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75.看了一眼昏睡的厲紹憬,韓准說:鬼知道
腦子裡都是顧妤臨走前說的那番話,她說:「我不過才20歲而已,將來有很多優秀的男人可以讓我選擇,我為什麼非要吊死在厲紹憬這個老男人身上呢……」
……
清早,王嬸出來扔垃圾的時候看到了厲紹憬停在門口的車。
王嬸走到車前停下,發現厲紹憬趴在方向盤上睡的正沉。
車窗半落,王嬸輕聲的對著裡面喚了兩聲:「先生,先生?溲」
厲紹憬睜開眼,目光聚焦了片刻后,這才「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王嬸跟著厲紹憬進入別墅,趕忙去廚房準備早餐。
厲紹憬一邊解開領帶,一邊往二樓走去,聲音從樓梯上傳下來:「王嬸,幫我找幾粒感冒藥送上來……恧」
王嬸愣了愣,問道:「先生,您不舒服?」
厲紹憬沒有回答,人已經消失在二樓的卧室門口。
……
王嬸做完早餐,端著餐盤和感冒藥上樓的時候,厲紹憬已經睡下了。
他的臉色很差。
王嬸將餐盤放下,站在床邊叫了幾聲,厲紹憬都一動未動。
王嬸免不了有些擔心,伸出手在厲紹憬的額頭上探了探,嚇了一跳,忙收回了手。
厲紹憬的額頭燙的厲害。
王嬸又試著叫了幾聲,厲紹憬應了一聲,眼皮卻根本沒有抬起來。
王嬸驚慌失措的跑下樓,拿起電話就打給了韓准。
她知道,韓準是學醫的,又離這裡最近。
……
韓准來的時候,王嬸急的一臉白。
韓准身上的傷勢恢復的已經差不多,不過人卻瘦了一圈。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韓准就直接上了樓……
厲紹憬的卧室里,韓准坐在床邊,將他腋下的溫度計拿了出來。
見慣了病患,已經波瀾不驚的韓准,在看到溫度計上的溫度時,也還是吃驚不小。
他將溫度計放去一邊,回頭對著王嬸說道:「冰箱里有冰塊嗎?」
王嬸忙點了點頭:「有,有的。」
韓准一邊將放在床頭柜上的退燒藥拿起來,看劑量說明,一邊說道:「用保鮮袋將冰塊裝起來,系好,然後找毛巾纏住,放在他的頸窩以及腋下,燒的太厲害了,41度。」
王嬸徹底的慌了神:「怎麼,怎麼就病成了這樣了?」
韓准倒還沉穩,一邊將葯從鋁箔紙里摳出來,一邊說道:「鬼知道他已經幾個晚上沒睡過了。沒事,出不了人命,但是必須儘快把燒退下來,否則燒成腦膜炎就麻煩了……」
王嬸想也不想,轉頭就推門下來樓,按照韓准說的做了。
……
厲紹憬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韓准坐在床邊的椅子里正在低著頭打瞌睡。
厲紹憬伸出手,去夠床頭柜上的水杯,忍不住的咳嗽了幾聲,將韓准從瞌睡里拉了回來。
韓准抬起頭,忙起身,幫厲紹憬將水杯遞了過去。
看著厲紹憬將水杯里的水全部喝掉,韓准伸出手,在他的額頭上探了探,總算是鬆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來的?」厲紹憬的聲音基本嘶啞。
韓准一邊將溫度計拿起來遞給厲紹憬,一邊說道:「有大半天了,來的時候你還昏睡著,意識不清醒。」
厲紹憬的眉頭蹙起,可還是從韓準的手裡將溫度計接過,放在了自己的腋下。
「顧小妤走了?」韓準頭也沒抬的問道。
厲紹憬沒回答,坐在床上,頭髮有些微微凌亂。
見厲紹憬不答,韓准也沒再多問,而是說道:「榮炳輝被抓,的確對厲氏和溫氏照成不小的影響,不過,以厲氏的根基,也不至於一蹶不起……」
「顧妤跟韓敘去了美國。」厲紹憬突然打斷韓準的話。
韓準的臉色變了變,這件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韓准抬起頭來和厲紹憬對視,許久以後才說道:「紹憬,你和敘子的事,我無能為力。」
厲紹憬虛弱的笑了笑,搖了搖頭:「我沒怪你。」
韓准聞言,也點了點頭,將溫度計從厲紹憬的手裡拿過來,37度9.
韓准起身,剛好王嬸正端著薑糖水走入。
韓准和王嬸吩咐了葯的劑量和服用次數后,轉頭對著厲紹憬說:「你喝完了,再繼續睡一會兒,我晚飯後再過來。」
厲紹憬沒有回應,王嬸將薑糖水放到了床頭柜上,轉身下樓去送韓准。
坐在床上,厲紹憬朝著窗外看去。
7月中旬的陽光早已經晃的人睜不開眼,他怔怔的看著外面,心裡卻在想,大洋彼岸的顧妤應該已經到了吧,她會不會不習慣那裡的氣候呢?
