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市政府大門口,何麗跟楚蓉兩人正一臉怒氣的盯著麵前的年輕男子,年輕男子開著一輛深藍色的保時捷911,兩人從市政府大樓下來時就看到這輛車子停在大院裏,兩人也沒有在意,往門口走去,打算打車到酒店去,不料這輛車子也緩緩開向門口,經過她們身旁時,駕駛座上的年輕男子搖下車窗,衝兩人吹著口哨,笑眯眯的問兩個美女要去哪,搭兩人一程。


  兩女自然是沒有理會,年輕男子卻是頗有些鍥而不舍的精神,在兩女人等車的時候,一直在不停的搭訕,一雙眼睛在何麗和楚蓉身上來回瞅個不停,不時的發出嘖嘖稱歎聲,嘴上還口花花的說著一些下流的話,這一下可把兩人個惹惱了,楚蓉還稍微克製點,何麗一向就是敢作敢為的率性脾氣,直接朝年輕男子罵了聲流氓,沒教養的畜生,這一罵可就點著火藥桶,年輕男子怒道,臭表子,你罵誰畜生呢。


  雙方這一來一往的口水仗,一下子就掐起來了,何麗衝男子吐了口唾沫,男子火了,一個大耳刮子就扇了過去,何麗沒來得及躲避,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這一幕就發生在市政府門口,看到的人不少,隻是間隔了四五米遠的大門口值班室的警察走出來看是怎麽回事,一見到年輕男子時,登時就縮了,何麗告狀男子騷擾女性,那警察理都沒理,裝著沒聽見,哪裏敢管這檔子事,那年輕男子是出了明的不講理,關鍵是背景嚇人。


  “陳少,後麵就是領導們的辦公大樓,這又是在大門口,是不是稍稍注意點影響?”


  警察沒接何麗的話,反而是小心的陪著笑臉,在年輕男子身旁說著,他的本意是要善意的提醒對方來著,畢竟是在市政府門口,影響不好,誰料年輕男子並不領情,瞪了他一眼,怒道,“少管老子的閑事,滾一邊去。”


  警察被年輕男子這麽一吼,一點脾氣都沒有,老老實實的在一邊站著,坑都不敢吭一聲,心裏頭就算是有天大的怒氣也得吞下去,半點都不敢表現出來,惹不起躲得起,對方都不忌諱這裏是什麽地方,他一個被局裏派駐到這裏的小警察也管不了。


  陳興很快就下來了,陪同的還有秘書鄧青銘和辦公室副主任肖遠慶,何麗臉上挨的那一巴掌依稀可見痕跡,陳興看見何麗的臉時,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盡管很快就被陳興自己給掩飾了過去,但這細微的變化並沒有逃過肖遠慶的眼睛,剛被陳興親自提拔到辦公室副主任位置上的肖遠慶一直都在細心觀察著陳興的一舉一動,身為一個下屬,揣摩領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那是必修的功課,肖遠慶在這點上比鄧青銘更下功夫。


  陳興的到來也讓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些看熱鬧,圍觀起哄的人更是趕緊閉上自己的嘴巴,陳興掃了一眼現場,見到旁邊圍著的那些幸災樂禍的圍觀者,眉頭皺了一下,毫無疑問,邊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員,這會正值下班時刻,很多人剛要回去。


  年輕男子看到陳興時,臉上也微微變了一下,陳興這個代市長,他還是認得的。


  “都散開,該幹嘛該幹嘛去。”肖遠慶很快就領悟到陳興的意思,朝邊上圍觀的人揮了揮手,一些認得他是新上任的辦公室副主任的人都識趣的走開了,一些還不知道肖遠慶是何許人的,也不敢在這時候當刺頭,不認識肖遠慶還能不認識陳興這個代市長不成,這門口一下子就清靜許多,也沒人敢湊上來圍觀。


  “何小姐,怎麽回事?”陳興瞟了何麗一眼,有意跟何麗保持著距離,並沒有表現出什麽親密的關係來,那年輕男子,陳興並不認得。


  “陳市長,您給評評理,你們南州市的人都是些什麽素質,衣冠禽獸不成。”何麗的腦袋瓜子也好使的很,知曉陳興越是裝著跟她們隻是一般關係,越是好處理這件事,要不然一來就表現出跟她們親近的態度,事後不管陳興怎麽處理,難免都會被人詬病。


  隨著何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誰對誰錯一目了然,陳興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看了年輕男子一眼,朝一旁的警察招了招手,“這位小姐說的都屬實嗎?”


