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32.爸,她那麼下賤的女人,怎麼可以
番外篇:32.爸,她那麼下賤的女人,怎麼可以進我們靳家的門?
而電話里唐韻似乎並沒有聽譚之薇的解釋,打斷道:「薇薇,你不小了,還有多少時光可以用來蹉跎?媽不想你再這樣的活下去了。我已經將濱城的粥店兌出去了,你不要再回來了,我也已經離開濱城了……」
「媽……」
……
譚之薇乘坐了最早的一趟火車,回了濱城。
媽媽私廚前,她從計程車里推開車門走下的那一刻,徹底的呆住了。
媽媽私廚的門前,三四個工人正等著梯子將牌匾拆下,取而代之的被換上的是一個彩票站的牌子。
譚之薇拖著自己的小行李箱走到門前,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唐韻沒有說謊,她走了。
丟下相依為命的女兒,一個人走了。
譚之薇的臉色泛著一夜未眠后的青白,裙子被風吹的纏在小腿上,身旁有鄰居家的泰迪犬從眼前追著小母狗跑過。
這裡,一切都變了,似乎又沒變。
孟大媽從攤子上的身後走上前,在確定眼前站著的就是譚之薇后,說道:「丫頭,你怎麼在這兒?」
譚之薇遲鈍的轉過頭去,對上孟大媽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孟大媽說,唐韻在兩天前就已經停止營業了,具體什麼時候搬走的,就連她都不清楚。
說完,還一臉怨的嘟噥道:「你說,這好歹也做了鄰居四五年了,就算要走,也打個招呼不是?要說這外地人啊,就是防備心太強,不肯與我們交心,我們也沒少幫你們……」
孟大媽接下來的話,譚之薇大多已經聽不進去了。
提著自己的小行李箱,她轉身離開。
孟大媽在身後忍不住大叫:「丫頭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那成,你先忙著,有空回來看看大媽啊。」
譚之薇沒有回應孟大媽的話,加快腳步離開。
……
一家快遞分公司門口,譚之薇朝裡面望著。
林盛蹲在一堆的快件當中,正分門別類,絲毫沒有注意到譚之薇的到來。
裡面的一個女員工在林盛的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並隨手朝門外一指,林盛這才抬起頭來。
在看到譚之薇的那一刻,林盛愣了愣。
轉而,他將手裡的快件丟到一旁去,起身跨過大大小小的快遞包裹,一個人向譚之薇的方向走了過來。
譚之薇面前,林盛停住了腳,問了一句:「薇薇,你你回來啦?」
譚之薇抬頭,看著林盛的眼眸,那裡面多少存在著些尷尬之意,林盛有些不敢正視她。
譚之薇錯開了與林盛的對視,朝著他身後看了一眼:「不耽誤你工作吧?」
林盛回過頭去,對著裡面的工作人員打了聲招呼,再轉過頭來,說道:「不打擾,沒事。」
譚之薇點了頭,轉身朝著不遠處的一個安靜角落走去。
林盛後知後覺的追上譚之薇的腳步,將行李箱從她的手裡拿了過來,幫她提著。
一顆老桑樹下,兩個都停了下來。
譚之薇回過身來,問向林盛道:「林盛,你知道我媽搬去哪裡了嗎?」
對於譚之薇的疑問,林盛不免有些震驚:「這麼說,唐阿姨搬走的事,就連你也不知情?」
從林盛的眼神中她看到了驚愕,知道他沒有撒謊。
譚之薇垂下眼睫,搖了搖頭:「她沒說,你也知道,這幾天我一直在臨城辦事,她昨晚突然在電話里告訴我她把店給兌出去了,其餘的什麼也沒說……」
「可你是她女兒啊,她搬去了哪裡,總應該會告訴你吧?難不成,她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不管了?」林盛一臉的不解。
這個中的原由,譚之薇一時間也沒心思和他說清楚,總之,她心煩意亂。
林盛試圖安慰她說:「是不是你和唐阿姨鬧什麼彆扭了?你別擔心,母女倆哪還有什麼隔夜的仇,過兩天等她氣消了,沒準就會給你打電話,告訴給你她新的地址了……唉?你怎麼不直接打電話問問她呢?」
譚之薇的表情更落寞了些,再次搖頭道:「她的手機已經停機了。」
對此,林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對唐韻的突然消失也感到莫名其妙。
片刻之後,林盛說道:「薇薇,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唐阿姨……」
譚之薇勉強自己對著林盛笑了笑,道:「這怎麼能怪你呢,我母親離開也是事出有因,你總不能去限制她自由吧?」
譚之薇說的在理,林盛也只好附和點頭。
林盛突然想起什麼來,對著譚之薇說道:「現在唐阿姨走了,你住哪啊?」
譚之薇還沒去想這個問題,住哪?她根本不清楚。
林盛從譚之薇的神情里也看出了答案,趕忙說道:「要不這樣吧,你住到我家裡去吧,我家去年才換的房子,三室的,我父母住一間,我自己一間,正好還有一間是空出來的,回去我和我父母說一下,他們一定會歡迎你的……」
