:「從此魔族和神族便有千年之約,不管你們心裡有多少想法,都必須恪守本分。否則,本尊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向來尊敬的聖君伏燭大人,對我如養父,我們應當一起去聖君的靈堂,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侍官,取來千年墨和歃血盟書,本尊要與天族立下神魔契約,在做的魔眾與神眾們為見證!」 

  千年墨會記錄下書寫著說的話語,直接寫道歃血盟書之上。各項條約書寫完畢之後,我和華胥就各自將血滴盟書之上,然後再蓋上神帝印和御魔戒,在我們就開始以兩族的名義締結了新的神魔契約,契約已成。 

  輪到最後的蓋印環節了。華胥祭出了一個金燦燦的九龍盤繞的神帝印,他從守護九龍的中心裡取出了神帝印,鄭重的蓋在盟書上。 

  而我則是伸出了一隻手巴掌,壓了壓了魔侍官呈上來的硃砂,對著盟書直接五指印蓋了上去。 

  眾神又是一驚。 

  張瑜很狗腿的儼然是我代言人的樣子,對大家宣布:「我們聖尊出於對魔君的尊敬,並未打算取代聖君之位,但是聖君和御魔戒一起消失了,聖尊庇佑我魔族免遭滅族之劫難,現在我們魔族一切為聖尊馬首是瞻。如此,用聖尊的指印代替御魔戒印,也是無可厚非。」 

  眾神明點點頭。 

  華胥用空聞聲問我:你還想隱瞞到幾時。 

  我回答華胥道:我一直不相信伏燭已死。見了他的屍體之後,我自然會以御魔戒之名登上魔君之位。 

  盟書一式兩份,神族魔族各持一份。華胥要帶著新的神魔契約立即回天宮復命,也帶著一眾神明們就返回天界各歸各位去了。 

  臨走的時候,華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無言勝似千言萬語。 

  我讓一眾魔王們先去長明殿等我,我要把這一身重得壓死人行頭先換下來。 

  我剛回到灼華殿,我原來的鳳凰神殿,看到一個身長玉立俊美無儔的背影在我的寢殿里負手而立。 

  我驚訝得被門口絆了一腳,差點滾到了地上:「華胥,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回天宮了嗎?」 

  一道溫柔的仙障將我穩穩的託了起來,他立即來到我的身邊一手環著我的腰將扶住我:「小心動了胎氣!」 

  我看他的動作一氣呵成將我的腰身環著,力道不輕不重,甚至連我的腰圍似乎都一清二楚,我不禁問道:「華胥,我怎麼覺得你對我的身體這麼熟悉。你是不是經常趁著我昏迷的時候,偷偷親我,抱我?」 

  華胥面帶面帶紅潤的乾咳了兩聲:「不,不會了,沒成親之前,我不會再碰你……一下……」 

  還要成親?!我急得汗如雨下。 

  華胥見我滿頭的冷汗,立即化出一方手帕為我擦額頭上的汗,擦得很仔細,就好像在擦一個稀世珍寶一樣。 

  他的神情比從前更加沉穩了些許,估計有了當父親之意識的男性都是比較沉穩且婆媽的。 

  華胥語調溫柔的哄著我:「忍耐一下,有了身孕都是比較怕熱的,畢竟身體里有兩個人的體溫。天界的二十三重天是玄霜天,那裡只有四季如秋,秋高氣爽且景色宜人,有一片美麗的紅楓林。我可以用暖玉在那裡為你砌一座行宮,這樣行宮的每一處即涼爽也不至於太冷,經年都會有溫暖怡人,四時鮮花綻放。不過你不能成天都呆在二十三重天,只准你睡午覺的時候去行宮休息一下,如果晚上睡在那裡就是要著涼的。」 

  我不由得兩眼放光。暖玉難求,我魔宮雖然奢侈也只是用暖玉鋪寢殿的地板磚而已,可是為什麼華胥說要用暖玉堆砌行宮說得這麼輕鬆隨意?! 