  警察被陳興這麽一問,撞牆的心都有了,小心往年輕男子的方向瞅了瞅,這名警察端的是欲哭無淚,何麗說的倒是沒做假,關鍵是他不敢給對方證明,他這嘴一張要說沒錯,無疑把年輕男子給得罪了,他真的是得罪不起那樣的紈絝子弟,要不然身上這身警服估計還真穿不穩了,此時此刻,警察也是支支吾吾著道,“陳…陳市長,我剛才在值班室裏,真沒看見是怎麽回事,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樣了。”


  “嗯?”陳興一怔,盯著那名警察多看了兩眼。


  站在陳興後頭的鄧青銘此時微微有些遲疑,陳興雖然未表露出什麽態度,但他多少能猜到陳興會傾向那兩位女士,權衡了一下,鄧青銘湊近了陳興耳旁,低聲道,“市長,那年輕人是陳老書記的兒子。”


  “陳老書記?”陳興轉頭看了鄧青銘一眼,一時沒反應過來對方說的陳老書記是誰。


  “鄧秘書,你說的是陳同進書記?”肖遠慶比陳興更快想到是誰,他倒是不認得年輕男子,但是在作為一個在南州市官場混了也有二十個年頭的人,肖遠慶沒理由不對陳同進印象深刻,能讓人稱一聲陳老書記的,除了陳同進,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陳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對麵的年輕男子,有些來頭,這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沒有任何背景,怕是也不敢在這市政府門口鬧事,但對方是陳同進的兒子,陳興不禁也有點忌諱,他才來南州市的短短十幾天,但對陳同進並非一點都不了解,對這位已經退休多年的前南州市委書記的潛在影響力更是不敢忽視。


  “陳市長,這兩位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今天這事就算了。”年輕男子率先出聲了,笑哈哈的朝陳興點了點頭,也不等陳興說啥,轉身就要坐上自己那輛保時捷,今天這事就當他自己倒黴。


  “慢著,打人了就想走不是。”何麗叫住了年輕男子,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猛的就往前躥了一步,‘啪’的一聲,何麗毫不客氣的還給了對方一巴掌。


  陳興有些發怔,鄧青銘更是睜大了眼睛……被打的年輕男子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張俊俏的白臉漲得通紅,血紅的眼睛盯著何麗,“你個臭表子,老子不跟你計較,你還得寸進尺。”年輕男子說著,怒氣衝衝的就要上來打人,何麗已經趕緊後退到陳興身邊,一臉得意,渾沒有半點闖禍的覺悟。


  “咳,這事就算了,你們兩個都有不對的地方,大家都讓一步。”陳興微微上前了一步,站在了何麗身前,年輕男子看著陳興,臉色變幻了一下,最終才怒氣衝衝的上車離開。


  陳興看著那輛保時捷跑車揚長而去並沒說什麽,轉頭和何麗、楚蓉兒女交換了個眼神,隻聽何麗道,“陳市長,多謝您解圍,要不然碰到這種畜生不如的人還真是不好辦。”


  陳興點了點頭,當著外人的麵,陳興輕聲安慰了何麗一句,擱在邊上的人看來,也隻道雙方隻是普通關係,並不會多想,鄧青銘對兩女稍微了解一點,以為兩人真的是投資商,沒往深處想去,一邊陳興已經問道,“鄧秘書,陳老書記的兒子叫什麽?”


  “市長,他叫陳達飛,是陳老書記的獨生子,聽說那陳老書記是晚年得子,對兒子寵溺的很。”鄧青銘將自己了解的一點信息如實說了出來。


  “他怎麽會到咱們市政府來?”陳興疑惑道。


  “這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來辦什麽事吧。”鄧青銘搖了搖頭,目光往不遠處一個匆忙離去的身影瞄了一眼,鄧青銘在這點上並沒有說實話,剛才那匆匆的身影是市政府辦公室的一個工作人員,鄧青銘大致清楚對方現在在跟陳達飛來往,不過以陳達飛的花花公子名聲,多半也就是玩玩,估計隻是他眾多女友的一個罷了,鄧青銘並沒有將這種花邊小事告訴陳興。