不等林盛的話說完,譚之薇就已經打斷道:「不用了,林盛,謝謝你。」
林盛的失望之色全部寫在臉上。
兩個人都沉默了起來。
譚之薇從林盛的手裡,將行李箱取了過來,說道:「那我先走了。」
說著,譚之薇已經拽著行李箱從林盛的身側繞過。
林盛在身後喊住了她,語氣有些焦急:「你要去哪啊?」
譚之薇的腳步停住,卻並沒有回過頭來。
見譚之薇沉默,林盛堵在喉嚨里的話,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你是要去溫肖默那裡嗎?」
譚之薇突然轉過身,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盯著林盛。
她不明白,林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見譚之薇已經轉過身,林盛快幾步走到她身前來,說道:「溫肖默把你和他從前的事都跟我說了,可即便是這樣,我依舊不相信你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種女孩……薇薇,我側面了解過溫肖默這個人,他是有錢,可他也有老婆,你這樣……」
「夠了!」
隨著譚之薇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讓林盛徹底閉了嘴。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從前是,以後也是!」
譚之薇突然的情緒失控,讓林盛有些看傻了眼。
可當下就算譚之薇不理智,可腦中突然的一個想法迸生,讓她一把抓住了林盛的手腕,問道:「林盛,你說溫肖默來找過你?」
林盛木訥的點了點頭:「是,是啊。」
「什麼時候的事?」譚之薇突然問道。
「就在你去臨城的當天……」林盛如實的回答道。
譚之薇站在原地愣了幾秒,轉而,他一把鬆開了林盛的手,轉身拎起行李箱就走。
林盛在她身後大聲的喊著她的名字,奈何譚之薇再也不肯回頭,一個人攔下不遠處的計程車后,很快消失在了林盛的視線當中。
……
計程車上,譚之薇將所有居住在上海的親戚的電話都打了個遍。
當電話打給自己的嬸嬸時,電話里傳來了稀里嘩啦的麻將聲響。
譚之薇對著手機叫了一聲:「三嬸,是我,薇薇……」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沉默過後,是個地道的上海口音,語氣格外的尖銳:「哎呦,你還曉得給我打電話啊?」
譚之薇沒理會自己的嬸嬸說了什麼,直接問道:「我媽有沒有去過您那裡?」
電話里的女人呲的一聲輕笑,麻將牌落在桌面上的聲音響起:「她來我這裡幹什麼?嫌害我們害的還不夠慘啊?」
聞言,譚之薇果斷的掛了電話。
她的目光轉向車窗外,胸口裡的那口氣堵的難受。
手裡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號碼顯示021……
譚之薇將手機拿到耳邊,電話顯示的是三嬸家的座機電話號。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是譚之薇的堂妹譚歆。
譚歆在電話里說道:「喂,姐?」
譚之薇乍聽到這個聲音,還有些認不出。
譚歆雖是三叔家的唯一的女兒,比譚之薇小4歲,可她和譚之薇的走動並不親近。
倒也不是姐妹倆之間有什麼隔閡,而是譚歆從小就被送去日本留學,姐妹兩人大概至少有10多年未見了。
譚之薇對著手機,不確定道:「譚歆?你不是在日本嗎?」
電話里的女孩嘻嘻嘻的笑著:「姐,那都是什麼年月的事了,我早就回來了。」
對此,譚之薇了解的的確不多。
電話那頭的譚歆繼續說道:「我剛聽我媽說,你打電話過來,問二伯母的事,你們倆是不是要回來上海了?」
譚之薇聽得出電話里譚歆的興奮,卻也如實回答道:「沒有,我和我媽之間有了點小矛盾,她一個人出去散心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所以才打電話給三嬸……」
「哦,是這樣啊,那我白高興了。不過,沒關係,姐,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玩兒好不好?」譚歆興高采烈的說道。
譚之薇身心俱疲,哪裡還顧得上這麼個妹妹,語氣悻悻的對著手機說道:「姐最近遇到點麻煩,等我忙完了這陣子,我再接你過來玩兒,你看好不好?」
那頭的譚歆立刻開心了起來:「那行,一言為定了啊,到時候我等你電話。」
說完,那頭便先掛斷了電話。
譚之薇長吸了口氣,將手機攥在手裡,頭痛的要命。
——
臨城。
靳家的別墅客廳里,溫肖默正頂著一身的疲憊,坐在沙發里,接過保姆遞過來的咖啡。