  華胥看我沒有同意,於是用妥協的語氣,繼續溫柔的哄我:「那好吧,你晚上也想在行宮裡休息,那必須有我照顧著,你睡覺的時候從來不蓋錦被,而且總是在懷裡抱著兵器,那裡這樣不利於安胎,會嚇到孩子的。恩,二十三天的風似乎太過於乾燥了,我將瑤池水引一些去你行宮裡做一灣清池,后我再種一片桃林,桃花用來做桃花釀,我釀得桃花釀你一定沒喝過。咳,比起你那個像吞火一樣不知所謂的『烈燒』可強多了。」 

  我想了一下,原來這就是傍上金龜婿的感覺,我兩眼放光的對華胥說:「我們現在馬上生一個蛋吧,不管孵出來的是長著龍鱗的鳥,還是長著翅膀的龍,我都不介意了。」 

  華胥當真頗為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輕鬆愉快的解釋說:「生蛋會輕鬆一些,可是你現在沒有了羽毛,不能恢復鳳凰的真身來受孕……那你就只能孕胎了……」 

  華胥看來是高興壞了,一時間沒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他自然而然的拉著我的手,頗為誠懇地又在自說自話了:「得知你意外的有了我的孩子之後,我就一直擔心你情緒不穩定,所以臨走的時候我特意化出了個分身來,在你的寢殿里候著你,對你表明我的心跡,寬慰你的焦慮。我們未婚先孕,確實於禮不合,但是,我一定會給你名分的。雖然我們之間身份懸殊,暫時不能公布我們的關係,但是,請你再忍耐一下,再給我一些時間,這些問題我都會解決的,你只管好好的安胎就好了。」 

  撒了一個謊,就得用無數的謊來圓,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將這個『孩子』馬上除掉,不然,華胥遲早會發現的我是故意誆他。如果他知道我騙他,那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就不敢想象。我手上的軍隊不夠他的多,我的道法也不夠他精進…… 

  為了讓這個『孩子』消失得理所當然一些,我硬著頭皮提醒他:「華胥,如果這個孩子不小心滑掉了呢,你知道的,我天生坐不住,又喜歡打架,很容易保不住的孩子的。」 

  華胥一怔,勉強的笑了笑:「沒事,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不過眼下你必須老老實實養著。」 

  這個辦法行不通!我抱著赴死的決心抓著華胥的手放到我的肚子上,讓他自己去感知我的肚子里真的只有腸子而已。 

  華胥的手被我的手抓著慢慢的帶向我的肚子,他一向清涼怡人的大手,此時變得有些滾熱且顫抖了。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他的手觸碰到我小肚子的那一霎那,華胥的分身開始變得透明了。 

  華胥的一隻手任我抓著,另一隻手不經意的捻住我的垂墜及地的頭紗:「我不能陪你太久,分身術用的時間太長了會很毫神。我要用盡一切辦法保你們母子平安,不能耗費太多神力。以後有的是機會。以後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的。」 

  說完這句話,他的分身就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我像一隻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瞬間癱在鳳榻上,不想說話,也不想動。 

  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 

  華胥這麼睿智的人,不可能會傻到以為只是抱一抱就能懷上孩子,難道他真的對我做過什麼很過分的事情? 

  就在我萬分糾結的這個時候,灼華殿門口的結界被人觸動了,我感到有人走了進來,我閉上眼睛一探,原來是張瑜了。 

  張瑜在灼華殿的殿門口恭恭敬敬的向殿內稟報:「聖尊,眾魔王都在長明殿等您了。許久不見您出現,小王猜想,聖尊您肯定是遇到了難題,小王就擅自跑過來為聖尊分憂解難了。」 

  我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張瑜就走進來了。 

  張瑜看起來行色匆匆,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聖尊,小王之前就一直懷疑,伏燭沒死。他身受重傷,很有可能還藏匿在須焰魔宮裡。剛剛我們一眾魔王來到須焰魔宮等候聖尊,小王特意走到了那口月長石的棺材旁邊瞧了那麼一瞧,雖然棺材上的氣息全無,但是小王發現棺材上面有強大的魔族封印。恐怕除了聖尊的七禽五火扇之外,無人能破。我想,這也許就是我們一直找不到伏燭的原因。」 