  陳興大致對陳達飛有個了解後,交代了鄧青銘兩句,陳興也坐車離去,他和鄧青銘說話的功夫,何麗和楚蓉已經先行一步打車離去。


  在車上的時候,陳興接到了何麗發來的信息,兩人在路上看到一家酒店挺不錯,已經過去了,陳興接到信息,見是南州大酒店,心道兩人還挺會挑,南州大酒店是市裏有名的五星級酒店了,完全歐式風格建造,宏偉氣派。


  “你沒什麽事吧?”在酒店包廂裏,陳興見到何麗時才關切的問了一句,這會對方臉上倒是沒怎麽能瞧出巴掌的痕跡了。


  “沒事,死不了,不就是挨一巴掌嘛,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何麗笑嘻嘻的說著,渾不在意,以她的性格和脾氣,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就委屈得不行。


  “那男的的確是太討厭了,小麗也是為我出頭,要不然不至於挨這麽一巴掌。”楚蓉道。


  “楚姐,你說的是哪裏話,那男的說的話也把我一塊說進去了,再說了,他說你也就是說我,這種臭男人就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要不然這種人路上一瞧見漂亮女人就該糾纏上了。”何麗氣哼哼道。


  幾人聊著,不多時,包廂外敲門聲響起,陳興走去開門,進來的正是黃明,還有張若明也一塊來了,陳興衝黃明就是一拳,笑道,“你小子來南州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這不是怕你這個市長太忙,沒空接待,所以我幹脆自己殺過來了,湊巧何麗和楚姐也要過來,就一起了,過來玩一下,順便看一看有沒有什麽商機,希望能在你這個大市長的照顧下發點財。”黃明半開玩笑的說著,趕緊先將自己撇清,他可不想讓陳興以為是他帶何麗、楚蓉過來,生怕陳興怪到他頭上。


  幾人一通說笑,這才坐了下來,黃明給張若明介紹了下何麗跟楚蓉兩人,並沒有刻意解釋兩人跟陳興有啥關係。


  就在陳興和楚蓉、何麗幾人在南州大酒店吃飯時,海天酒店,陳達飛出現在了這裏,酒店的幕後老板、南州市黑白兩道通吃的大哥級人物鄭光福在五樓唯一一個特色的總統包廂裏正陪著一中年男子喝酒,陳達飛推門而入時,鄭光福登時就站了起來,笑道,“哎呀,我們的陳大公子來了。”


  中年男子也站起身,笑著道,“陳少,怎麽就你一人,你身邊那位小美人哪去了。”


  “她待會過來,剛才在市政府門口碰到了點操蛋事,那陳市長出來了,她怕被陳市長看到,躲一邊去了了,我自己開車先過來。”陳達飛撇了撇嘴,他到市政府就是去接對方下班來著,對方現在姑且算得上是他最近比較上心的女伴之一,主要是剛泡上手,還比較稀罕,陳達飛隔三差五的都會開車到市政府去接人,今天也是跟往常一樣去接人,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何麗和楚蓉,陳達飛好女色的毛病是眾人皆知,忍不住上前調戲一下,哪知道最後會惹了一身騷,被人打一巴掌,傳出去也是奇恥大辱了。


  “在市政府門口?怎麽,發生啥事了?”中年男子一聽是在市政府,好奇心就來了。


  “麻痹,今天老子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見那兩女人挺有姿色,口花花了兩句,結果陰溝裏翻船了。”陳達飛將剛才的事說了一下,並沒有提及自己被何麗吐了一口唾沫,還吃了一耳刮子,這種奇恥大辱他也說不出口。


  “嘖,陳少,瞧你這色急的,想要什麽女人跟我說一聲嘛,這年頭,天上飛的不好抓,地上跑的還不好找嘛,兩條腿的女人到處都有,你說你想要什麽樣的,我都能給你找來,清純的,可愛的,嫵媚的,浪蕩型的,悶騷的,什麽類型沒有,隻有你說不出口的,沒有我找不到的,到時候你多備幾粒偉哥,別在女人身上慫了。”鄭光福哈哈大笑道。


  “去,去,你找的那些就沒幾個幹淨的,我對那種不感興趣,會玩的玩嫂子,不會玩的玩表子,我對雞提不起興致。”陳達飛笑罵道,“剛才那兩女人你是沒看到,很有味道,各有千秋,算得上是女人中的上品了。”


