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0.靳敏盯著保鏢,問:「你剛剛說那人是誰
回到臨城,厲紹憬剛一下飛機,就接到了姜啟打來的電話。
姜啟在電話中說,顧氏正在加開臨時會議,已經通知所有股東。
厲紹憬的腳步一頓,對著手機說道:「我知道了。」
譚姝早已經恢復一身職業OL套裝,緊緊的跟在厲紹憬身後,半分僭越的想法也沒有。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機場,司機老趙早已經打開車門恭候溲。
黑色的勞斯萊斯順著三環高架橋一路直行,直奔顧氏集團。
……
顧氏集團的會議室里,股東們已經開始私下裡竊竊私語恧。
顧妤的小臉稚嫩,卻有了幾分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她一身黑色的束腰長裙,坐在顧立坤的位置上,表情里多了幾分凝重。
對於周圍的議論聲,顧妤充耳不聞,目不斜視。
張帆和顧純清坐在她的左手邊,一個沉默若有所思,一個低頭,交疊著雙腿盯著手機。
不過,很快顧純清從手機前抬起頭來,對著身邊顧妤說道:「厲紹憬已經過來了。」
顧妤放在腿上的手收緊,面上卻平靜的對著顧純清點頭。
會議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厲紹憬被譚姝、姜啟,還有顧氏的幾個工作人員簇擁而入。
他走路的姿勢很快,單手抄袋,另一隻手裡的煙還沒有熄掉。
顧妤的目光沒有半分要躲閃的意思,從他一進來,就穩穩的落在他的身上。
厲紹憬的氣場強大,加之身上剪裁得體的西裝,更是襯得他丰神俊朗。
不過,顧妤卻不看這些,而是盯著他手裡的煙,冷冷開口道:「厲總難道不知道會議室內是禁止吸煙的嗎?」
厲紹憬聞言抬起頭來,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的眸子深邃了些。
他轉而笑著點頭,將手裡的煙遞給了身側姜啟,姜啟拿著半截沒抽完的煙出了會議室。
顧妤平靜的將目光收回:「既然人到齊了,我們就開始吧。」
顧純清將顧妤的親子鑒定證書,從會議桌上拿起,並對著各位股東,將之前媒體炒作顧妤不是顧氏所生的事闡述了一遍。
顧純清說:「顧氏還沒有到要宣布破產那一天,更不會出現財產分割或者轉移的鬧劇,今天顧氏召開臨時會議,一是為了安在座各位的心,二是,針對決策人一事,顧小姐也有話要說。」
在座的各位都一臉凝色,唯有厲紹憬表情不變。
顧妤冷靜開口:「有關於顧氏決策人一事,我爺爺,也就是前任顧董事長顧清明先生已經有了合適人選。」
說罷,一旁的張帆從椅子里起身,對著在座各位簡單的說了一句:「大家好,我是張帆。今後,我會和在座各位一樣,與顧氏共進退。」
說完,張帆利索坐下,舉手投足間的沉穩的篤定,讓顧妤心安。
顧妤繼續說道:「張帆女士,估計在座各位應該有不少人認識,金融專家,學者,在國外任金融名校博士導師,關於融資方面有獨到見解以及渠道,對市場需求也有敏銳的判斷力。我相信,不管顧氏未來出現什麼問題,她都能隨時應對,代替我做出正確的決斷,直到我父親醒來……」
禿頂股東剛要開口說話,顧妤的視線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還沒等他張嘴,顧妤就已經打斷道:「於顧氏,張帆女士有能力代任我父親的位置,於顧家,張帆與我是至親!加入顧氏無可厚非。」
禿頂股東乾巴巴的張了張嘴,又閉上,轉頭朝著厲紹憬看過去。
從會議開始到現在,厲紹憬一語未發,根本連頭也沒有抬一下,彷彿這場會議本就與自己無關,更不要說去迎接禿頂股東的目光了。
禿頂股東見厲紹憬沒動,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件事就算是顧老先生的意思,作為股權持有人,我也依舊覺得不妥。張帆女士的確在金融界有一定的地位,不過,那恐怕也只是針對於高院校府,多數為紙上談兵。顧氏現在動蕩不安,求的是穩定,而不是快速發展。我還是覺得厲總更有發言權以及決策能力……」