  我冷淡且隨意應了一聲「嗯」。 

  張瑜難以置信的我,他自認為得了個了不得的消息,所以特特來向我邀功,似乎不相信我對這個消息如此不放在心上。 

  我看張瑜一副心有不甘,一定要我給個說法的樣子,於是我只得又道:「你說的也不完全對。如果集齊了十二位魔王的力量,也是能破了這個封印的。這也是伏燭為什麼託夢給朱彥,讓他帶著十二位魔王一起去長明殿的原因。不過伏燭失算了,十二位魔王裡面有一位是無節操的章魚,目前效忠於我。而又有一位是剛剛被我換上的一根木樁,如此,伏燭若想出來,那還是得本尊出手。」 

  張瑜認真的消化了一下我說的話,這才明白我已經知曉了伏燭的還活著。他禁不住又問:「那聖尊為何不讓伏燭一直長眠於那口棺材里?然後伺機將他連同棺材一起燒成灰,從此時間便再無伏燭了。為什麼聖尊還要我們眾魔王齊聚長明殿,難道聖尊真的想放棄魔君之位?」 

  我鼻子輕哼一聲道:「一條被拔了毒牙的老弱殘蛇而已,我早已不放在眼裡。我有不得已的理由要離開魔族一千年。不過,如果中途我時來運轉能將壓制我的人統統打倒的話,那我就能提前回來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伏燭是守護魔族的最佳人選。在我還沒有培養起能夠守護魔族的勢力之前,我自然不能輕易的殺了伏燭。」 

  張遇見我依舊眉頭緊鎖,他邪邪的挑眉問道:「聖尊,看你將伏燭處理得如此輕鬆,似乎您現在心煩的並不是因為伏燭。看您一副懵懂的少女的表情,您是不是還在被其他的什麼事情困擾著?比如,感情上的困擾?」 

  我被看穿了,不由得臉上一紅。 

  張瑜微笑的望著我:「聖尊請說出來吧,我畢竟活了十萬年,我吃的鹽比您吃的米還要多些,小王可以為您好好地參謀參謀。不過,作為報酬,聖尊您要准許小王盡情的取笑您,不要在我笑到一半還未盡興的時候,就痛下殺手。」 

  我感到自己的太陽穴脈搏跳得歡快,似乎聽到了自己磨牙的聲音。 

  可是我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和他聊心事,就是不知道聊著聊著會不會就會被他的毒舌給活活的氣死。 

  我有些彆扭的說:「如果,恩,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個男子在曾經多次在我昏迷的時候守著我,那他會不會在我昏迷的時候,對我對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說,能讓我懷上小寶寶的事情。」 

  張瑜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幾秒鐘之後爆發出了震天的笑聲。 

  「哈哈哈——」 

  看張瑜笑得手舞足蹈,我火大得很,立即化出了一把羽刃飛向了張瑜的頭。 

  「嗖」的一聲羽刃擦著他的光頭呼嘯而過,將他的假髮狠狠的釘在了牆上。 

  張瑜立即收聲了。 

  我惡狠狠的瞪著張瑜:「笑夠了?」 

  張瑜一臉正色的點點頭,似笑非笑的問我:「聖尊您是女人,唔,應該算是女人吧。男人有沒有對女人做那種事情,女人的身體是自然而然會知道的,這是女人天生就會的,不需要請教任何人。」 

  我重重的閉上眼睛,面色很難看。 

  張瑜似乎不怕死的繼續說:「如果您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究竟怎樣才能懷孕的話,小王十分樂意獻身來為您示範一下。不過,小王不擔保一定能成功的讓您領悟出究竟怎麼樣才能懷孕,因為一直懷疑聖尊是否真的是女人。」 

  我強忍著想宰了他的衝動,磨牙道:「張瑜,不要再試圖挑戰本尊的忍耐力了,你這張嘴,屢次冒犯我,雖然我可以縱容你,但是,不要把本尊當成傻子!」 

  張瑜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聖尊,忠言逆耳。您想要聽奉承的話,在您的身邊忠心歌頌您的小鳥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您若想作為一個皇者,那麼您的身邊至少需要保留一個厭惡的人,不會對您完全言聽計從的人。」 

  張瑜,是我目前最得力也不靠譜的心腹……大患!他甚至當著我的面就敢對我表示他的不敬心和不忠心,我沒有把握能讓他完全為我所用,卻不得不處處依賴他的才華。我要早點培養起自己可靠的心腹才行。 