————
美國,舊金山。
顧妤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上午11點鐘了,嚴重的時差,導致她這一晚睡的並不好。
起床后,胃裡就開始翻騰,跑到洗手間里,吐了個痛快。
新來的中國保姆姓康,年紀不算太大,看上去30幾歲的樣子,顧妤叫她康姐。
康姐老家是浙江的,吳儂軟語的江南鄉音,聽著異常舒服,也做的一手清淡好菜。
顧妤扶著樓梯下樓,剛好康姐正在餐桌前擺盤,見顧妤下來,轉頭恭敬的和顧妤問了聲好。
「韓敘呢?」顧妤一邊往下走,一邊問道。
康姐放下了手裡的活,轉過身道:「先生說今天不會過來,他打電話來說,這兩天先讓顧小姐好好休息,倒倒時差,兩天以後,他會帶您去學校辦理入學手續。」
顧妤聞言點了點頭,走到餐桌前坐下。
顧妤端起餐桌上的粥,又轉頭問向康姐道:「康姐,您知道這附近哪裡有出租房子的嗎?」
康姐聞言,臉色變了變,趕忙搖頭道:「不太清楚。」
顧妤點頭,沒再多說,低頭拿起粥匙喝了一口。
顧妤心裡有所盤算,自己近日來的孕吐反應越來越明顯了,她得早點搬出去住,否則一旦被韓敘發現她懷孕的事,他一準會告訴給她的外公。
想到這兒,顧妤的飯也就吃不下去了。
……
午飯過後,顧妤想一個人出去走走。
上樓換了件衣服下來,剛拿起手包準備出門,康姐就從一旁的房間里探出頭來,問道:「顧小姐,您要出去嗎?」
顧妤點了點頭:「我想一個人出去散散步,一會兒就回來。」
本以為康姐會答應,卻沒想到,她很快從房間里找了件外套出來,並對著顧妤說道:「先生說了,這一帶的治安不好,您一個人出去怕不安全,還是我陪著您去吧。」
顧妤的臉色變了變,與康姐對視了片刻后,終於轉身又上了樓:「算了,我不去了。」
康姐的臉色白了白,看著顧妤消失在二樓的背影,終是沒說出什麼來。
……
顧妤在晚餐后又吐了一次,這一次她連膽汁都吐出去了。
扶著洗手間的盥洗台,抬頭看著鏡子里臉色灰白的自己,再這樣下去,恐怕誰也瞞不住了。
顧妤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身上一陣陣的冷。
舊金山早晚的溫差大,她將被子裹在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夜裡幾點,顧妤被手腕上冰涼的觸感所驚醒。
她猛的從床上爬起來,黑暗中看著那個影子,還是沒忍住尖叫了一聲。
韓敘安靜的坐在床邊,半轉過身來看著她。
顧妤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下來,確認是韓敘無疑后,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韓敘聲音低沉的問。
顧妤的心跳還未平復,開口問道:「你怎麼進來了?」
韓敘被問的一愣,轉而笑著將話題錯開,道:「我見你睡的不踏實,以為你冷了,想將你的手放進被子里去而已。
顧妤的臉色白了白,垂下目光,道:「康姐說你今天不會過來了。」
韓敘從床邊起身,將床頭的睡眠燈打開后,語調平靜道:「原本是有些事要處理過不來的。不過,忙完要比預期中的早,所以就過來看看你。」
睡眠燈的光線柔和而曖昧,顧妤本就漂亮,燈光下更是完美。
韓敘盯著顧妤有些凌亂卻不失美感的頭髮,目光越過她曲線柔美頸項,直到她胸前睡衣內若陷若現的飽滿線條,喉結不自覺間的滾動了一下。
顧妤將被子裹在身上,看也不多看韓敘一眼,語調沉沉道:「那你出去吧,我想睡覺。」
韓敘沒動,片刻后盯著顧妤的眼睛,道:「你生氣了?」
顧妤的確有些生氣,生氣韓敘不給她自由,一意的只聽從她外公的話,根本不考慮她的感受。
如今,更深夜重,他竟然不顧男女之分,直接進入她的卧室里來了。
她不曾記得她與韓敘已經不分彼此到忘我的境界了,即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韓程程,進她房間前,也還是要敲敲門的。
見顧妤沒說話,韓敘從床前起身,姿態沉穩道:「那你好好睡,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看著韓敘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顧妤起身走到門前,從裡面將門反鎖。
她靠在門板上大口的喘息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覺得韓敘變了。變得有些陌生,也有些讓人看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麼了。