顧妤聞言,輕笑了一聲,問向禿頂股東,道:「照你這麼說,我顧氏發展都該由厲總說的算咯?請問,厲總是我顧氏什麼人?」
禿頂股東不說話了,臉色時青時白。
顧妤繼續說道:「論股權持有人現狀,我顧家股權佔總集團的45%,有絕對的決策權,那麼,顧薛兩家同氣連枝,我爺爺委以重任給張帆女士,有任何問題嗎?」
「可是……」
禿頂股東還想再說,顧妤反而笑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厲紹憬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的臉上。
顧妤的笑無疑的是迷人的,只是多了嘲諷之意,少了往日里的單純。
顧妤收斂了面上笑意,對著禿頭股東道:「如果您還擔心,大可現在將股權拋售,我相信厲先生胃口足夠好,同樣可以吃的下您的那一份。當然,如果您不願意也沒關係,我顧氏願意高價收回……」
一句話出口,會議室里像是炸翻了鍋。
股東們面面相覷,甚至已經有人問向厲紹憬,道:「厲先生,這件事您怎麼看?」
厲紹憬倒也從容,平靜道:「顧小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怎麼看?」
問題拋回給了眾人,會議室內瞬間亂成一團。
顧妤起身,一身黑色的長裙將她顯得沉穩。
她從厲紹憬身側走過,又退了回來。
厲紹憬抬起頭來,與顧妤那雙漂亮的眸子對視。
顧妤面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不存任何善意,更無關任何情緒,淡漠而疏離。
她伸手從厲紹憬身前將會議桌上的文件拿了起來,攥在手裡,冷冷道:「既然厲總大病初癒,身體未好,還是回去多調養些時日吧,您說呢?」
厲紹憬聞言,身子抖了抖,目光卻一刻不離的盯著顧妤的眼睛,似乎能從那裡找出一些跡象來,一些證明她心裡還有他的蛛絲馬跡來……
顧妤將文件夾隨手扔到一旁的助理手中,轉身出了會議室。
……
遠離了會議室的爭議和喧囂,顧妤背脊上出了涼涼的一層冷汗,坐在顧立坤的辦公室里,她的小腿發軟,臉色發青。
她不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足不足以壓得住場面,只能說,她儘力了。
顧妤以為再見厲紹憬,她可以強大到去坦然面對,可她錯了。
在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不受控制的亂了。
他的深邃的眉眼,他氣度沉穩的神情,還有那雙曾與她十指相扣的手。
直到這一刻,她才懂得,這個男人或許真的已經不再被自己所擁有了……
辦公室的門開了,張帆正走進來。
顧妤抬起頭,朝著她身後望了一眼,顧純清也跟了進來。
顧妤叢獨立沙發椅里起身,走到兩人面前,目光沉重的說道:「姑姑,舅媽,我走以後,顧氏就拜託你們了……」
顧純清長長的嘆了口氣,而張帆卻冷靜的點了點頭。
……
會議室里,爭論不下的股東們再也沒有得到厲紹憬的回應。
厲紹憬從眾人眼前起身,譚姝已經退到一旁,讓出了路來。
厲紹憬大步的朝著會議室的門口走,根本不理會身後眾人猜疑的目光。
厲紹憬的身姿消失在會議室后,直往電梯的方向去了。
會議室內,禿頂股東用雙手抱著發光的額頭,臉上愁雲慘淡。
一旁一個年紀40上下的男人開口問道:「老吳,不是說這顧家的小姐和厲紹憬是,是那種關係嗎?」
禿頂股東抬起頭來:「你看出哪種關係來了?要真的是,還能像今天這樣嗎?」
說完,禿頂股東也起身,嘆著氣離開了會議室。
男人點了點頭:「看來傳言是真的不可信啊。」
……
顧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樓下。
顧氏的停車場內,厲紹憬正由譚姝幫忙拉開車門。
臨上車前,他轉身朝著顧妤所在辦公室的方向看過來。
顧妤知道,他是在看自己。
可樓層太高,他看不清楚的……
手裡的手機突兀的響了一聲,有簡訊進入。
顧妤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低頭劃開手機的鍵盤鎖。
簡訊是韓敘發來的,詢問她為什麼不起訴曲靜涵?