  我冷冷的打量著張瑜,咬牙道:「我若得不到你的忠心,遲早有一天會除掉你。」 

  張瑜依舊一副弔兒郎當笑眯眯的樣子:「聖尊,何必執著於『忠心』二字呢?這個世界上,只要和權力沾上關係,那就是都不能相信。伏燭那麼相信自己的親生兒子,不還是照樣被倉宸背叛了。」 

  我冷冷的掃了張瑜一眼,對他道:「出去候著,等本尊換好這身壓死人的行頭,和本尊一起去長明殿。」 

  張瑜對我恭敬回復道:「是,聖尊。」然後就退出去了,臨走之前還不忘記取走剛剛被我用羽刃釘在牆上的假髮。 

  ============= 

  卸了妝,換了衣服之後我在魔侍們的簇擁之下來到了須焰魔宮第九十九層,長明殿。長明殿是專門舉行魔宮裡亡故人員的追悼活動。此時,朱彥二殿下和諸位魔王大人和魔族的長老們已經侍立兩側恭候我的大駕了。我一踏進長明殿,就感覺到有些異樣,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在微微的震動。 

  我問守靈堂的魔侍:「棺材里可有放聖君衣物進去,以供後人祭拜。」 

  魔侍回答我:「回稟聖尊,聖君的棺材根本打不開。」 

  我冷笑,難怪妖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他,原來他躲在棺材里了當起了縮頭烏龜。可能伏燭是想等我和妖族殺得兩敗俱傷了,他最後在出來撈現成的吧。 

  我用七禽五火扇祭出一道天火劈向伏燭的棺材。封印破除,從棺材里爬出了一個頭髮蓬亂,只穿了素凈白色中衣的人,看起來像極了鬼魂。 

  全場的魔王和長老們都被嚇了一跳。就連伏燭的親生兒子朱彥,都獃獃愣愣的看著伏燭,半天不敢走過去相認。 

  我危危眯起鳳眸打量著伏燭,他雖然還沒死,但是看他這虛弱的樣子,差不多隻剩下半條命了。 

  今日大勢已定,我心情不錯。但是,孩子的問題讓我有些不稱心。於是,我誠心要氣他一氣,以求通體舒暢。 

  我手執和七禽五火扇,施施然走向那口棺材踱步至他眼前,握著他的衣袖,情真意切道:「聖君大人!您為什麼會變成殭屍,是橫遭暗算死不瞑目嗎?雖然我一直想著你總有一天會這樣死掉,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變成現實了。哦,對不起,一時高興,就失態了。雖然聖君您平時冷血無情,活著時候就和殭屍也沒什麼區別,但是事關我魔族尊嚴,本尊遲早會將倉宸太子的人頭拿來祭奠您,以此回報您的栽培之恩!所以請您不要因為死不瞑目而變成殭屍,請安心長眠吧。」 

  聽了我這一席肺腑之言,眾魔君皆是面面相覷,但是卻整齊統一的跪下了,齊聲道:「請聖君安息!」 

  朱彥見我如此戲弄他的父皇,他雖然想笑,但是出於對父皇的敬意,也是強忍著不笑,紅潤的唇瓣緊緊的咬著,愈發的嬌艷欲滴。只有張瑜能分享我此刻的快樂,他眸底一片濃濃的笑意。不過他看起來有些不太好,因為他要強忍著不笑,臉頰都有些抽筋了。 

  伏燭的太陽穴浮現青筋,冰寒刺骨的聲音呼喚著:「聖尊……」 

  我忍著笑意,對著伏燭微微的一頷首:「是,聖君大人,您還有什麼遺言嗎?事已至此,請不要留下什麼遺憾,您有什麼遺言儘管交代吧。」 

  伏燭閉上眼睛,咬牙切齒的說:「孤還沒死。」 

  我聞言,頓時表現出十分的憤怒,轉過身來對著魔眾怒吼道:「究竟是誰說聖君大人死不見屍的!說這種話的人應該一個不剩地被活埋!」 

  現場一片詭異的寂靜。 

  伏燭看起來很不舒服,虛弱的想咳嗽,但是強忍了下來:「聖尊,罷了。我魔族遭此大劫,多虧有聖尊大人力挽狂瀾。不孝子倉宸勾結妖族,令孤蒙羞,至使魔族蒙難,不知道他可有伏法。」 