……
樓下,保姆康姐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韓敘從二樓下來,抬起頭問道:「太太睡了嗎?」
一句太太出口,讓韓敘愣了愣,他隨即彎起嘴角,淡淡道:「當她的面不要這麼叫。」
康姐聞言笑了笑,朝著顧妤的房間看了一眼,道:「早晚都會是我們先生的太太,叫什麼不還都是一樣?」
韓敘沒有回答,不過康姐自然也懂的分寸。
康姐跟著韓敘到了門口,問道:「先生明早過來用早餐嗎?」
韓敘點了點頭:「我早點過來,明天先帶她出去散散步。」
康姐點頭,目送韓敘出門。
門口,韓敘的手機震動了起來,緊接著是他的聲音響起:「薛老,您放心好了,一切都還順利……顧妤很好……沒關係,我還沒有睡下,並沒有打擾到我……」
————
中國,臨城。
靳家別墅前,一輛黑色的賓士緩緩開入,停在了門口。
靳敏從車裡下來,管家已經迎上去,接過她手裡的手提包。
靳敏一邊朝豪宅里走,一邊問向身側的管家:「小楊呢?」
管家恭敬道:「少爺在您回來之前已經出去了,他沒說去哪,而且臨走前說晚飯不回來吃,叫您不用等他。」
靳敏點了點頭,傭人已經替她打開了門,拖鞋備好。
換了鞋子,靳敏並沒有在客廳停留,直接上了二樓。
很快,管家端著一杯剛剛榨好的西柚汁上了樓,並站在她的門口輕輕的敲了三下門。
靳家的規矩向來很多,都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就連敲門的輕重,速度都是有講究的。
很快,靳敏從裡面開了門,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淺青色的家居裝。大有江南女子,眉眼如畫的韻味。
靳敏從管家手裡將西柚汁拿了進去,淡淡道:「我想睡一會兒,如果沒什麼事,你們不要來打攪。」
管家點頭稱是,剛要轉身,卻又回過頭來。
「還有事?」靳敏挑著狹長的眉眼問道。
管家點了點頭:「是,小姐,是關於溫先生的。」
靳敏將門打開,自己先走了進去。
管家小心翼翼的跟著她進入房間后,靳敏在窗前停住,並將果汁送到嘴邊,淺淺的喝了一口,說道:「前幾天榮炳輝被抓,厲氏和溫氏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牽連,這幾天公司里的事也夠他忙的了,他這會兒能有什麼事?」
管家低著頭,說道:「不是溫先生生意上的,是小姐之前讓我們調查的事。」
靳敏秀氣的柳葉彎眉皺了皺,將果汁放在一旁的窗台上:「你們查到什麼了?」
管家猶豫了片刻,還是沉聲說道:「今天上午有人來報,說溫先生在前幾天的晚上曾去過一次西郊。」
「西郊?」靳敏看著管家,一臉不解道:「他去西郊做什麼?那個地方那麼偏僻。」
管家搖了搖頭,道:「據回來的人報告說,溫先生像是去見什麼人。」
「什麼人?」靳敏問道。
管家抬頭看了她一眼,聲音又低了一個層次,沉聲說道:「好像是個女人……」
「嘭」的一聲,靳敏碰到了窗台上的那杯果汁。
果汁順著窗檯流到地板上,濺的她褲腳和拖鞋上到處都是。
管家見狀,趕忙扶起倒在窗台上的果汁杯,並對著門口大聲喊道:「張媽,叫張媽過來打掃一下,小姐的衣服髒了……」
很快,樓梯上響起了腳步聲,不出半分鐘,張媽已經走了進來。
靳敏要換衣服,管家自然得去外面候著。
一身淺藍色的睡裙換好,那邊保姆張媽已經將地上的狼藉收拾乾淨了。
靳敏的情緒多少有些焦躁,一股不好的預感已經將她包圍。
管家口中的那個女人,讓她不自覺的想起前幾天保鏢對她說起的那番話來。
保鏢說,曾經有個女孩去找過譚之薇,深夜喝醉了酒後從譚之薇的公寓里出來,並和保鏢發生過衝突。
女孩,她幾乎可以肯定是顧妤沒錯,但是顧妤曾在醉酒之下,對著保鏢說道要他們滾,並讓保鏢打電話給溫肖默。
她說,打給……溫肖默?!
靳敏腦中一個可怕的想法衍生了出來。
她回過頭對著保姆張媽說道:「你出去,叫管家進來!」
張媽聞言,趕忙點頭稱是,出門的時候,管家也被她叫了進來。
管家剛在靳敏面前停住腳,靳敏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姓譚,叫譚之薇?!」
管家略微有些吃驚,隨後也點了點頭道:「小姐知道?的確叫譚之薇沒錯,而且據回來的人說,溫先生去了那裡以後,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出來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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