顧妤看著手機發了片刻的呆,再回頭,厲紹憬的車已經不見了。
很快,韓敘的簡訊再次進來:【這件事我可以幫你。】
這一次,顧妤沒回。
————
厲氏集團的大樓前,曲靜涵已經等了許久。
她知道厲紹憬今天回來,一早就把車停在了門口,卻一直也沒見他的身影。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眼前經過,熟悉的車牌號,曲靜涵從充愣中轉回神來。
她趕忙的推開車門后,快幾步走到勞斯萊斯前,等待厲紹憬從裡面出來。
譚姝在打開車門看見曲靜涵的那一刻,身子僵了僵。
不過,她也很快將目光從曲靜涵臉上收回,拉開後排座位上的車門。
厲紹憬從車內走下,早就看見了曲靜涵。
等著老趙將車開向地下停車場的通道,厲紹憬這才轉身朝著曲靜涵看過來。
曲靜涵的臉色有些發白,走到厲紹憬身前,問道:「你和小姝去看譚蕭了?」
「是。」厲紹憬應了一聲。
曲靜涵的眼圈紅了。
譚姝安慰道:「嫂子,我們也是怕你太難過,才沒有告訴你。」
曲靜涵點了點頭:「我知道。」
厲紹憬轉身朝大樓里走。
「紹憬。」
曲靜涵在身後喊住了他。
見厲紹憬停下,譚姝看了兩人一眼,低聲對著厲紹憬道:「厲總,那我先進去了?」
厲紹憬沒點頭,也沒搖頭,譚姝垂下目光,低頭先走了。
厲紹憬轉過身來,看著曲靜涵那張清秀,漂亮的臉。
曲靜涵的眸子中滿是不確定的因素,她望著厲紹憬,問道:「紹憬,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厲紹憬輕輕地吁了口氣出來,盯著曲靜涵道:「有些事情,做過就是做過,你說與不說,事實總歸就在那裡,我怪你什麼?」
曲靜涵的臉白了白,她能從厲紹憬的眼中看出疲憊。雖然厲紹憬嘴上一直說不怪她,可從他對待自己的態度中,還是感受出了細微的變化。
那種疏離和冷淡,讓她覺得難過。
為了彌補這種心裡缺失的落差,曲靜涵略微激動的抓起厲紹憬的手臂,說道:「要不,我去跟顧小姐解釋?就說這件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與你無關?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做什麼都行……」
厲紹憬低頭看著這樣的曲靜涵,滿心的無力。
將手腕從她的手臂中抽出,厲紹憬淡淡說道:「一會兒我還要開會。」
曲靜涵一臉黯然的看著他,嘴唇嗡動了幾下,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厲紹憬目光從她臉上轉移開來,轉身朝著裡面走。
可走出幾步后他又停下了腳步,他並沒有回頭,而是聲音低沉道:「回國外去吧。」
看著厲紹憬的背影逐漸走遠,曲靜涵愣在原地,臉上的血色早已褪盡,她沒法相信,厲紹憬竟然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
臨城,一場慈善拍賣會上,明星雲集。
溫肖默今天一身墨蘭西裝,臂彎里挽著一身孔雀藍短旗袍的靳敏,正在眾人矚目下走進來。
靳敏的氣度雍容,回到臨城不久,已經頻頻和溫肖默在媒體和公眾前露面,大多是這種高端的晚宴,或者名牌拍賣場所。
上個星期,她就花下了1200萬的天價,拍下一位近代畫家的手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她今天是沖著一塊成色不錯的雞血石來的。
只不過,來的時候雖興緻高漲,可當她見到那塊所謂質地不錯的雞血石后,一臉的失望,頭也沒回的出了拍賣場。
外面的走廊里,溫肖默站在一旁和一個年紀較大的商人淺笑寒暄,看似聊的投機。
靳敏看了一眼,轉頭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簡單的在裡面補了個妝后,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靳楊打來的。
電話剛剛接起,裡面就傳來了靳楊的質問聲:「姐,你叫人去盯著譚之薇了?」
想起幾天前的事,靳敏的臉色變了變,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道:「你聽誰說的?」
電話里的靳楊火氣不是一般的沖:「你先別管我聽說的,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靳敏今天本來心情就不好,見靳楊這麼問,也慍怒道:「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好?靳楊,你不小了!也不想想,就她那樣的女人,父親可能讓她進我們靳家的門嗎?!既然不能,就應該早早的和她劃清界限!」
靳楊氣的不輕:「以後,你少管我的事!」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被掛電話的靳敏一臉的無語,氣的話都說不出了,腳下一個不當心,差點摔了跤。
不過,她很快被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身後是她雇傭的保鏢。
靳敏偶爾會帶保鏢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了,小時候她經歷過一場綁架后,從此保鏢基本就不離身了。
除了她和溫肖默約會時覺得礙眼,不讓他們跟著以外。大多數時候,會帶著一兩個,即是保鏢,又可以充當司機。
靳敏被身後的黑西裝保鏢扶穩之後,保鏢低聲說了一句:「靳小姐當心。」
靳敏點了點頭,整理了儀態后,突然想起什麼來,轉頭問向保鏢道:「上次我讓你們去盯著譚之薇,是誰把風聲吹進靳楊耳朵里去的?」
保鏢面露惶恐,趕忙搖頭道:「不可能有人說出去的,您已經授意不許泄露出去,就沒人敢……唉?等等……」
保鏢在回憶,片刻后,他似乎想起什麼來,說道:「會不會是譚小姐,或是她身邊的朋友說出去的呢?」
靳敏自知譚之薇沒這個膽量,可若是提到「朋友」,她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妤。
靳敏回頭看向保鏢:「上次你不是說有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夜裡從她公寓里出來嗎?是個什麼樣的女孩?」
保鏢將他看到的女孩外貌形容了一下,又對靳敏說道:「那女孩出來的時候喝醉了,一身酒氣,還大言不慚的讓我給溫先生打電話,說讓我們滾……」
靳敏靜靜的聽著,當聽到『溫先生』三個字時,她猛的抬起頭來。
「你剛剛說……溫先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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