  伏燭一見到我,就立即瞟著我的手指上沒有帶御魔戒,他這麼問,就是想知道御魔戒在不在我的手上。 

  我勾唇一笑說:「倉宸太子殿下前陣子讓我抓住了,後來又逃跑了。現在正在全力拘捕太子殿下。」 

  伏燭寒著眸子瞟了朱彥一眼,朱彥默默的對他的父皇點點頭,表示我沒有說謊。 

  朱彥的演技向來不好,在撒謊一項上是絲毫沒有天賦,所以他老子每次想計謀整死我的時候,總是不與他透露一句。 

  好在我多個心眼,倉宸的真實下落我沒有和朱彥說半句。 

  我心情頗好道:「聖君,如今看到您歸來了,本尊總算放下了心裡的一塊大石,本尊打算一個人去世間好好歷練一番,去妖族的地界收集妖怪的妖丹以求增進功力,您覺得可好啊。」 

  伏燭似乎不相信我會放棄這個奪權的大好機會,陰森森的打量了我一眼:「聖尊高興怎樣便怎樣,獨自在外可要自己當心。」 

  我長長的吐了口氣,這件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我把伏燭從棺材里放出來了之後,就立即回了灼華殿,只等天一黑就悄悄摸出去。我要趁著伏燭還沒緩過來的這段時間裡,迅速的離開須焰魔宮,免得又被他了我的行蹤。 

  我用魔鳶和華胥約好了,他晚上會來接我,接我去西方極樂世界。 

  雖然我熱愛太陽,但是我也喜歡偶爾晒晒月亮,我討厭黑夜,所以對我來說月亮就像黑夜裡的小太陽。 

  此時,我正以一種落擴的坐在飛檐上,仰望著天上的月亮。想著最近經歷的一些人,一些事情。 

  忽然,我感覺天上似乎又多出了一個月亮,一片晃目,似乎這個月亮還正在朝著我慢慢的走來。待我定睛一看,原來張瑜魔王大人的光頭! 

  如今他這般的造型我卻是看不懂,為何他要在脖子上套上一個死囚犯的大夾板,為何那個大夾板上還畫著一隻粉紅色的章魚,為何他一直昂著頭仰望天上的月亮。 

  我重重的閉上了眼睛,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見到張瑜,我就覺得這個世界好累,真心好累。 

  「小王拜見聖尊。」 

  我問他:「你怎麼穿成這樣?你怎麼不怕高了,居然趕到屋頂上來找我。」 

  張瑜一直仰著脖子看天空,十分歡快的說:「高和低是相對的。對於天來說,我們萬物都是處在低處的,只要不往低處看,我就不會害怕。所以,我才準備這個死囚的夾板套住我的脖子,這樣就能完全阻擋住我的眼睛往下看的視線了。而且帶上死囚的夾板,有助於我思考人生的意義。」 

  我嘆了口氣,以後,我絕對不要再對他出場的造型發出任何的疑問了。 

  「張瑜,你來找本尊何事?」 

  張瑜遞上了一封遺書給我:「小王是來向聖尊辭別的。聖尊要離開魔族,小王已是生無可戀。所以,小王決定再次回到穆都的地宮之下長眠。待聖尊歸來之日,希望聖尊能再次用愛和勇氣將我喚醒。」 

  生無可戀……所以要再次回到棺材里……長眠…… 

  聽到張瑜這麼一說,我忽然有一陣莫名的失落感。我將遺書打開,仔細一看…… 

  剛看了幾行我就看不下去了,上面寫的全是『一顆孤獨的蘑菇』、『馬桶邊上的彩虹』、『死後的世界奇妙之旅』、『天地未解之謎』之類的東西。 

  完全看不懂!裡面全是些前言不搭后語,沒有任何關聯性的辭彙。 

  我糾結著眉頭,忍氣吞聲的問張瑜:「你,你這究竟是在遺書上寫了些什麼東西?」 

  張瑜微笑著說:「回聖尊,這是我寫的詩。」 

  這種玩意兒……也叫詩?!我的喉頭一時氣結,默默的將手中的遺書狠狠的揉成了一團。 

  忽然,空界傳來一聲酸酸涼涼的優美低沉的男音:「這麼晚了,還有興緻吟詩,聖尊真是好雅興啊。」 

  我抬頭一看,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漸漸顯現在溶溶的月色里,仙姿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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