喝了幾口后,剛從咖啡杯前抬起頭來,就看到管家正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
管家在見到溫肖默的那一刻,明顯是愣了愣的。
可愣過之後,還是帶著一臉恭敬的態度,問了一聲:「先生,您回來啦?」
溫肖默點了點頭,將襯衫的袖口一顆顆解開,問道:「醫院那邊怎麼樣了?」
管家走到溫肖默身前,側身站到一旁,沉穩答道:「醫院那邊倒是沒什麼消息傳來,不過交通大隊那邊倒是有消息了?」|
聞言,溫肖默將手中的咖啡杯放下,抬起頭來問道:「哦?那邊怎麼說?」
管家如實答道:「交通大隊的隊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說已經調查清楚了,司機盧某系疲勞駕駛所致……」
對此,溫肖默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而管家繼續說道:「先生,要不要我上樓去告訴大小姐一聲您回來了?不過,大小姐也剛剛睡下,昨晚一整晚都沒有合過眼。」
溫肖默抬頭朝著二樓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又淡淡收回:「不用了,讓她睡吧。」
管家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很快,一身睡袍的靳敏從二樓披頭散髮的沖了下來。
一邊往下走,一邊對著樓底下的保姆喊道:「快去幫我去準備出門穿的衣服,給少爺打電話,就說讓他儘快去醫院,我父親醒過來了……」
靳敏一陣風似的從二樓走下,早沒了往日里的高貴姿態。
當看到溫肖默在客廳時,她不禁喜上加喜,走上前,一把抱住他說:「肖默,老天有眼,我父親脫離的生命危險了。」
面對靳敏難以支持的高興,溫肖默挽起了嘴角。
他淡淡的對著靳楊笑了笑,叫她快去洗漱換衣服。
而此時,他的心裡卻是在想:「靳輔年竟然還能醒過來,老天還真是瞎了眼……」
……
溫肖默和靳敏在醫院了呆了一整個上午。
醫生說靳輔年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並將他從重症病房轉去了普通VIP護理病房。
病床前,靳輔年虛弱的看著自己疲憊的女兒,不禁一臉心疼。
他說:「小敏啊,這些日子裡,你嚇壞了吧?」
靳敏一邊掉眼淚,一邊用力點頭:「我以為您不會再醒過來了,我每天都在祈禱,幸好……」
靳輔年的手在靳敏的頭上輕輕的拍了拍,回頭望向站在一旁的溫肖默,道:「肖默,我傷的不輕,看了一時半會兒是離不開醫院的了,公司里的事,你要幫忙照應,小敏年輕,一個人怕是應付不過來。」
溫肖默表情平靜,對著靳輔年道:「我知道了,您好好休息。」
靳輔年對著溫肖默點了頭,目光朝著四周望了望,問:「小楊呢?他怎麼不在這裡,又跑哪折騰去了?」
提到靳楊,靳敏的臉色一陣陣難看,不看父親的眼睛,答道:「為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他恨不能都把自己逼瘋,鬼知道,他是不是又跑哪裡去了?」
聞言,靳輔年的眉頭擰了起來,看著靳敏道:「又是那個姓譚的?」
靳敏的眼角餘光,朝著溫肖默的方向瞥了一眼,酸里酸氣的說道:「除了那個小狐狸精,還能有誰?」
這話說的就有點意有所指了。
而一旁的溫肖默表情倒還平靜,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
靳敏將目光從溫肖默的臉上收了回來,看向自己的父親,一邊幫他將被角掖好,一邊說道:「爸,只要您沒事就好,靳楊一個大男人倒也幫不上什麼忙,我一個人照顧你就好……」
靳輔年看著自己女兒一臉的憔悴,也聊以安慰。
片刻后,他對著靳敏說道:「小敏啊,既然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小楊對那女人還不死心,那就讓他帶回來,給我見見吧……」
靳輔年的話一出口,靳敏就愣住了。
就連站在病床前的溫肖默也被震懾的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片刻之後,靳敏才回過神來,從床邊站起來,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爸!那麼下賤的女人怎麼可以進我們靳家的門,您是不是病糊塗了?」
見靳敏是這副樣子,靳輔年示意她冷靜下來,說道:「既然你弟弟那麼喜歡她,又為了她整天的不務正業,不如讓他帶回來,也好藉此讓他收收心……」
說著,靳輔年還朝著溫肖默的方向看了過來,問道:「肖默,你說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