  “再怎麽上品不還是女人,燈一關,甭管美女醜女都一個樣。”鄭光福一臉壞笑。


  “張局,我看咱倆還是離鄭光福這混蛋遠點,這丫的壓根就不懂欣賞女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咱別對牛彈琴。”陳達飛笑著走到一邊,一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架勢。


  “我看張局的口味也重的很,你跟他談高雅,那也是對牛彈琴。”鄭光福笑著重新坐下來,三個人言語很是隨意,看起來早已熟悉。


  “老鄭,我說你別把我拉下水,咱可沒你那麽重的口味,母女通吃也就你幹得出來。”被叫張局的中年男子咧嘴道。


  幾人無所顧忌的說笑著,鄭光福端起一杯酒,“張局,咱們這杯剛才還沒喝完,接著幹了,等下咱們三人重新來一回合,今晚看誰先趴下。”


  “那豈不是讓陳少撿便宜了,咱倆都快幹掉一瓶了,陳少咋說也得先幹三杯才公平。”中年男子笑著捂住杯子。


  “喂喂,張局,我說你這也太小家子氣了,就你這酒量,還跟我計較這一杯兩杯的有啥意思。”陳達飛不樂意了。


  “就是,我說張局你可不能弱了自己千杯不醉的名頭。”鄭光福笑道。


  “成,成,我喝,免得陳少說我欺負他。”中年男子無奈的笑著,但依稀可以看得出來,他和鄭光福一樣,都在有意無意的討好著陳達飛。


  “好,最後這杯就預祝張局早點成為咱們南州市政法係統的老大。”鄭光福舉杯道。


  “說得好,張局,就衝老鄭這句話,你得多幹一杯。”陳達飛笑著附和。


  “多幹一杯就幹一杯,到時候真要如願了,別說一杯,十杯百杯也不在話下,隨你們怎麽灌,不過這事還得陳少您幫著出點力。”中年男子笑著對陳達飛道。


  “張局,咱倆什麽關係,你說這句話就見外了,放心,到時候我一準跟我爸好好說說。”陳達飛拍著胸脯,“呂德方那老不死的也該下了,占著茅坑不拉屎,他那政法委書記的位置早該輪到張局你坐了。”


  陳達飛口中的呂德方赫然就是南州市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呂德方,政法係統的一把手,市局老大,此時陳達飛臉上根本沒有半點對對方的尊重,被陳達飛和鄭光福叫張局的中年男子則是市局常務副局長張青陽。


  “總之一句話,這事到時候免不了要陳少費點心,隻要能如願,我對陳少您感激不盡。”張青陽朝陳達飛舉杯示意了一下,一口幹了下去。


  包廂門響了起來,門外進來一年輕漂亮女子,正是陳達飛剛泡上的一個市政府工作人員,女子叫蔡敏萱,市政府辦文秘科的一個科員,進來後徑直走到陳達飛身旁坐下。


  三人見蔡敏萱進來,立刻就閉口不談張青陽的事,陳達飛明顯還對傍晚的事耿耿於懷,吩咐蔡敏萱道,“敏萱,你去打聽一下,那兩女的跟那陳市長是啥關係。”


  蔡敏萱對陳達飛毫不避忌她就對別的女人表現出興趣很是不滿,嘴巴微微翹了起來,最終也不敢駁了陳達飛的意思,隻能不樂意的點了點頭,她就算是不幫對方打聽,以陳達飛的本事,要打聽這個也不是難事。


  蔡敏萱很快就打聽到了結果,“陳哥,那兩女的據說是來南州投資的外來商人,下午來拜訪陳市長來著。”


  “外地的?”陳達飛一怔,隨即冷笑,“外地的到了咱們的地盤上還敢這麽囂張,麻痹,老子這次非得好好收拾她們兩個才是。”


  “陳少,你想用什麽收拾?不會是下麵那杆槍吧?”鄭光福插話道,三個大男人都笑了起來。


  陳達飛笑了幾聲,轉頭對鄭光福道,“老鄭,這事你幫我安排安排,把那兩女的找出來。”


  “放心,隻要人還在市區,我就是挖地三尺都能把人找出來。”鄭光福自信十足,笑眯眯的望著陳達飛,“陳少,是不是找出來了還得順便幫你送到臥室裏去。”


  “哈,你要是能給我送過來,那我還能拒絕不成。”陳達飛一陣暢快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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